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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零一八年五月十八日清晨六点,一整夜没有入睡的程依珺拿起窗台上,自己脚边电量只剩一半的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出高家住宅电话。

双眼被黑眼圈包裹的程依珺入神的看着电话号码,心中小小纠结一番,还是将电话拨通。她听着铃声有规律的响动了十几秒,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熟悉温柔的声调。

“你好,这里是高宅,请问找谁,有什么事情?”高母对手机号有些熟悉,思来想去还是记不起这通电话是程依珺打过来的,便耐心等待程依珺说话。

然而,时间过去了五分钟有余,程依珺还是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致使高母以为是哪个小朋友不小心按错了号码,才将电话打到自己家中。

本着礼貌待人的原则,高母依旧温声说道:“请问,你是打错了电话吗?不管你有没有听到,我都要挂电话了。”

对高母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程依珺担心高母会挂断电话,急忙开口:“伯母,我是程依珺,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与您交谈,请您给我一些时间。”

高母听着程依珺软糯的声调,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许多,调整了在沙发上的坐姿,静等程依珺下面的话语。

程依珺压下逐渐浮上心头的恐慌,尽全力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伯母,首先,我为自己十四号爽约的事情,对您诚恳的道歉,希望您可以谅解。然后,”

不等程依珺道出后面的话语,高母满目微笑的给出回应:“依珺,若是这件事情,你用不着愧疚。明轩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向我进行了解释,我也知道你找回了自己的妹妹依璇。所以,我诚心的恭喜你,真心为你感到高兴。你的性格,我还是有所了解,若不是有了依璇的消息,你也不会爽约。我没有为这件事情,生你的气。通过这件事情,更加可以证明,你是一个重情义的好孩子。领证的日子,我们可以重新挑选个好日子,在预约一次。”

体会到高母的通情达理,程依珺心中的哀伤越发加深,差点将脑中思考出,要说服高母同意自己与高明轩分手的词汇打散。她忍下心中想要答应高母提议的蠢蠢欲动,将到了嘴边的‘好’字,极力咽回肚中。

“伯母,还有一件事情,您必须知道!而且,您也拥有知情权!”程依珺右手用力的扣紧手机,“这次,我去重庆市的山村找寻自己的妹妹程依璇,被歹人所害,不幸遭受到奸污。所以,我没有办法,继续和明轩在一起了。而且,我也辜负了您的期待,我想要和明轩分手,请您同意。”

程依珺痛苦的紧闭双眼,在你脑海中想象高母因为这件事情,而对自己显露出的鄙视神情。

下一刻,高母的反应却超出了程依珺的意料之外,她没有着急挂断电话,也没有说出任何嘲讽或安慰程依珺的话语。她非常冷静的在脑中分析,高明轩平日里打电话回家与自己闲聊时,每每提及程依珺,话里行间浓浓的爱意。她立即猜测出,这件不幸的事情,是程依珺瞒着高明轩打给自己,提出分手,亦是程依珺自身的想法。

思考出合理的结论,高母暗自为程依珺的不幸遭遇心疼,但为了顾及程依珺此刻痛苦的心情,她打消了要出言安慰程依珺的想法。

高母转而提问道:“依珺,在我同意,你和明轩分手前,我希望你可以冷静客观的回答我几个问题。行吗?”

程依珺忍住泪意,用微微颤抖的声调开口:“好的!您可以随意提问,我会如实回答,不会欺瞒您半分!”

“既是如此,那我便问了!”高母知晓程依珺善解人意的性格,在脑中思考出合适的说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与往常无异,“依珺,你遭遇这种悲惨的事情,按照明轩的性格,他应该没有嫌弃你。你为什么要瞒着他,与我进行这通电话,说出要我支撑你们分手的言论?你们之间,五年的感情,难道连这点困难都不能一起克服吗?”

程依珺压根没有料到高母的想法,会是这般的开明,倒是让她不知该如何做出回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程依珺没有给出答案,高母也没有说话,两人都握着通话的工具,保持沉默状态。

直到,家中的菲佣来喊高母去餐厅吃早餐,高母才开口:“依珺,我知道你宽厚善良,也可以猜测到,你这样选择的目的。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因一时心结未解,而做出让你和明轩都抱憾终生的事情。而且,情侣之间相处,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矛盾,只要双方坦诚以待,就可以解决一切烦恼。我与明轩的父亲是自由恋爱,我也和明轩的父亲争吵过,也被第三者插足过,但我们依旧没有分开,积累了深厚的感情,步入婚姻。我今年六十岁了,也看过周围许多年轻人,一时冲动分手后,饱尝各种心灵上痛苦的折磨。所以,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告你,不要太过纠结那些不美好的事情。你和明轩一起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一起开心的面对未来,就可以了!”

程依珺虽深受感动,但心中的痛苦越发增多,直接哭着开口:“伯母,您越是这般通情达理,我越发不能安心!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明轩,我,”

再次不等程依珺说完,高母坚定的开口:“依珺,孩子,你听我说!我不希望,在电话中感受你的悲伤,我也不想听着你继续道出意志消沉的言论。你现在,给我振作起来,该吃该喝该上班,你一件也不可以落下。至于,你和明轩的事情,等我明天飞去上海找你,我们坐下来当面聊一聊。这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我不希望在电话中,被我们用三言两语轻易的解决。你若愿意尊重我这个长辈,就按照我的话语去行事,可以吗?”

