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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道歉

嵩山少林寺在得知邢州疫情之后,也派出了以无念为首的一小队年轻弟子前往邢州,虽不能像神农堂那样替病人治病,但可以帮助神农堂弟子做一些粗重活。

“无念师兄,你们少林寺来这里做什么,这疫病十分可怕,我们神农堂已经有一名弟子染病了。”青凤说道。

“我们少林身居武林正道之首,怎可甘居神农堂之后,放心,治病还是你们来做,要是有什么体力活要做的尽管吩咐我们少林弟子。”

“无念师兄,”青鸾开口说道,“因为家师远游,这次的疫病又来得十分突然,我们实在没有把握,所以,为了你们好,你们还是离开吧,要是你们也染病了,不一定能治好,会死的。”

“阿弥陀佛!”无念说道,“多谢青鸾师妹好意。我们少林弟子若不能渡众生,又如何能成佛,我们心意已决。”

“既然如此,就随你们吧。不过你们不能进入隔离区里面,里面基本都是病人和大夫,隔离区附近有个小村子,你们可以先住到那里,我们吃饭也是在那里吃的。”

“如此便好。青鸾师妹,不知有什么比较紧急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的吗?”无念问道。

“其实我们正在尝试各种治疗疫病的方子,不过目前都没有什么效果,如果能找到疫病的起因的话,我想应该就能对症下药了。”

“我明白了,那我们少林弟子就负责查找这次疫病的起因吧。”

“有劳了。”

夜寺和钟离千碧正在沿着流经邢州的邢河上游走,想要查看会不会是这里的水源出了问题。

“听说青阳逊会作为钦差大臣来到邢州主持治理瘟疫事宜。”夜寺说道。

“他来就来呗,关我什么事。那个笨蛋,这种差事也敢接。”

“不打算见见他吗?除了大少爷,他应该是你最亲的人了。”

“不见!我一个罪人跟钦差大臣有什么好见的,”钟离千碧扭过头去,“我说,这里的水源应该没有问题吧,整个邢州的人都是喝这里的水的,这么久了又不是整个邢州的人都病倒了。我们也都喝这里的水了,也没见出问题。”

“我知道,我还是想走一遭才能心安。”

“查完水源之后,接着该查哪里?”钟离千碧问道。

“查查粮食吧,先去看看隔离区那边的粮食,再去看看官府的粮仓。”

少林寺的子弟们在小村子里面落脚之后,村子里的伙夫为他们端上来一些食物,无念没有推辞,他决定等大家吃完之后就马上出发去查找疫病的起因。

“大师兄,这疫病,你怕不怕呀?”无戒问道。

“阿弥陀佛!已入空门,自是无惧。”无念说道。

“大师兄,一会儿我们先去哪里调查?”无静嘴里一边嚼着食物一边问道,才说完无静就捂住自己的脖子,表情有些难受。

“喂,无静,吃慢点,别噎着,不要一边吃一边说话。”无色提醒道。

“无静,先喝点水。”无戒将一碗水端给无静。

无念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时无静突然倒了下去,身体有些颤抖。

“大师兄,无静难道染病了?这么快?”无色问道。

“不清楚,无色,我们将无静抬去隔离区问问青鸾师妹,无戒,你呆在这里看着这些食物,不要动,一会儿我回来再检查。”无念说道。

无念和无色将无静抬走之后,无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才刚到邢州,无静就染病了,无静平时也没那么脆弱呀,怕是这里的食物真的有问题,可神农堂弟子也是吃这里的食物,青鸾青凤她们也没事,难道是有人有针对性地下毒?无戒心中燃起了无名之火,匆匆地跑到厨房将四名伙夫拖了出来,这四名伙夫乃是两对中年夫妻,因为是给隔离区里面的人做饭,年轻人都不愿意,还是官府出了高薪才请到这两对夫妻来给隔离区里面的人做饭的。

“我师弟刚才吃了你们端上来的饭菜就染病了,说!到底是谁下的毒!”无戒大喊道。

两对夫妻面对无戒这一彪形大汉,不由得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我们没有下毒,我们也是吃这里的食物的。”其中一名男子说道。

