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冷笑一声,“知道你与对皇后娘娘不满,可这无凭无据的,还是不要妄自栽赃皇后为好。”
“够了!”慕容琛呵斥道,走下龙椅,去看“笑笑”,云裳也随着他一同起身查看。
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慕容琛上前,就见“笑笑”面色青紫,身边的一位太医摇了摇头,示意她已经死了。
慕容琛紧蹙着眉头,看起来倒并不像是伤心,而是出离的愤怒,“查!三天之内查不清楚,提头来见!”
刑部尚书战战兢兢的揩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皇上盛怒当前,他又岂敢不从?
可三天时间,未免也太短了些吧!
柳余沁上前道:“皇上,臣妾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很快找出凶手。”
“说。”
“皇上,太医说这七绝散失传于民间,想来也并不是那么好弄到手的,而这椅子的机巧,也绝非一日之功,能在宫宴上布置得如此巧妙,定是宫中之人,皇上不如彻查后宫,很快便能见分晓了。”
嘉妃沉思了片刻,“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慕容琛下意识去看云裳。
云裳自认问心无愧,本不必慌张,可心下总隐隐觉得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便只是沉默。
柳余沁顺着慕容琛的方向看过去,笑着问云裳,“娘娘这是反对吗?清者自清,娘娘若想自证清白,这便是大好的机会啊”
话说到这份上,慕容琛若是再不应允,怕会引人猜忌,“既然如此,就按柳妃说的办吧。”
“皇上圣明。”柳余沁低头向慕容琛福了一身,云裳却分明看到她低头瞬间唇角的笑容。
云裳想掩饰自己情绪的时候,总是低头喝茶,借着这个姿势隐去脸上不合适的表情,这种做法,她再熟悉不过。
但现在她不能自乱阵脚,只能等着搜查的消息。
察觉到云裳的不安,慕容琛几乎是本能的抓住云裳的手,紧紧握了一握,似乎是想传达给她一些力量。
掌心的温热让云裳稍稍平静了一点,仔细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笑笑死了,死因是用了奇门遁甲之术,藏了致命的毒刃,那她死亡的理由呢?
嫁祸自己吗?
如果是这样,去自己院子里的人又会搜到些什么出来?
按最坏的结果考虑,如果搜出来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那东西又是谁放进去的呢?
云裳大脑飞速运转推理着,搜查的人是慕容琛派过去的,应该不会有问题,那就是自己宫里出了问题,谁的嫌疑最大?
巧巧?不可能,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再加上她是云裳从北境带回来的,生死与共过,云裳相信她。
除了她还有谁可以随意进出椒房殿的每一个角落?
小蝶。
可是,她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就在云裳头脑风暴的时候,搜查的人回来了。“启禀皇上,从皇后娘娘的宫里,搜出来了这些。”说着将一包药粉和图纸呈给了慕容琛。
慕容琛将药粉递给太医,自己拿起图纸来看。
图纸上,绘制的正是那把椅子的制造草图,从最初的设定到初稿,再到修改,到成功,每一步都很详细,几乎可以看到绘制图纸的人从构思一步步到做出实物的过程。
就连云裳看了图纸也不得不感慨,但就技术而言,做的的确不错。
太医接过药粉后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拿着与其他太医一起讨论了一会儿,都无比肯定,这药粉就是七绝散。
云裳眯了眯眼睛——果然。
柳余沁见状,立即上前道,“皇后娘娘,就算皇上宠爱那女子,让您心生妒忌,也您不能害了她的性命啊,后宫这么多姐妹,皇上总是要雨露均沾的。”
这话一说,不少妃嫔都不安了起来,香妃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对一个女子不满就如此痛下杀手,那皇上要是宠爱其他人怎么办?难不成除了皇后,皇上就不能宠爱其他女人了?她也讨厌芙蓉宫的那位,可她到底没有皇后恐怖啊。
云裳眼睁睁看着柳余沁一句话便弄的后宫人人自危,这柳余沁说起来,倒也算个人才。
慕容琛拉着云裳的手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握得更紧了。“皇后若是要杀她,都不用大费周章等到今日。”
柳余沁不依不挠,“可是皇上,皇后娘娘自从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写写画画,她难道不是准备着这个?”
“才不是!”巧巧不知哪儿来的胆子,插了这么一句嘴,“娘娘回来一直画的是马,奴婢亲眼看见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娘娘屋里寻。”
“水流马?”慕容琛问。
云裳点了点头,“不错。”
慕容琛手握得更紧,“难为你还记得这个。”
“还没有画好。”
“无妨,先平安产下孩儿再说。”
柳余沁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恩恩爱爱,气不打一处来,“可皇上,就算如此,皇后娘娘的嫌疑也是最大的,臣妾斗胆,请宗正寺审理。”
“确实斗胆!”慕容琛不怒自威,“皇后是什么身份?死了的是谁?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让皇后为她去宗正寺?!”
柳余沁一怔,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死的那个人是......皇上怎么还护着皇后呢?“臣妾,臣妾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危考虑啊皇上!凶手今日能这样对那女子,明日若是陷害皇上,又该如何是好?”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理,此事的潜在威胁太大了。
“那女子是齐国的暗探,寡人将她困在芙蓉宫不让人接触也是怕她威胁到别人,现在该问的也都问的差不多了,她死了就死了吧,与皇后何干?依寡人看,分明是有人借此栽赃皇后!诸位爱卿说,是与不是?”
“是是是。”
“皇上圣明。”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这会儿云裳都被说糊涂了,她虽不是笑笑,身份也还有待查证,可怎么也不至于是齐国暗探吧?不过这么一来,的确为她洗清了嫌疑,她现在,成了最大受害者。
柳余沁这才意识到实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她怎么也没想到慕容琛会这么说,眼下她倒成了落井下石心怀不轨的那个,她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