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医学院地下实验室。
王小海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几个平面灯嵌在天花板上,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梦中的情景恍如昨日,但那股深深的震撼依然让他久久难以平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呢?
“唔,好甜!”
发了一阵呆,王小海感到喉咙里有一股齁甜齁甜的味道,就像硬生生吃了半斤白糖一样,他转动脑袋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被绑在一张手术床上,不过还好,腰间的裤衩还在。
打量了一下身体,王小海发现几个小圆碗样的东西正贴在自己身体各处,长长的尾线连接到了身边一台机器上,手边的架子上挂着几瓶输液袋,袋中的液体正在线管中缓缓滴落着。
“你醒了。”
一个清冷好听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王小海别过头一看,原来是医务室的那个女护士。
“护士,我怎么了?”
看到这个女护士,王小海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地,看来自己还在学校,并没有弄出什么大篓子。
“你的身体出了点问题,不过现在暂时控制住了。”
王小海沉默了,自己身上的变化自然跟那个‘果冻’有关,这是他无法像他人诉说的一个秘密。
房间的门开了,林远荣走了进来,看见已经醒过来的王小海,脸上神色一松。
“小伙子,你总算醒了,你再不醒,我这个实验室就要被你吃空了。”
林远荣笑着说道。
“实验室?我不是在医务室吗?”
王小海仔细看了看室内的摆设,确实不像西区的医务室,顺着林远荣的手指,王小海看见了角落里堆的山一样高的各种瓶子和袋子,箱子上写字葡萄糖、白蛋白等字样,瞬间明白了他所说的‘吃空’是什么意思。
回想起在寝室的饥饿爆发,还有后来的神志迷失,应该是医生用这些营养液代替进食,满足了自己的饥饿,所以自己才活了下来。
看这些瓶子袋子的数量,恐怕这次自己的身体比上次在混沌店里吃下的要多得多,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要不要向医生坦白?也许他们有办法救自己!
但如果他们把事情告诉了某些部门,自己会不会被拉去做试验?
等等,这里就是实验室,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一时间,王小海心乱如麻,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看得一边的林清清曲起了眉头,手也悄悄伸到了后腰上。
这时,林远荣走过来,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林清清看到后,腰上的手缓缓放下。
“小伙子,别紧张,这里是南山大的附属实验室,就在学校的东区,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啊...”
林远荣一边说着话,一边给王小海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翻了翻眼皮,看了看咽喉,表现的就像一般的医生问诊一样,然后看了一眼身边几台仪器上的屏幕,冲林清清点了点头,两人开始拆除王小海身上的接口。
拆完线拔掉针头,林远荣让王小海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王小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他感觉到手里有什么东西,张开手掌一看,是一把粉末状的东西。
“这是?”王小海看着手心的粉末震惊了,那不是梦!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林远荣出声问道。
“哦,没什么。”王小海合上了手掌,因为角度关系,林远荣和林清清并没有看到他手里的东西。
王小海下了床,在房里走了一会儿,路过垃圾桶时顺手将粉末丢了进去,他实在无法解释这粉末的来路,还是先丢了吧。
活动了片刻,王小海开始感觉舒服了一些,心情也好了不少。
林远荣看着王小海毫无异样的表现,心里有些惊讶,一个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没动的人,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症,换做普通人,肢体麻木,畏光,头晕心悸等表现是难免的。
“咦?”
王小海停在了一面墙壁边,光滑的金属表面倒影出他的身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壮了不少。
林远荣见状说道:
“在你昏迷期间,你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清清,把单子给他看看。”
林清清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份报告递给了王小海,王小海迅速翻了起来,然后便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显然被报告上的情况吓到了。
“昏迷期间,你的身高长增加了5公分,体重增加了22公斤,血压恢复了正常值,血脂、血糖曾一度偏低,不过现在也都达到了正常值...”
林远荣一边讲解,一边用手指向报告上的一项项数值,“起初我们发现你的心脏和脑血管有先天性缺陷,但现在也都恢复了正常,总体来说,你的身体现在变得很好,嗯,可以说是非常好!”
王小海看着这份报告,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精彩,他既高兴于自己身体的变化,又害怕自己身上的秘密被人知晓,同时也对那个未知的‘果冻’生出了更多的恐惧,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这么明显和剧烈的身体变化,自己想隐瞒恐怕已经不现实了,可如果自己全盘托出,会不会被关起来当成试验品,那自己的生活和家庭不就全完了!
王小海抬头看了一眼林远荣和林清清,眼中情绪翻涌,嘴角张了张,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沉默了一会儿,林远荣斟酌着说道:
“王小海同学,我们知道你的心情,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虽然让我们非常惊讶和好奇,但我们不会强迫你,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们吧,清清,带他去换身衣服。”
“好的,林老,”林清清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王小海,“跟我来吧。”
王小海跟着林清清出了门,走廊的灯光比较刺眼,王小海眯了眯眼,然后看清了周边的环境。
冗长的走廊安静无声,白色的墙壁上每隔不远就有一面全封闭的玻璃窗,各个房间里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着,他们操持着各种仪器设备专心的做着试验,那些东西大都是王小海从来没见过的。
王小海一边跟着林清清往前走,一边不停的左右张望,走了大概两分钟,两人来到了最深处的休息区。
推开一扇门走进去,林清清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套居家的衣服递给了王小海。
“你的衣服已经被剪掉了,这是林老的换洗衣服,你先穿着吧。”
“谢谢。”
王小海接过衣服穿在身上,虽然林医生也是个1米8左右的高个,但这衣服穿在他身上,依然被肌肉崩的紧紧的,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有力量感。
换好衣服,王小海在椅子上坐下,他努力的想抹平衣服被崩起来的褶皱,林清清靠着衣柜望着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房间里一下变得安静无比。
“护士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王小海放弃了跟衣服较劲,主动打破了平静。
“我叫林清清,刚才给你检查的是林远荣医生。”林清清淡淡的说道。
“你们是亲戚?”王小海好奇的问道。
“不是。”
“哦。”
尴尬的聊了几句,两人又沉默了,林清清似乎并没有主动询问的意思,王小海也不知道该跟对方聊些什么,思来想去,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还是一咬牙说道:
“林护士,如果我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不能。”
“啊?”
“但我们可以帮助你尽快控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