真奇怪,明明是太阳,却带上了橙紫的晚霞颜色。
这里好像不是地球。
我在漫无边际的田野上前行,心情无比惆怅,悄悄地将余光瞟向左侧——是他,那个人,那个在我梦中穿梭的男孩——但我现在似乎不怎么急于看到他的脸了。
就这么走着也挺好的。
他的背影既清晰又朦胧。
“山岛幸子?”他停下脚步。
“哎??”对我说话了??
梦里不该有对话这个情节啊??
看来我该醒了。
困顿的早上。
因为小时候一场大病的缘故,我几乎丧失了那之前所有的记忆,此后就一直在转学。
跟身边其他人不同,我从小就有着某种不一样的体质。每次我热情积极地去面对周围新的一切,但始终无法融入。似乎和所有人和事物隔着什么,也从没有鲜艳复杂的东西闯入我的生活。
那怎么今日想起回忆以往……
我左手托着脸,右手手肘稍微往内收,在靠窗的位置眺望窗外。微风吹拂,粉色夹杂着绿色。那是樱花花瓣,以每秒5cm的速度向下飘落,似被磁力吸向地面,却又不情不愿。
正像我全部的生活,不过是重复着被卷入漩涡的过程,一圈一圈,反复递进。
“直线a平行于直线b,那么,两条平行的射线无限任意向一端延伸……”
“不会相交,小学的知识。”明里眨了眨眼。
沙耶香老师略带嗔怪地看了明里一眼,“现在,cd两线形成30°的夹角,套入公式……”
好困啊。我一向讨厌数学,冷冰冰的数字让我很不舒服,况且人们在研究数学时总是追求严谨。
此时此刻,我突然对窗外的清风与花朵起了极大的兴趣。极力探出身,想接住一片微微颤抖的孤独花瓣——就要碰到了——
我忘了自己在课堂上。
“幸子!你在干什么?”明里在我后面小声又焦急地提醒我,拉着我的衣角。啊嘞?
快速地缩回身子,可是来不及了:沙耶香老师悄悄从我右边的地板里冒了出来……
“山岛同学,中原同学,站起来。”沙耶香微微歪头,温柔地笑着。
同学们哄笑起来,笑声像洪水般把我俩包围。
好…好尴尬……我整理整理水手服的下摆,等明里站起来了,我才慢吞吞地直立。
班上几个讨人厌的男生格外起劲地笑了起来,由美撅了撅嘴,拿书捂住耳朵。
课桌与地面的高度总让我头晕,但有他陪着就好多啦。
所以就这么站到下课吗?
“下课再坐喔。”
啊,还真是。
那天下午,我俩是最后走的。
老师宣布放学后,一群群人挤出门,到最后只剩下我俩。我背着书包在门框边等,看着明里慢吞吞地把东西一样样……放进去……
我催促:“你快点。”
“为什么急着走呢,”明里继续清,“你不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棒吗?”
“欸?”我脸上一定泛起了久违的红晕。
确实如明里所说,气氛很棒,教室里泛着冰冰的蓝色调,窗帘半遮半掩,射进两三束朦胧的昏黄。外面人们的嬉笑声,到我们这里就像不存在了,分隔开了似的。
这里即全世界。
但是明里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明里终于收拾好了书包,但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轻快地跨坐在窗台上,看着我,“如果是跟幸子的话,我宁愿天天罚站。”
他脸上又带笑了,而我脖子一红,忍不住跨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