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蹲下来想尽量找个能把自己塞进去的地方。
云裳扶额,“不用躲了,射不进来。”
青云驾的马不是一般的马,而是机械制造出来的,因此承重量也远超常马,马车外围是铁质的,类似于盾,一般的羽箭和矛是刺不穿的。
羌笛拍拍胸口,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末了,看到云裳和慕容琛一副镇定自诺的样子,又有些羞愧。可眼下外面兵戈交接,她也不敢轻易出去,一时间,坐立两难。
云裳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座位,“坐。”
羌笛硬着头皮移步过去,别说,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你对我很有成见?”云裳开门见山,以她对羌笛的了解,越是拐弯抹角的问,越是会惹得她不快。云裳虽然不怕她,却也不愿生事。
“没错!”羌笛也不否认,她倒还有脸问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云裳脑子里飞速的过了一遍,确认自己并没有怎么惹她,忽然笑了一下,“看来是还没见过我就已经很厌恶了。”
.羌笛不可置信,梗着脖子道:“是又怎样?!”
“你自己长着眼睛,自己不去看,反倒听信别人一面之词,这话要传出去,纵是公主有如何的美貌,我大梁的好男儿,也没几个愿娶你了。”
“余沁姐姐才不会骗我!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闻言,慕容琛好看的眉毛拧了拧,是她?
云裳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记得是后宫的一个嫔妃,想来是后宫之间勾心斗角的戏码。
“是与不是,你自己判断。”云裳也不再与她争辩,开始闭目养神。
慕容琛一言不发,甚至乖巧的替云裳捏了捏肩膀,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在他们大婚当晚去的就是柳余沁那儿,不知道会不会炸毛。不过看她这样子似乎是不知道,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云裳陡然睁开眼睛,不对劲。
“怎么突然这么殷勤?”
慕容琛摸了摸鼻子,“娘子一路舟车劳顿,应该的应该的。”
云裳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问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羌笛又不能走开,只得转过脸去对着马车壁面壁。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儿,娘子千万别多想。”慕容琛否认三连。
云裳眯了眯眼睛,“当真不说?”
“咳咳,那个……”
“嗯?”
“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云裳没有说话,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那个,其实,她刚刚说的……余沁,就是柳妃。”
“这个我知道,她怎么了?”
“咳咳,你不能生气啊。”
云裳还是没说话,只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咱们俩大婚的那天晚上,我去的就是她那儿。不过娘子,后来我就再也没去过了,真的,我保证!”
这下,就连羌笛也觉得慕容琛这事儿做得着实不厚道,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于是只能继续面壁。
云裳闭着眼假寐,没有接话。
慕容琛怕多说多错,也不敢说话。
于是马车内安静的出奇,能清晰的听到外面的打斗声逐渐消停了下去。
“陛下,都已经解决了,留了几个活口,要不要带回去审问?”是青云的声音。
“押到地牢里去,寡人亲自审。
媳妇儿不理自己,慕容琛正烦躁的很,急需发泄。
青云看向那几个刺客的目光不禁带了几分同情,地牢是什么地方,就不用多说了,更恐怖的是陛下亲自审问,到时候他们连死都会成了奢望。
看来陛下心情很不好,自己最近办事还是谨慎些,免得殃及池鱼。
几个刺客看到青云的目光,也不禁打了个寒战,有那么可怕吗?
那……是说还是不说呢?不说会完蛋的吧?可是说了,也一定是活不下去的,更何况,他们的家人还握在那人的手里。
宁安宫,流芳殿。
“皇上果真带着羌笛公主回来了?”
“娘娘,千真万确。只是……”香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奴婢听说,内务府并没有给羌笛公主收拾住处,而是归官驿了。”
“官驿?那不是接待使臣的地方吗?”柳余沁不解,倒不是觉得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妥,羌笛是胡丹公主,这个身份住在官驿是没问题,可慕容琛难道不打算将她纳进后宫吗?
若是没了她给自己当枪使,有些事情,还真是有些麻烦。
“香儿,你去拿笔墨纸砚来。”
柳余沁写好,装在信封里,交给香儿,“你去找采买的宫人,将这封信转交给羌笛公主。记得,务必要交到她的手中。”
“是。”香儿接过信就转身出去。
“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慕容琛长腿一抬,举步进了流芳殿。
香儿慌张地退了半步,差点儿撞到桌角。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跪下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柳妃面不改色, 朝着慕容琛行了一礼,“皇上可有好久没来臣妾这儿了。”
娇巧可人的姿态,香甜软糯的语气里又带了一丝嗔怪,一边拉着慕容琛往里走,一面示意香儿赶紧出去。
“朕让你起来了吗?”慕容琛一声厉喝,吓得刚爬起来准备走的香儿又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也是的,”柳余沁帮腔道,“一点儿规矩也没有,看着就让人心烦,下去领罚吧。”
香儿有些哀怨,却敢怒不敢言。
“怎么,朕罚个丫鬟跪着,柳妃还有意见了?”慕容琛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余沁。
察觉到慕容琛的不对劲,柳余沁慌忙跪下,“臣妾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想怎么样,自然都是可以的。”
“那朕就告诉你,不许打皇后的主意,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朕要你,死-无-全-尸。”慕容琛声音冰冷的不带一起温度,语气里满是威胁,看她的眼神也满是厌恶。
“皇上,臣妾冤枉,就是借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呀皇上!”
“哦?”慕容琛冷笑着用指尖夹起香儿手中的信封,“那你倒是说说,这里面,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