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青石岗一伙山贼虽算不得人多势众,但也有近三十号人。
听闻手底下四个兄弟去追一人却是一去不回,当家的预感不妙便率众来寻。
很快,一行二十余人来到了秦坔打杀山贼的地方,见到四个兄弟已然惨死,众山贼怒吼着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大哥,有血迹。”
“追,敢杀老子的兄弟,老子要灭他全家。”
随着当家的一声令下,贼众便寻着地上偶尔留下的血迹直向药庐方向追去。
再说秦坔硬撑着赶来了药庐,华佗一见浑身是伤的秦坔便惊怒道:“小子,你不要命了。”
一见华佗,秦坔忙道:“骆驼,我杀了四个山贼,估计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追来,这里不能待了,我们赶紧走。”
“你杀了山贼?还四个?”华佗明显不信。
“杀了就是杀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样子是真的了,可越是真的华佗就越是火冒三丈。
“现在知道怕了?有本事你就把他们全杀光,现在好了,我们往哪逃?你又受了伤还能跑多远?”
“食人的山贼来三个杀一双半,来四个杀两双,骆驼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伙山贼杀光的,一个不留。”
“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说这话,华佗是气不打一处来。
“骆驼快……想办法,我不……行了。”话刚说完秦坔就晕了过去。
闯了祸就撂挑子,华佗是狠得牙痒,一抬脚就想踹秦坔一脚,不过最后华佗还是忍住了,三下五除二地为秦坔处理了伤口。
看着昏迷不醒的秦坔,华佗的表情极为复杂,目光移向屋内的竹桌,再由竹桌移到了药厨,华佗始终拿不定主意。
华佗干脆走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看着幽静的竹林,听着那远远传来的溪流潺潺,华佗微微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已然为之陶醉。
再睁眼,华佗眼里精光一闪,已有决断。
既有决断,华佗又恢复了从容的样子,事实上华佗啥事也没干,他只是又回到了屋里坐在竹椅上品茶,一副全然无事的模样。
茶,一杯,又一杯,慢慢地品,华佗始终坐着不紧不慢,悠哉游哉,乐在其中,以致躺着养伤的秦坔忽然睁开了眼睛华佗都没发觉。
秦坔眯着眼睛偷偷瞄了华佗一眼而后又闭上了,也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不过显然秦坔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不像是失血过多引起,反倒像是失算所致。
秦坔这次闭眼没多久竟然发出了鼾声,这下淡定的华佗终于不淡定了。
华佗转头瞪着秦坔不爽道:“你小子闯了大祸居然还能睡得如此香甜,老夫还真是小看你了。”
“但愿那王擒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否则你这一睡只怕就是一辈子,老夫可救不了你。”自语罢,华佗放下茶碗便出屋去了。
听华佗的意思,他这是要丢车保帅,也幸好秦坔睡着了,要是这话让秦坔听到了,估计给他十个胆他都睡不着了。
再说青石寨当家的引一众山贼顺着血迹一路追到药庐附近的小河边,药庐已然在望。
“大哥,前面是华佗的药庐,从血迹来看,害咱兄弟的人肯定是躲进了药庐。”
“哼,这华佗虽说声名在外,但老子可不怕他,只要他识趣把人交出来倒也无事,若是庇护仇人,哼哼,老子一把火烧了他这药庐。”
言罢,一众山贼气势汹汹地直奔药庐而去。
可就在药庐外五十步的竹林中,一众山贼却是被一人给挡住了去路。
拦路之人以背相对,众山贼不知深浅,皆止住了脚步。
“你是何人?识相的滚一边去,别碍老子的事,否则我这帮兄弟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当家的一开口就以人多势众相要挟。
可那人并不吃这一套,站在那一动不动,不曾回头,稳若泰山。
“吾乃守路人,此路今日不通,他日亦不通,众位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的好,否则只怕要有血光之灾。”
拦路人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摆在众山贼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回头路,一条是不归路。其口气之大之狂,众山贼这辈子还真没见识过。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今儿这片不大的竹林除了拦路的狂人之外,在众山贼中也跳出来一人。此人身板不大,但是口气大。
“哟,这是哪来的狂风啊,吹得兄弟们那是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说狂疯啊,你倒是转过来让兄弟们开开眼,看看你那第三只眼是长在脑门上呢还是长在嘴巴上,啊哈哈!”