“对,对,大侠您若是不信,可以将刚才的食物拿来,我们可以当面吃给你看。”另一名男子说道。

对呀,可以将刚才的食物让他们吃了,如果没出问题呢?不对,他们肯定料到了,下毒不一定要下在食物里面,在餐具下毒也是可以的。

“我师弟身怀武功,才来邢州,吃了你们的食物就染病了,再怎么说也跟你们脱不了干系吧,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大侠,我们真的没有!”四名伙夫在无戒面前使劲磕头。

无戒揪住两名男伙夫,各扇了一巴掌,心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会让他们尽快招供,两人的嘴角都流出了血。若不是另外两名伙夫是女的,说不定无戒也会给她们一巴掌。

“你们说不说,真当我少林寺是好忽悠的吗!”无戒喝到。

无戒刚想再施手段的时候,突然侧腹受了一脚,往刚才吃饭的小木屋飞了过去,整个小木屋都塌了下来。什么人!居然能无声无息地偷袭。

“是谁!不知道俺是少林弟子吗!”无戒本就皮糙肉厚,这点皮外伤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将压在身上的木板扔到一边,站了起来。

是正打算来隔离区这边检查粮食的夜寺和钟离千碧,钟离千碧将那跪在地上的四名伙夫扶了起来,这种事情钟离千碧也很气不过,不过她也不想去跟这种无赖讲什么道理,这种事情交给夜寺去做就好。

“我懂了,你就是指使他们在饭菜中下毒害我师弟染病的人吧,来的好!俺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无戒冲向了夜寺,他看到夜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就是在等着他过来。无戒走近了,想要揪起夜寺的领子,却不料自己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挨了一巴掌,无戒的嘴里吐出了一口血。

无戒不怒反笑,“好小子,看来你很对俺的胃口。”无戒将内力凝聚于双拳,一套大力金刚拳挥向了夜寺。无戒的动作在夜寺的眼里很慢、很慢,连挥了十几拳都被夜寺避开了,“臭小子,就只会躲吗?”无戒喊道。才说完夜寺的一个膝盖就顶到了无戒的胸口,无戒闪避不及,又吐了一大口血,无戒这次是真的受重伤了,趴在地上迟迟不能站起来。夜寺走了过去,又是一个大脚踩在无戒的背上,无戒又吐了一口血。

这时隔离区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无念和其他弟子还有神农堂的人也赶了过来。

看到场面一片狼藉,无念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兄,就是他指使伙夫往饭菜里面下毒的,快拿下他!”无戒有气无力地说道。

“无念师兄,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了,这位兄弟也是帮我们调查疫病起因的。”青鸾解释道。

“向他们四个人道歉。”夜寺无视其他人,对无戒说道。

众人一齐看向那四名伙夫,瞬间明白了个大概,无念更是清楚自己这个师弟的性子,刚才自己让他看着那些食物,也许让他误以为饭菜里肯定被下毒了。

其中一名伙夫走了过来向青鸾解释了事情的起因,这下众人也都明白了。

“无念师兄,你们就是这么来帮忙的吗?”青鸾质问道。

“青鸾师妹,实在抱歉,是我管教不严,我这师弟性子比较急才会犯下这种错误的。”无念解释道。

“他们只是些不懂武功的普通百姓,你堂堂少林弟子为何要下如此重手?”青鸾对无戒说道。

无戒又将一口血吐了出来,看样子还是不肯反省。

在不远处的一间木屋里面,青阳逊看到了整个过程。

“大人,我们要不要上去管管。”一名侍卫说道。

“先看看再说。”

“道歉。”夜寺依旧冷冷地说道。

“呸!”无戒扭过头去。

“这位兄台,不如先让无戒起来吧,起来了才好道歉。”无念说道。

夜寺想了想,便将脚挪开了,反正也不担心无戒会反扑过来。

“无戒,快跟人家道个歉。”无念劝说道。

无戒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口说了句“对不起”。

“刚才那四人是一边跪着一边向你磕头的,你为何不跪下道歉。”夜寺说道。

“我去你妈的!你以为你是谁!”无戒一拳向夜寺打了过来,夜寺毫不迟疑地将无戒的一条胳膊折断了,在场的人看了无不心惊,由于理亏的是自己这边,无念也无法出手相助。无戒忍着剧痛,硬是没有跪下来。

“臭小子,你是刚出来混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是少林弟子,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少林寺!”无戒吼道。

“我对少林寺不感兴趣。”夜寺淡淡地说道。

青凤紧紧抓着青鸾的手,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看到。

“果然是无知者无惧,我告诉你,少林寺是你惹不起的!”

