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学期,夏宇从新加坡回来了,又回到X大。作为一个有背景的学生,夏宇是那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人。事实上,夏宇不是X大的正规学生,他是自费生。但学校把他当做正规生看,在很多方面都给了他很多的照顾。当然有时这种照顾是以牺牲别人的权利换来的。
何禾在大一下学期在老师的介绍下进了学生会,他本不是热心于学生会的人,但是老师说,你这孩子太过于安静了,必须要找些机会锻炼锻炼。何禾想想也觉得老师说的对,就答应了下来。
新学期伊始,何禾刚在学生会带了几天就接到消息,夏宇要回国了,他又要回X大学,因为这次他是一个人回来,所以得给他安排宿舍。何禾和学校一位管学生工作的主任一起去解决夏宇的宿舍问题。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因为学校的宿舍一直是处于饱和问题,没有空余的宿舍。何禾曾给那主任建议,夏宇家有钱,让他在外面租个好点的房子吧。自己可以给他找个安全又卫生的。
但那主任告诉何禾,夏宇的父亲给学校提出要求,自己的孩子必须住在学校。那时候,夏宇还没回到学校,何禾给他打电话,但他换号了。想给叶子君打电话问问,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勇气再拨那个熟悉的号码。
正在何禾在为夏宇宿舍的问题烦恼的时候,夏宇的父亲和夏宇已经到了学校。学校让何禾与那个分管学生工作的主任一起去接待夏宇的父亲。何禾看到夏宇的父亲开了一辆别克车,车进学校的时候,引来了许多学生的围观。一年不见夏宇,何禾发现夏宇变了很多。他变得冷漠无言,穿的很潮,眼神变得犀利。
何禾见到夏宇的时候,没敢跟他打招呼。因为,何禾不知道他曾经冒认叶子君的事夏宇是谢他呢,还是恨他。在自己冒认了子君的男友后,自己也没和夏宇见过面,不知道他的态度。而再次见到夏宇的时候,何禾又发现夏宇已经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和蔼了。还有何禾发现夏宇他爹有些气傲,他对自己不看一眼,甚至对殷勤招呼他的主任也不屑一顾。H看到他那副德性,何禾就想走掉,但碍于主任在场,只得忍下来。夏宇倒是和他打了招呼,何禾回应他后,他又给他爹介绍了何禾,他爹看何禾一眼,伸过手来和他握手,神情中透露着不耐烦。何禾看到主任在场,没有发作,但心中就想吃了一块铅块。
夏宇他爹夏强石终于说话了,他对主任说,高主任啊,夏宇以后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主任给他安排个好的宿舍,今晚有个宴会,都是L城一些老朋友的聚会,希望主任能参加。
说完,他又把高主任拉到远一点的地方,两人说密话去了,何禾只得待在夏宇身边,夏宇看起来很疲惫,他有些颓废的斜靠在车上,何禾感到气氛有些压抑,但也不好说什么。
终于等到夏强石和那个姓高的主任一起走了回来,何禾随他们一起向九号楼走去。何禾对那主任说,给夏宇分的宿舍不是在七号楼吗?
那主任给我说,夏先生说七号楼住的都是自费生,而且很多都是高年级的学生,他希望夏宇可以和非自费生在一住,那样可以有个好的学习环境。
何禾听完,觉得很好笑,夏宇本生就是一个自费生,他爸却看不起自费生。
我问主任,但九号楼已经没有一个空的宿舍了。
主任回答我,我们把九号楼的一个学生调去七号楼。
何禾当时听了感到很气愤,但夏宇在他不好说出来。他只好随着他们一起上楼去。他不知道哪位学生会成为这个“幸运儿”。他们一起来到了628室,主任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人正在围着桌子搓麻将。见到有领导进来,所有的人都被惊吓在原地,他们灿灿的站起来,说,我们没赌钱。姓高的主任拿出一个本子,问,谁是曾伟。
一个站在左边的,长得很帅的男生站了出来,说,我就是。
那个姓高的主任看看他,然后对他说,你被分到七号楼去了,你新的宿舍是在七号楼的218。
可是我们班都住在这层楼啊,为什么我会被调到七号楼去?
