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小梅今天搭乘公司的货车到位于蛟龙工业园区的友佳一分厂,因为小梅在昨天验收逸轩休闲会所的二十组楠木椅时,出了纰漏。为了赶在明天甲方开张之前完成验收,二人直接坐了货车载上椅子一起回工厂。
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赶到工厂,先将一车的椅子搬下来拆除打包好的包装外层。她马上联系了负责这批椅子油漆的师傅。由于这批椅子客户要的是千金始于足下,不羡此金的奢靡感,所以,刘白将椅子靠地面几公分的椅脚位置做了金色的夜光漆,并且是永久性的。可是这批椅子的夜光漆做的是暂时型的,昨天晚上送到。今天早上甲方很生气地将电话打到她这儿。让她把这批椅子拉回去,所以今天早上一早,她和小梅就赶到逸轩会所,为了防止油漆被剐蹭,两人抓紧时间将椅子重新打包好。货车来了便可装车运回去。
厂里负责油漆的师傅带着徒弟过来,看到排成几排的椅子,对着徒弟就是一顿臭骂。时间紧迫她和小梅上去劝解,并商量解决方案。
由于夜光漆暂时性和永久性里面组成元素的不同。只能将之前上好的漆去掉,再换成永久性的夜光漆。过程其实不难,主要是时间有限。从上底漆到第二遍漆再到最后上固化剂。只是上漆的整个过程都需要七八个小时,还得要有空出来的烤漆房待命,以及前期去漆。
油漆师傅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她则去找生产总监,让他帮忙挪出一个烤漆房。
中午饭的时候,她和小梅也是在工厂食堂吃的,两荤一素外加一个白菜汤。从早上一直忙的脚不沾地,到吃午饭这会儿才有一点休息时间。饥肠辘辘的只想把肚子填饱。
吃完饭带着小梅到一间小型会议室午休,自己则拿着手机到外面去打电话。昨晚本来约了陈培今天晚上一起吃饭,谈一下关于他公寓设计方面的一些问题,结果出了这个事儿,今天这顿饭是吃不成了。
闻着香味儿,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办公楼前面的花坛里种了一棵黄角兰树。树不是很大,却开了许多花。她记得这种花好像还有很多别名,更多的地方叫它白兰花。她蹲在树荫下。把玩着草坪里的小石子儿。
“你好,陈先生。”
“刘白?”陈培接通电话。
“嗯,不好意思。今天晚上这顿饭可能得延后了。”将草坪上枯了的叶子一片一片扒拉下来,对这事儿她有点抱歉。
听到她说要爽约。陈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可是她第一次请自己吃饭,结果竟夭折了。
“有很重要的事吗?”陈培关心的问她。
“一点工作上的事,今天得把它完成了才行。我们下次再约,行吗。?”可能因为他是刘婉婷的表弟。对他多了些客气和疏离,这一点陈培也感觉到了。
“好吧,下次再约。”
好。
挂了电话,她将草坪里扒下的干叶子扔到垃圾桶回去。会议室里,小梅醒着在玩手机,可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舒服,她将小梅旁边儿的椅子拉开坐了下去。
“小白姐你去哪儿啦。”小梅醒来就没看见人。
“给陈先生打了个电话。怎么睡不着吗?”
“嗯,睡了一会儿,我的腿都麻了。怪难受的不想睡了。”说到陈培,小姑娘就来了兴趣。
“刘总监怎么会把陈先生公寓的活儿交给咱们做,不是应该给文文她们做吗?咱们主要是做商业型的呀!”小梅也是挺纳闷。
“不过,陈先生倒是挺好的。不单单只是人高,而且很帅又多金,这么年轻就能在花涧西买一套那么大的房子。”小梅花痴病犯了,笑得很是傻白甜。
“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今晚上你去和他谈。反正我也没时间。”她一本正经的说。
“算了吧姐姐,你饶了我。他就是再帅,我也不能因公寻私呀。你可知美色能误国的,我可不能为了他丢了饭碗…”
到下午工人上班,两个人又到车间去。还好各个环节衔接的上,将返工做好的椅子打包装上车。已经是傍晚七点多了。和货车一起到逸轩,再放置好各组椅子的位置。已经是晚上快十点的时间。
从逸轩出来,她叫上小梅和司机一起去吃宵夜。本来司机师傅六点钟就可以下班的,可是今天却帮着二人忙了这么久。虽然有加班费,但于情于理都应该表示一下感谢。三人选在离公司不远的美食一条街吃烧烤。因为司机师傅开车,所以只能喝饮料,也许是年龄相差都不大。很多话题都能够聊到一起。吃完烧烤,司机师傅顺路把小梅送回家,她则坐末班车回家,公交车上只稀稀拉拉的坐了四五个人。
这几天有点忙,买车的事就推后了。今天确实有点儿累,平常从站台到小区十来分钟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今天感觉好远。连四楼都爬出来了十几层楼的疲乏。
回到家,把包往茶几上一扔。歪到沙发上就不想动了。
中午她给陈培打电话的时候,陈培也是刚吃完饭。他告诉她自己的公寓不着急住慢慢来。距离上次两个人一起吃饭已经快十来天了,记得当初刘婉婷就告诉过他,她手里的活儿挺多的。如果要把自己的公寓给她来弄,就要有耐心能等,就像她人一样,要追就得拿出足够的耐心。本来有所期待的一天就因为这个电话变得好生遗憾。下了班,陈培和几个同事约着去健身房。挥洒了一波汗水,才觉得舒畅了许多。
她睡到半夜被疼醒了,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睡在沙发上。翻个身竟然从沙发上面摔了下来。腿肚子撞到茶几角,疼的她好一会儿没敢站起来。等痛劲缓过去了,才挪到洗手间洗漱。
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她深吸口气,做了个微笑的表情,竟觉着笑得好难看。生活是应该要笑着面对的。
到床上睡着后,她做了个梦。梦里她看见了墙角的那棵黄角兰树,她的双手还能抱住它,上面的花儿开得很多很密集,能闻到它的芳香。那是在父亲去逝的第一年,刚搬到小镇的时候,母亲和她还有弟弟一起种的。她抱紧怀里的抱枕,抱紧那棵树,犹如父亲在时抱着他的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