“跪下道歉,或者死。”夜寺的右手出现了一团黄色的火焰。

在场的人越看越心惊,无念对夜寺手上的这团火焰十分好奇,青鸾的脑海里在努力回忆着到底在那里的书籍看看到过这团火焰。钟离千碧觉得这个时候的夜寺正是要杀人之前的夜寺,不过她也不想去阻拦。

青阳逊想起了好友左丘羽,为了让陛下向夫子道歉不惜在太极殿顶撞陛下。青阳逊握紧了拳头,是的,一定要让他道歉,一定要让他认真地道歉。

无念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说到做到,“无戒,大师兄命令你跪下道歉,不然你就别认我这个大师兄了,我们少林弟子敢作敢当,错了就要认真道歉,”无念真怕无戒丢了性命。

“无戒师兄,你就听大师兄的吧。我们来邢州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惹事的!”无色说道。

无戒喘了几口粗气,终究还是跪了下来,向那四名伙夫磕了个头,说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由于无戒打了村里的伙夫,少林弟子已经无法在村里投宿了,无念决定带师弟们去城里的客栈投宿,虽然无戒受了重伤,可也不敢麻烦神农堂的人了。

青阳逊也看到了女扮男装的钟离千碧,她没事就好,原来这个人是钟离未身边的那个随从夜寺,也是这个人在那个晚上砍下了宰相儿子徐继的人头,也正是这个人将一具尸体钉在了青龙门,他应该就是左丘羽口中那个“某某”的一员吧。

在场的人散去之后,青凤凑了上来,“哇哇哇!你这人真是深藏不露呀,你知道吗,你刚才简直太酷了!”

“这位兄台,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青鸾走了上来,“你刚才的做法太过霸道了,适可为止就好,对方是少林寺的,还是需要些面子的,没必要要求他们跪下来。”

“我叫夜寺。青鸾姑娘,少林寺是让人臣服和跪拜的吗?”

这是什么问题,青鸾一时语塞,“话不是这么说,少林寺在武林上的地位是很高的,他们的尊严是不能随便践踏的。”

“老百姓没什么地位,他们的尊严就可以随便践踏,对吗?”

“你!”青鸾又气又急,“不说这些了,我好心提醒你,以后见到少林弟子最好避开,虽说少林寺深明大义不会追究这事,但一个门派当中什么人都会有的,你要万分小心。”

“无妨。”夜寺回答道。

“对了,你刚才那个火焰……可否告知我你练的什么功法?师承何处?”青鸾问道。

“我没有师门,小时候从地摊上偷了一本武功秘籍自己练了起来,叫做‘夜刀诀’。”

“‘夜刀诀’?”青鸾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还是等回到师门再查一查吧,能不能有命回去还不一定。

“青鸾姑娘,我已经查看过邢河的水源了,没有什么问题,我本想再查看一下粮食的,仔细一想也是没有必要,因为青鸾姑娘你们吃了那么多天都没出问题,怕是问题也不在于粮食吧。”

青鸾点了点头,“我们这边一开始也是从水源和粮食入手的,同样没有发现异常。现在我们打算调查一下这邢州城附近会不会有一些特殊的植株,也许近距离接触某种特殊的植株也会致病。”

“嗯,这个方向不错。”

“你是青鸾姑娘吧,”钟离千碧凑了上来,“你们神农堂是不是都是女弟子呀?”

“是呀,怎么了?莫非你也想加入我们神农堂?”身为医者的青鸾已经看出钟离千碧是女子了。

“不是啦,那你们神农堂的弟子是不是不能婚姻嫁娶呀?”钟离千碧问道。

“没有这方面的规定,我们又不是尼姑庵,是否嫁人完全看个人意愿,嫁了人依旧可以回到神农堂的。”

“那你应该还没嫁人吧,不如你就嫁给我们家夜寺吧?”钟离千碧眨了眨眼睛。

“啊?”这个问题完全出乎青鸾的意料。

夜寺又是一阵头大,这钟离千碧莫不是被那郡主给传染了,动不动就要给自己找媳妇,“青鸾姑娘莫要当真,这只是我家小姐的玩笑,玩笑。”

“哦!原来你就是夜寺兄弟口中那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呀!果真顽皮!”青鸾笑道。

“谁刁蛮任性了!”钟离千碧拍了一下夜寺,“让你到处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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