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迷糊之间，蒋林被一段粉笔重击脸颊惊醒，不出所料地，他又在课堂上睡着了，但好巧不巧，下课铃十分应景地响了起来，同学们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午休，老师也只得在台上深深叹了口气宣布下课。蒋林不以为然，正要趴在桌上继续睡。
“看你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啊，蒋林。”班长李沛一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暂时没人的位置上，拍了拍他肩膀关心道，这也是他班长责任感的体现。
“额……”蒋林把头略微抬起，露出朦胧的眼睛，但下巴依旧垫在胳膊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只想赶紧把他敷衍走。
“刚开学的时候一天睡一节课，开学一个星期之后一天睡三节课，现在倒好，我觉得你一个上午就没醒过，你干什么了让自己这么累？”
（也没干什么，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有个老头子在你耳边逼逼叨叨，讲一些你从来没听说过的怪事，并且还将这些信息强行刻印在你的脑海中，差不多是让你在一个晚上背下来《滕王阁序》的程度。最要命的是，这老头子似乎并没有给我恢复精神，我这一天天的相当于没睡觉一样……）
蒋林心里暗自冷嘲热讽地抱怨了一堆，但并没有全部说出来。叹了口气，向李沛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做的梦都有点奇怪，什么神啊，魔啊之类的，乱七八糟。可能梦见这些东西有点太难为我的脑子了吧……”
“神魔！？你梦见了什么？快给我讲讲！”李沛一听到这个突然就兴奋了起来，嗓门也变大了，和一旁昏沉沉的蒋林形成鲜明对比。
“额……就大概是什么恶魔的发展啊，神魔打架啊，时空平衡啊之类的……嗯……你看过一本叫作《时空幻想》的书吗？”
李沛一摇了摇头，但充满兴致的状态依旧不减。
“怎么说呢……就是《时空幻想》这本书我从小一直在看，可能看得太多了吧，脑子都已经把内容记下来了，甚至还会自己产生新的内容片段……大脑还真是个挺厉害的东西。”蒋林无奈地笑笑，看是逃不过了，便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将他所知道的东西详细地讲给了李沛一。
在蒋林的认知中，从未了解过李沛一是个如此“迷信”之人，更没想过告诉他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只是觉得他很喜欢听故事罢了。包括学校的奇闻社也是个民办社团，即使社长李沛一百般强调，老师们也只是把这个社团当作一个故事社来看待，但此刻，李沛一已经完全迷信这些了，也许是曾见过那老僧的缘故。
“那么，你信了吗？这些内容？”李沛一问道。
“嗯……没有。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我大脑臆想出来的。”
“但我倒觉得，这些内容十分真实。你想想啊，在你的梦中，为什么那个声音没有告诉你为什么神看不到冥顶之下的东西？它可是神啊！在我们的概念中，神全知全能，可以观测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又怎么会被地下岩层所阻拦呢？当时你听到这里的时候，不觉得这里很矛盾吗？”
“……”蒋林不置可否，觉得他说的虽然角度上有点扯，但还是有点道理的，便接着听他讲。
“那是因为有人在默默地保护我们这个时空啊！也就是说，有人在守卫着时空平衡！你在最开始也提到了，我们所处的时空是个善恶交织、善恶平衡的时空，所谓善恶平衡，就是恰到好处的‘善’配上恰到好处的‘恶’，因此不仅仅恶魔的行为会受到限制，神的行为也同样会被同样限制，因为我们的时空同样需要‘恶’来平衡！这也是为什么，神说它看不到冥顶之下的东西，这道冥顶，也已经是神发挥‘善’意的极限了。”
“那么这个守卫着时空的人是谁呢？是比神更高级的生物，还是神将自己分裂到各个时空并严格约束着自己，亦或是高智慧的恶魔为了促进族群发展在有意识地限制着自己的野心？我目前还猜不到，只知道这个人，很伟大，最起码，它保护了人间的平衡。”
（这……确实，我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些信息，只是机械性地被迫记住了它们。这么想来，李沛一似乎说得有些道理。为什么同样是学生，他就能有那么真切的体会呢，不都是九年义务教育的“受害者”吗……）
蒋林如此想着，感觉他还没说完，便抬起头接着听。坐在二人旁边的孔蕾妮则是早早地离开了教室去别的地方看书了。
“同样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时极地地区是最先遭到恶魔攻击的区域？因为几个世纪前，极地还大多是荒芜的冰川与海水，无法农作，条件匮乏，且十分寒冷，在那里生活的人最大的目标就是活着，因为活着已经是件十分艰难的事了。也因为条件匮乏，他们能用的工具就那么几样，更没有新鲜物资供他们勘探，因此在熟练运用了某几样工具之后，他们的发展便停滞了。想象一下，再后来，他们会怎么样？”
李沛一笑了两声，没等蒋林接话便继续道：“当然是行为逐渐本能化，智力逐渐缩退了！因此，他们的思维更加薄弱，如此弱小的脑子，是恶魔最轻松的攻击目标。”
“想一想，为什么极地地区极少有人生存？再往极端说，为什么南北极无人生存？”
“现代科学家们经过考察，仅仅是没有发现人类生活痕迹而已，极地那种地方，交通艰险，且当地环境十分恶劣，非常不适宜用来科学考察。并且，为了保护当地自然环境，科学家们更不可能大动干戈，也就是说当前对那里人类生存的调查研究十分浅显。那可不可以说，之所以那里人少或没人，是恶魔的杰作呢？只是恶魔通过什么方法把它们变消失了而已。”
“嗯……”蒋林在思考着些什么，李沛一也没给他插话时间，继续说着。
“之前提的那个例子说过，一位孕妇可是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孩子从肚子里弄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法，但想想就觉得剧痛无比，但那时支配了该具人体的恶魔，是完全支配了人脑的，那么痛觉神经的刺激为什么不起作用呢？我认为，它们也许有某种操控人脑感觉神经，或屏蔽感觉神经的能力，光是想想，便已经觉得很可怕了……操纵人脑诶……”
李沛一也同时停下了他声情并茂的讲述，摆着一副可怕的表情，仿佛在思索着恶魔撕扯人脑的画面。
“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蒋林从刚才的困意中略微清醒了一些，脑中的那些信息也随着李沛一的讲述逐渐调了出来，比照来看的话有些东西确实很有道理。
“而且《时空幻想》这本书，没有作者，没有出版社，只有一个卡通封面，并且十多年以来丝毫没有破损，甚至泛黄和轻微的折痕都没有……就算我看书再怎么小心翼翼，这也都是不可能的吧？”蒋林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李沛一的意见。
“当然了！你怎么不早说！”
“而且这书当年是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碰巧捡到的，当时那条街人很少，我身边十米内都没人，而那封面的靓丽颜色十分显眼，仿佛就是在让我把它拿走一样……扔在街上的书怎么会没有污渍，但它就真的是没有……”
李沛一急忙点了点头，似乎在催促着蒋林别再质疑了，赶紧认同他的想法。
（从那声音的叙事角度来看，应该不是恶魔入侵了我的脑子才对……难道神也会搞“入侵”？）
“你有在梦里听过老爷爷讲故事吗？”
“那倒没有，一般都是我给我自己讲故事，哈哈哈。”
一股倦意袭来，蒋林又开始说胡话了。感觉对话已经结束了的蒋林立刻趴下接着睡，李沛一也走开了，二人因为此次交涉午饭都没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