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变,走了。”
“嗯。”
穿着暗紫礼服的灾变从地上起身跟在黑袍人身后。
“他们已经等我们很久了,你明明很清楚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耽误时间的。”黑袍人冰冷道。
“我会让你认为这些时间是值得的。”面具人道。
“有意思,你是想要把我的工作扛在自己身上吗?”黑袍人笑道。
“我只是不想如此精心准备的计划失败,这场博弈即将牵连整个大陆,再让你们死一次的话我也就没那脸活在世上了。”
“计划可由不得你乱来,别为了我们的生命而错失改变世界的机会。”黑袍人停下了脚步,面前是一座残破的建筑,长满了草木,破旧得仿佛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走吧,这是你最后的一段宁静时光了,也是共神最后的时光。”
“你们来的有点慢,不过倒也恰到好处。”一位身形巨大,背着一柄锻造巨锤,戴着钢铁头盔的人出声道,这便是共神的首席工具人:炼诛。
“这是……”灾变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东西。
“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恐怕都得陨落吧,用在他们身上真是高看了他们。”炼诛道。
“永远不要轻敌,噩已经死了,现在没有人能够再救我们一次了,这次机会是用他的生命换来的。”黑袍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他的气息在这一刻仿佛不像是一个人,而是深渊中的恶魔,令人绝望的死亡气息蔓延开来,似要吞噬身周的一切。
“囚笼里的兔子们永远都不知道笼外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所做的也只是在笼子被踏碎前先强行打开它罢了。”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说道。
“囚笼…吗,听起来真是合适,不过我不认为在其中的是兔子,而是被囚禁的鸟儿,如果不是这个囚笼的话,他们中也许有些人也能够展翅翱翔。”
灾变从来不认为帝国联盟的人们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白兔,一切都有它的起因与必然导向的结果,在他看到那个逃亡少年的那一刻让他更确信了这一点。
老者看了看灾变道:“兔子也好,鸟也罢,现在囚笼即将被踏碎,里面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随之湮灭,必须在这一切发生前将计划完成,不然我们便愧对于噩,也愧对于我这已经再也站不起来的身体。”
“鸫已经进入破晓了,具体的位置应该是在国都的东面,一旦开始行动他便会暴露气息,目标这时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杀向他,由于他的速度过快不可能携带任何人手,我会出手拖住他,灾变从西面摧毁城墙,炼诛部署完毕后剩下的就看鸫的了。”黑袍人再次重申了一边作战计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已经做了太多的前奏准备,并将一切都赌在了这一张底牌上。
共神成立之初只有他一个人,他跟妻子被他们的帝国驱逐出境,在蛮荒中过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狱生活,生活虽然很残酷,但是好歹还有他爱的人在身边,他觉得这样就足够了,仅仅这样就可以了。
可是命运还是没有放过他,帝国在那年出军征战大荒,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让民众能够过上安宁的日子,他的妻子却被这场扫荡波及,没有在漫天的战火中挺过来,而他却幸运地活了下来,当他的爱人在他面前化为一片尘埃,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时,他的心中只有愤怒与绝望,他发誓要让杀了他妻子的罪魁祸首也感受这种绝望,甚至是痛苦百倍的绝望。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活下来是幸运,反而是一种更痛苦的折磨,他一度想自我了断去陪他在天上的爱人,可是他的意识告诉他不能那么做,他必须让害了他们的人付出代价,他在蛮荒中寻找契机,能改变命运的契机。
无论是多么危险,多么恐怖的地方,那些蛮荒中最不得踏足的地方他都不断深入,只因为他早就已经不畏惧死亡了。
他成功了,他很幸运地得到了能实现他愿望的力量,可是他也在蛮荒中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他必须将那一幕传达给帝国中无辜的人,那些跟他一样可怜的人们。
他成立了共神,他将自己比做半神,而只有借助同伴的力量,才能比肩真正的神明,与同伴共同成为一个完整的存在,才有希望改变这个世界。
“吠影,你怎么了?”炼诛看向突然发呆的黑袍人好奇道。
“没什么,越是接近尾声,越是容易追忆过去,我只是想起了曾经一个个把你们连哭带嚎地拉进来的时候而已。”黑袍人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当初打不过你我早就溜了,忙活那么久也不发工资,我都不想干了。”炼诛气道。
“说得好像你现在打得过他似的。”轮椅老头也笑着调侃道。
“草,你就专门过来扎心的是吗?我这是想着反正都干那么久了,让我把我成果丢在这里跑路我都不乐意,还不如去享受作品完成的优越感跟满足感。”
“那你现在完成了,你咋不走?”老者又再次补刀。
我特么……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没有什么是一刀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再补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