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球场的第二四号男厕外,已围满了人。他们并非上厕所,从他们的制服可以看出其目的:保护和搜查罪案现场。
这次的袭击虽未致死,但两名受害者已送去抢救。
厕所内,一名鉴证科的同事取出证物带给“廖警官”,说道:此次用来袭击的蜘蛛为“棕色隐遁蛛”,和上次一样都是北美蜘蛛,并非韩国蜘蛛。这一袋里就有二十多只,我们赶到时,两名受害者浑身都是。这里还需多查几遍,不然有漏下的会蜇咬到人。
“廖”拿起证物袋端详着,这种蜘蛛体长三厘米,通体棕色,左右各一只单眼,中间一对双眼,共四只眼。嘴外生有毒牙,牙根处长满棕毛。
“廖”将证物袋递回,问道:那两个受害者什么情况?
鉴证人员道:与上次三名被袭者不同的是,二人都是替补球员。一名为“崔盛致”,一名为“张东宇”。按目击证人所述,发现“崔盛致”时,他已经躺在了厕所外。我们赶到后又发现男厕里面还有一位受害者,那便是“张东宇”。而且二人在赛场观战时并未有任何异样,可以推断受害者是在上厕所后遇袭的。
“廖”:毒发症状是什么?毒性如何?救活的几率大不大?
摄影课的同事递过来一张照片,指着上面讲解道:这张是“张东宇”的,颈部和四肢的皮肤组织已经大面积溃烂,甚至脱落。“棕色隐遁蛛”的毒性会使蜇咬处大片红肿,随着毒发时间的延长,会慢慢溃烂,最终导致皮肤组织坏死并脱落。
摄影课又拿出了另一张照片:“崔盛致”的情况则好一点,皮肤没出现大面积的溃烂和脱落。不过二人均出现了血尿症状,小静脉和小动脉会在一定时间内形成大量血栓,并突发非炎症性的肾脏病变。致死时间为两小时左右,但浑身蜇咬处太多,必须在半小时内注射血清。再说这可是北美蜘蛛,就算有血清,储存的也不多。
“廖”问:江陵市会有这种血清吗?
鉴证人员:我也不清楚,不过咱们市的医疗并不差,如果没有的话只能联系首尔那边。总之救活希望不大,你要是想从这二人口中问出什么来,几乎是不可能。就算能救活,还需要融栓,输血,血液透析,并对其进行手术处理。等他们的口供,至少需要两三天。而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预测凶手下一次的攻击范围和攻击目标。
如果没有血清,那只能先融栓和透析,这样能减弱毒性,可以拖个一天到半天。
“廖”听后没报太大希望,召集人手吩咐道:由于两次被袭人员都是“江原乐园”队的球员,所以可以确定凶犯的目标便是“江原乐园队”。小卢,你领一队看好他们。小黄,你领两个人去例行询问一下“汉拿队”,当然,我也知道不太可能是他们干的,毕竟这手法太过招摇夸张。另外再让老元询问一下医院那边。
说完后,大家都各忙各的了。
随后,小宋将目击者的资料叙述了一遍:此次的目击者是一名20岁的技校学生,名叫“崔语真”,女,学的是汽车企业管理。她只看见了躺在厕所外的“崔盛致”,并没有发现凶嫌。
廖:她在哪呢?我去问她点问题。
小宋:就是厕所外面的那个女孩。
说完后,二人到了外面,询问起了“崔雨真”。
廖:你能回忆一下是几点发现的受害者吗?并叙述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崔雨真”:时间好像是七点到七点十分之间,我上完厕所出来,发现对面男厕门外躺着一名运动员,浑身蜘蛛。他的喘息声很大,但却动不了,也不能说话。
廖: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士?比如说用棉袄的帽子遮挡脸部,或者在走廊里围着围脖的。或者说你从厕所里出来时,发没发现有人逃跑?对面男厕还有什么人出来过?
“崔”:并没有,我出来时他已经躺这了。直到警察赶来,也没出现任何可疑人士。有也只是些路过的,都吓得不清,还有些人很好奇,不过都被你们的人轰走了。
廖:那好,没什么了。这两天可能要麻烦你,你给我助手留个电话就可以走了。我知道你是外地的,但这么大的事,有劳你协助一下。到时案子破了,可能需要你出庭。你可以随时回太白市,只要保证出庭时能来一趟就好。
见崔没什么问题,“廖警官”便去忙了。
“崔”看廖警官走远后,便用超视望向了对面男厕。除了鉴定科的人员,和隐藏在角落里的蜘蛛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当然,地面上最多的还是些大肠杆菌,水分,尿素和HPV病毒,这些再正常不过了,肯定是拖地时蹭的满地都是。
但有一种奇怪的细菌映入了“崔”的眼帘,那便是“金黄色葡萄球菌”和“溶血性链球菌”。这两种细菌平时会生存在肠道或污水中,但厕所里出现了如此大面积的葡萄球菌,属实不太正常。
随后,“崔雨真”将视线转移到了走廊,又发现了大量的金黄色葡萄球菌,沥沥拉拉的一直到拐角尽头。
难道有人失禁了?“崔”着实想不明白,所以干脆不想了。
“崔雨真”回到了喧闹的观众席,坐在了金老师的身旁。
金老师见她道:去哪了,这么长时间?
“崔”答道:我去了趟厕所,最近肠胃不太好。
“崔”并没向班任提及警方盘问的事,球员被袭击的事也没说。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老师,我看替补里有两个人不见了,您不是很了解江原队吗?那两个替补您认识吗?他们负责哪方面的?
金老师一听,向赛场望去,发现的确是少了两名后补。迟疑了几秒,笑道:啊,你说的那两人既不是前锋后卫,也不是守门。他俩负责替补的是打手。
“崔”道:打手!冰球还有打手?
金老师:冰球经常会发生肢体碰撞,甚至恶化成斗殴。所以各方为了保护球员,也为了不让主力球员被罚下场,就产生了打手。一旦对方攻击自己的球员,穿着赛服的打手便立即上场,对方见后,也会派出打手。这时双方队员便会退后,让打手自行解决。
由于冰球比赛的防护服比较严实,所以只能攻击脸部,经常会打掉对方的牙。久而久之,打掉对方的牙便成了打手的潜在原则。如在被击倒前,或下场之前没有将对方的牙打掉,便会遭到观众和队友的耻笑,甚至减少工薪。
等打手打完后,裁判再将二人罚下,其他队员才可继续比赛。比如美国魔幻片《牙仙》里的男主,每一场比赛都必让对手掉牙。
“崔”得知受害者是冰球队的打手后,才解开了自己的好奇心,转而欣赏球赛。
江陵市冰球中心的银色穹顶,在灯光的衬映下异常耀眼。再加上全场的焦点聚于冰面上的球员,谁闲的没事会抬头看向那刺眼的穹顶。
这时,赛场上方的十六个通风口掠出了数十架“NFL无人机”,每一架无人机的下身都有四条腿,作用是降落时用来支撑。每四条腿的上方空隙中,都装有正方体的塑料空槽,这空槽很明显是改装上去的。正常的NFL并无这种方槽。
数十架无人机已经飞抵赛场的正上方,改装的方槽也自动打开,从空中飘落的是成百上千只的黄囊蜘蛛。这些细小又渗人的虫子,如同一片片黑黄色的银河倾泻而下。
密密麻麻的蜘蛛群,被无人机如飞瀑一般的倒在了球员的身上。
当观众们注意到这入侵的蛛海时,已经晚了。第二批无人机已从通风口直入赛场,停留在了观众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