面对曾伟的问题,姓高的主任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含糊的说道,这是院里的决定,我也不知道,你现在住的这个床位是夏宇同学的,你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给夏宇同学腾下地方。
那个叫曾为的同学脸色变得很难看,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曾伟还以为真的是学院的决定,他想去学院问问,所以就对那主任说,我先去学院问问,再搬吧。
主任回答,你随时可以去问,但你现在要先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夏宇同学还要入住呢。
曾为没办法,只好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放在自己邻床上,就出去了,他说他要去问问学院是不是把他的宿舍调了。
主任说,你尽管去问。
夏宇把他的东西给放道曾伟的床上去,主任让何禾去帮忙,但何禾刚见了这种不平的事情,对那主任的行为感到恶心,所以借口自己刚上楼时把脚崴了,推辞了。那个主任没办法,只好让曾伟同寝室的那几个学生帮忙。那几个学生很不情愿的去帮夏宇铺床,夏宇殷勤的拿出烟来招待他们。他们把烟接下了,但没有说谢谢。
在夏宇的东西被安排好后,夏宇的和他的父亲说要请曾伟他们寝室的吃饭,他们几人拒绝了。最后,只有何禾,姓高的主任和夏宇父子一起去吃饭了。
何禾在九号楼下对姓高的主任和夏宇父子说他还有事,所以就不去吃饭了。
何禾往回走,在半路却遇到了曾伟。他的脸色不好,何禾看到这个才是大一的小学弟,心中不忍,于是就问他,你去问了院里,他们怎么说?
曾伟有些无奈地对何禾说,他们给我说,这些事不归他们管,让我去找管学生住宿的沙主任。
你知道沙主任在哪儿吗?
面对曾伟的提问,何禾感到难过。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沙主任的办公室地址告诉曾伟。并告诉他,让他不要抱希望,那个沙主任也是个见风使舵,喜善巴结的小人。
曾伟听完何禾这样说,眼里的那点希望的光芒就黯淡了下去,但他还是对何禾说他要去试试运气。
他的那种执着,那种无奈,让何禾觉得自己也是背负了罪责。他对曾伟说,我陪你去吧。
曾伟感激的看了何禾一眼,谢谢你。
何禾赔曾伟到了那个专管学生住宿问题的主任的办公室,在那个装修刻意豪华的办公室里,曾伟问沙主任,沙主任,你好,我是大一的新生曾伟,我的原来是住在九号楼,但今天的来了一个高主任说我的宿舍被调到了七号楼,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学院调你到那个宿舍,你就去哪个宿舍,问那么多干什么。学校的宿舍本来就不够住,安排你到哪就到哪去。给你安排宿舍已经很不错了,每年还有很多学生住不上宿舍,都是到外面去租的房子。
说完,就不理曾伟,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哪期手里的一份报纸看。
曾伟又问,那我可以去外面去租房子住吗?
那主任不耐烦的甩出一句,你要去外面住,就去,没人拦着你。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看都没看曾伟一眼。
曾伟的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最后问到,那我不读这个大学了,我回家去复读。
那主任依旧没抬头,又甩出一句,你要回去就回去,这儿又没人留你。
那主任办公室里几个人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大家都觉得这话说的过了。而何禾早已经看不下去,他一把把曾伟拉回自己的身边,对他说,有必要在这样的SB面前装可怜吗?这样的人渣根本不值得你和说话。
那主任听何禾骂了他,就站起来问何禾,你哪个班的,你班主任是谁……
何禾还回头骂了句,你就是SB,闭上你的狗嘴。
那主任行追出来,但是又怕事情闹大自己下不了台,于是只好碎碎的压低声音骂。
何禾拉着曾伟出来,曾伟一米八的大个竟然流泪了。
何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何禾最后说道,曾伟,不要伤心了。我今晚请你吃饭。
谢谢学长,我想一个人呆会。
说完就低着头走了。
何禾看到曾伟的背影被夕阳的余晖拖得很长,他忽然感到很悲伤。他给白玲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现在心情很不好,让她过来陪陪自己。
见到白玲,何禾说,我有事情给你说,我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我把事情好好给你说说。
在奶茶店里,白玲喝了一口奶茶,问何禾,你今天怎么了,出去一趟就变得心事重重。
何禾把埋在手掌里的头抬起来,望着白玲。
有什么事你就说啊。
夏宇回来了,我今天就是去给他安排宿舍。
他回来了你就变得着这么心事重重,是因为子君的关系吗?你不是已经不和子君联系了吗?
不是,这事和子君无关。夏宇变了,变得我已经不认识了,我就是不明白,夏宇去了新加坡仅仅半年,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夏宇怎么变了?
这就是我今天叫你出来要告诉你的事。
何禾说。
白玲那晚听完何禾的讲述后,眼泪已经糊住了眼睛。她偎依在何禾的怀里,说道,我听说昨天叶子君已经换了专业,换去了音乐系。很多人都在讨论,说是背后肯定有大人物在做靠山,不然怎恶魔可以随便换专业。子君自从去年搬出了我的宿舍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否也变了。但听你这么说,我明白了是夏宇回来了的缘故,但夏宇以前也是一个好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