没有任何理由道出否定的答案,程依珺用左手掌擦拭眼泪说道:“伯母,我听您的!我去梳洗,去吃早餐,我振作起来,去上班!”

“没错,孩子,就要保持这种自信满满的状态!好了,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我挂了!”高母听完程依珺道出的礼貌挂机话语,满眼忧愁的挂断电话,望着座机久久不语。

一直站立在沙发后面一米之地的菲佣再次用英文出声,提醒高母去餐厅吃早餐,得到高母的点头应承后,菲佣去到餐厅摆碗筷。

空腹接通程依珺的电话,听到这些影响人心情的话语,高母也没有多少胃口吃早餐。她看着走到餐厅中,坐在自己对面的高敏宸,忽然生出要高敏宸陪同她去上海的想法。

高母放下手中的勺子,双眼直视高敏宸说道:“小宸,今晚下班回来,陪我去机场搭乘最快一班飞机,去上海。你哥和依珺之间,因为一点小矛盾,正在闹分手。我必须过去,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不能看着他俩做傻事儿!”

没准备的高敏宸把喝到嘴里的白粥尽数喷出来,致使高母满眼嫌弃的盯着她,瞬间没了吃早餐的欲望。

“妈!这一大清早,突然说这种话来吓我,您是看我最近过得太逍遥了吗?我告诉您,我最近忙得一丝空闲都没有,我们网店的生意,双休是最火爆的。我真的,没法陪伴您去上海充当说客,您要是赶时间,就趁早走。”高敏宸用纸巾擦拭嘴巴,换到其它的位置上坐着继续喝粥。

高母知晓高敏宸的性格,毫不客气的开口:“既然如此,从今日开始,你每个月按照市场价格,给我上交伙食费,住房费。这个家中,不能养闲人。更何况,你已经成年了,也有了稳定的工作收入。”

“妈!怎么可以,用这种残忍的手法来整我,我不服!”高敏宸视财如命,坚决捍卫自己的堡垒。

已经动怒的高母将手中的勺子用力扔到桌上,僵着脸说道:“由不得,你不服!这栋房子,是你哥辛辛苦苦赚钱买下的,虽在我的名下,的确是他的财产。我没有工作,也没有退休费用,家中大小开销,全部是你哥定期打生活费到我的卡上。你若有意见,就搬出去,租房住。”

高敏宸被事实打击得,没有反驳的权利,无奈的说道:“妈,行了!我今天,把所有的事情交接好,老老实实的陪你去上海。总该可以了吧!”

“可以!不过,生活费还是要交的!”高母见高敏宸要出言反对,扫了眼她放在椅子上的限量包包,将自己坚定的立场表明,“我看着你把辛苦赚来的钱,大部分花费在这些没多大用处的奢侈品上,感到心痛。我们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你现在习惯了奢靡的生活,若日后找个条件一般的人家嫁了,怎么适应得了。倒不如,趁着你手中还有几个钱,每月交一些到我这里,我帮你攒着。”

彻底失去了反驳权的高敏宸撇撇嘴,低着头喝粥,不敢看向高母,担心高母再次提出要自己上交房租费。

通过高敏宸的眼神,高母猜测出她内心的想法,没有多说一字半句的摇摇头。她重新拿起勺子,强逼着自己把一碗白粥咽到肚中,安静的看着搞定早餐的高敏宸急急忙忙的出门。

另一边,远在上海的程依珺答应了高母要振作起来,强忍着脑中的困意去到浴室梳洗一番。她想到自己一连多日状态不好,让张佳乐为自己操碎了心,为了表达谢意,直接去到厨房为张佳乐做西式早餐。

等到张佳乐以最佳状态从房间出来,就闻到了厨房传过来自己爱吃的培根三明治的香味,想到家中只有自己和程依珺。她即刻猜测出,程依珺从心结中走出来了,满脸微笑的大跨步走向厨房。

没有言语的张佳乐安静的站在厨房口,看着程依珺熟练的将培根、生菜、煎蛋饼夹入到吐司中,多日挤压在心中的烦恼一扫而光。她坚信程依珺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忧伤和烦恼会统统远离她。

完成了两份三明治,程依珺端着餐盘准备走向餐桌,忽然看到映入眼帘中的张佳乐,不免受到些许惊吓。她下意识的表露出微微嫌弃的神态,原定立定,将手中的餐盘伸向张佳乐。

张佳乐体会到意图,笑着走向程依珺接过餐盘说道:“连续一个星期没有下厨,你应该没有把糖误当成盐,拼命往鸡蛋里面放吧!”

“担心不好吃,就不要吃了!”程依珺面无表情的去抢餐盘,被张佳乐有准备的躲过去了。

“谁说我不吃了,不用自己动手做的早餐,我吃得更香!”张佳乐坐到餐桌前,看着两杯纯牛奶拿起其中一杯,愉悦的喝起来。

一顿早餐,就在两人和谐的氛围中安然度过,张佳乐知晓程依珺的性格,没有提起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到了该上班的时间,程依珺想要跟随张佳乐一起去杂志社,被张佳乐以保重身体为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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