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笙擅水,方才巨浪拍打,用灵力护持幼参之后,就将其收入元鼎。没能及时拉住子彧,一转眼子彧便被瀑布冲进潭底,此时的如笙心急如焚,顺着瀑流拼命向下游。
瀑布之下是深不可测的潭底,草荇连连,浮绿飘摇。如笙顺着水流沉到底部,划水潜行,死水噬灵,皮肤刮擦间,留下了不少血道,浸了水后更是刺痛难耐。
如笙顾不上这些了,四处张望着,突然发现子彧一直在向下坠落,如笙如游鱼跃水,转瞬间便到了子彧身边,子彧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双目里唯一的光亮也渐渐淹没了。
如笙皱紧眉头,有些急迫。于是抬掌握上人脑后,拉人入怀额头相抵,将自身的银灵之力传递给了子彧。见子彧有些好转,捞起人就往上游。
一破水而出,便见赤魔兽上前接应。如笙与赤魔兽一起将子彧带到岸边,芙清萱就急忙赶来说道:“方才我看了看四周,瀑布受到魔力波动破了结界,这里要淹了。”
“什么!”水涧谷存世百年,不曾遭受过丝毫的灾害犯难,怎么会突然要淹了。赤魔兽脑子里响起警钟,当年四君之殁,就随着六字箴言下世“紫竹淹,四族侵”,于是将六字传说告诉如笙。
如笙听完脑中转得飞快,想到:“如果这六字真言确实如此,紫竹林一旦淹没,则所有任务集体作废。他们可以自由出入。但是水涧谷的瀑布水流高达千尺,容量之大深不可测,且万年寒潭不老不死,一旦泄洪必生涝灾。
紫络宫虽一直遗世独立,但却是四族的中心要道,所处四象之心。洪涝一旦泛滥,不消半日,一定会引得四族土地坍塌江海倾倒。
如笙心生焦灼,如今唯一方法,就是启动锁镇术,将瀑布锁死在紫络宫。如果可以,最好修复之前的结界。但是这场术法需灵力强厚者来施,但是在这种境遇下,也只得月修鬼君才行。
芙清萱看着昏迷不醒的子彧,皱着眉头说道:“这怎么办啊,如笙你有什么办法吗?”如笙不再浪费时间,伸出两根手指抵在子彧的颈侧,唤醒身上的银灵之力,渡给子彧,问道:“大概还有多久?”
芙清萱急忙答复:“不到一炷香。瀑布已经开始扩流,潭底水势涨的很猛。”然后探头看了眼身后的水位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长,不一会,已经快要和地面持平。
如笙的银灵之力在子彧体内来回窜动,全部打通了他的奇经八脉,最后融聚在其心口水纹印记中。与此同时,子彧开始猛力咳嗽,将腹中的水尽数吐了出来。“我是不是今年克水啊,回回淹死,有本事旱死我啊。”
子彧一手撑在地面上,醒来吐完第一句话就是控诉。
赤魔兽说道:“先别急着骂,再拖一会,你还能再淹一回。”子彧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见潭水已经开始淹没到岸上,水位线已经淹没了撑地的手腕。
赤魔兽一把将人拉了起来,子彧有些懵:“这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恐怖?这水是要吃人啊!”
如笙说道:“现在多说无益,我们等会会施法将瀑布禁锢在紫竹林。可能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你到时和芙清萱、赤魔兽待在一处,我去找月修鬼君。”子彧连连点头,“不用担心我,放心去吧。”
安排妥当之后,如笙便带着一行三人御行至紫竹林最高处——紫竹峰顶。如笙手握玄羽,凌空静立在紫竹峰,脚踏祥云,奏响月华之曲。
如笙将银灵之力倾注月华,曲谱骤急高亢,只见到处倾洒蔓延的水流突然停止,甚至有逆流倒回之势。曲调犹如峰回路转,突然绵长回婉,瀑布立即聚拢斗转,掀起百尺千浪。
倏尔曲调停滞,如笙割破掌心,结了血印将瀑布暂封为冰。一瞬间,万籁俱寂,水流声戛然而止。如笙转身对着子彧点了点头,而后立即消散离去。
紫竹林的动静太大了,远在紫络宫的月修早早便在紫竹林外等待。未等如笙说话,月修说道:“墨云和晏臻在去雪魂族的路上了,你带上子彧先去月帝族。这场洪涝来得太早,我会尽力拖延洪涝的爆发时间,而你们四人必须护四族安全。”
如笙心上疑虑甚多,此次洪涝,难道只有拖延,无法规避了吗?月修知晓如笙心性,但是一切都提前了,时间来不及让他思虑周全。
“如果幸运的话,启灵族人或许可以帮到你。”如笙有些意外,启灵族只在族史中见过,这世上是否真的有这一族的人都是未知数。而他也从来不寄予希望给传说中没见过的人和事,放下这种希冀,如笙问道:“鬼君,您能拖延到何时?”
月修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或五年,或百年。如笙一听,心中大惊,“难道,鬼君您......”月修转身背手而立,心中有些凄凉。“我会以半身魂力来重封水涧谷。”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话一问出,如笙就沉默了,如果真的有其他办法,鬼君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鬼君拍了拍如笙的肩头,紧盯着他的双目,说道:“世间缘法自有定数,每个人都只是你的人生过客,而你能选择的,就是愿否并肩而行,戎马天下。”
如笙点了点头,最近九州乱象频发,鬼君如今遇难,将来的路只会越发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