那人话罢自个儿便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众山贼见了胆气也为之一壮,忙随之起哄。
结果正如众山贼所愿,拦路人终究是转过身来了。看此人面色坚毅,身形殷实,特别是他那双手特别地长,比双腿还长,正是王擒王守常也。
“哟,果然是不同凡响,你这手……莫非是猴子养大的吧,啊哈哈!”这话又引来众山贼一阵哄笑。
对此,王擒也不气亦不恼,他就静静地站在那,也不刻意去看谁。
众山贼开始笑得挺欢,但笑着笑着竟没来由一抖,一股莫名寒意直透心间,笑声戛然而止。
见众山贼不笑了,王擒这才开口道:“看来你们是笑够了,那便上路吧。”
话罢王擒身形一晃便来到那身板不大口气大的山贼面前,未等那山贼有所反应,王擒的一只手便夹住了山贼的脖子。
王擒的手就如同大螃蟹的钳子夹住了一头大虾的脖颈,结果大虾的脑袋就与身子分了家。
山贼瞬息间身首异处,山贼当家的肝胆俱裂,忙将手中大刀一挥,大吼道:“兄弟们,给我杀了他,杀!”
随着这一声喊杀,众山贼皆红了眼,纷纷提刀向王擒砍去。
然,众山贼的下场却不比身首异处的那山贼好上多少。
王擒一双长手如铁钳,遇刀抓刀,抓到便送,但凡靠近王擒的山贼无一不在一个照面间便死于自身刀下。
细数之,二十五个山贼,在不到五十息的时间里,相继上路,无一活口。
王擒阻山贼,杀山贼,这一切都被站在屋外的华佗看得一清二楚,没办法,他眼睛好使。
只是没看还罢了,看到了反而让华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王擒也太生猛了。不过大祸已除,华佗也总算是安心了。
王擒在解决掉众山贼后便直直朝药庐走去,来到华佗面前,王擒拱手道:“山贼已灭,神医尽管放心,但有来犯者,王擒必杀之。”
“这个……守常,你的心意老夫已然尽知,只是你本事如此之大,老夫更不能将你束缚左右,你当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方为正道。”
还未等王擒再提旧事,华佗便已先开口再次拒绝。
然,王擒却无失望之色,而是正色道:“王擒谢神医教诲,只是王擒心意已决。”顿了顿王擒又说道:“请神医放心,王擒决不会轻易打搅神医,王擒定竭尽所能暗中护神医周全。”
“请神医代为向秦坔小兄弟问好,王擒告辞!”话罢王擒便转身离开了。
王擒并未走远,而是将众山贼尸首埋了方才隐去。
药庐外发生的一切秦坔并不知晓,只因他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咦,骆驼,我们怎么还在药庐,莫非山贼没有找上门来?”一醒来秦坔便问华佗道。
秦坔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华佗就来气。
“你还好意思说,闯了大祸却睡得像个死猪一般,若非王擒出手相助,那你早就死了。”
一听王擒,秦坔当即大喜道:“我就知道王擒不会食言,他肯定会暗中保护我们。对了,王擒呢?”
说到这秦坔左右看了看却是语气不善道:“你又把他赶走了?”
华佗立马否认道:“诶!老夫可没赶他,是他自己走的,他还让老夫代为向你问好。”
“那你且说说来了多少山贼,王擒又是如何把他们打跑的?”相对于华佗所言之真假,显然秦坔对此前发生的事更感兴趣。
“打跑?”华佗一愣道:“怎么跑,那二十五个山贼一个都没跑。”
“没跑?都捆起来了?”
秦坔这话又整得华佗啼笑皆非,华佗没好气道:“对,都用泥巴捆起来了。”
“用泥巴捆?你是说把他们埋了?是王擒一个人把二十五个山贼全杀了?那王擒有没有像我这样?”这回秦坔一下子从竹床上坐了起来。
对此,华佗斜了秦坔一眼好笑道:“像你样被砍得浑身是伤,体无完肤?你以为王擒像你一样不堪?”
“他真的没受伤?杀了二十五个山贼没受一点伤?”看样子秦坔是一点都不信。这也难怪,他可是拼了半条命才把一个山贼打死。一人干掉二十五个山贼而毫发无损,他哪敢信。
“何止没受一点伤,老夫细细数了一下,也就四十八息,王擒在短短的四十八息之内就把那伙山贼全部解决了,就像……”
想了想华佗方道:“就像那螃蟹对虾米,一钳子下去,虾米的脑袋就掉了。”
这回秦坔惊得张大了嘴巴,不过秦坔立马吞了一口唾沫急道:“你快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形,一点都不许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