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被宋凯拉到了院子后的一间20米的小屋里。
环视周围，一个大工作台上面胡乱堆放着不知名的一起，屋子墙壁四周全是电源，和各种接线。
“这就是我的工作室，等等啊，给你看个好玩的，”宋凯蹲在地上从柜子里翻了又翻，找出了个黑色的破头盔，吹掉了上面的浮灰，递给吴忧：“戴上它”。
“阿嚏，这么重”吴忧勉强戴了上去，感觉两侧有上面东西卡着自己的太阳穴，和头顶。
“先别动”宋凯，掀开头盔后盖掏出了几个线头，又从身旁看似随意的找了几个线头接到一块儿。
吴忧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一阵电流滋滋啦啦的声音后，耳边竟传来熟悉的音效，眼前一亮，吃豆人画面浮现再眼前，象素风格的吃豆人嘴巴一张一合，一吃到豆子就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怎么样，我就知道对你有效，这是我们去年和游戏公司合作开发的视觉模拟器。专门给视力障碍的人用的。”
“牛啊，怎么进入游戏”吴忧激动不已
“等一下，我记录一下你神经的脉冲信号，
咬牙，点头，憋气，瞪眼，嗯嗯，记住刚才那些动作的意念分别就是上下左右的操控命令，熟悉就好了，不用做出动作也能完成操控。”
虽然眼前出现了游戏画面，但吴忧的四维感觉没有消失，这个吃豆人好像在现实的空中，四处乱走。
咬牙切齿的吴忧完成了一局游戏，：“它能不能让我看见东西”
“BINGO!”宋凯打了一个响指，“如果前面装一个感应摄像头，理论上是可以。”
“那能不能帮我改装一个！”吴忧有些激动。
“恐怕费劲啊，最近老师让我做好多事”
“奥，这样啊……”
宋凯开玩笑一拍吴忧后背：“哈哈，开玩笑，既然咱们都是同伙了，不但能，而且我要给你优化成眼镜的样子，更方便携带。”
“这个头盔能不借我玩两天。。。”
“没问题，不过你要着急看东西，就先放这。”
“看东西改装太难的话，能不能升个级，播个电影什么的啊”吴忧说的有点扭捏。
宋凯愣了一下，随机做出一个我懂的表情：“容易，三天，我加个班”
吴忧又玩了五十多把吃豆人，才吧头盔拿了下来，闷了一脑袋的汗。
这一周，吴忧也没事干，去天机也帮不上忙，于是在家等消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反正老爸也是早出晚归。
他发现自己感知的范围也就在10平方米内，比较清晰。再远了就模糊了。
邻居家是个老头老太太，还有一只猫。没什么观察的欲望，至于什么空间折叠点就完全没有头绪，正发愁的时候，门铃响了。
“来啦”
吴忧在门口拿到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个厚皮本，好像夹着一些纸条，打开后这些粘在一起的硬纸条支起一个拱门的形状，像小孩子的立体绘本一样，
这不是青华的北门吗，再看本上隐约写着录取通知书这几个凹凸的字。
万岁！吴忧心里喊到。
他反复打开这个塑料的后皮本，试图在上面看清自己的名字。如果真的能上青华，按老爹的说法，那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斟酌，他决定把通知书，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老爸回来肯定能看到。他一定非常激动，会奖励我什么呢？如果妈妈能看到，唉，想到自己没几年好活了，吴忧又有点索然。
晚上9点，吴忧躺着床上听着音乐，突然一下坐了起来，老爸出电梯了！进门了！，脱鞋，放包，换衣服，开冰箱找吃的，怎么还不看桌子上啊？他吃了点东西，去厕所洗漱后居然直奔卧室了。吴忧悬着的心一直没有落下，恨不得跑过去把通知书塞给他。
明天再说吧，等等，他又出来了，干什么！喝水。看见了！看见了！吴忧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老爸翻开通知书，不动了，又去翻大信封了好像还找到一张信纸，他拿着东西过来了。怎么办，我是装睡还是装睡？
敲门声。
“干嘛？”
“睡了吗，聊聊？”
吴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你最近晚上怎么老不开灯，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
“我最近工作上比较忙，有一个案子一直在盯着，最近要收尾了，忙过这段咱爷俩出国溜达溜达？”
“你忙呗，我没事。”
吴远山停顿了一会儿，拿出了通知书，语气有点严厉：“这是哪来的？”
“青华寄过来的”
“吴忧，知子莫若父，你水平有几斤几两我不知道吗。我们都希望你考一个好大学，但不希望你通过这种方式来欺骗自己，欺骗我和…你妈。
说吧，你为什么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后果吗？”
吴忧忽然懒的争辩，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沉默不语。
吴远山叹了口气，把通知书留了下来，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想起孩子的种种反常，吴远山还是不放心，下午抽空给孩子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吴忧最近有给您添麻烦吗？
“吴忧最近没来学校啊？”
“什么！”
“您不知道吗，吴忧已经被青华直升班录取了”
“什么？！”
“恭喜您啊，有那么聪明的儿子，我早就发现，您儿子……”
后面老师夸吴忧的话，吴远山已经没在听了
“谢谢老师！”挂了电话，吴远山想了一会儿，决定今天提前下班回家。
推开儿子房间，吴忧还躺在床上。
“大白天还开着灯啊”
“爸，今天回来挺早啊。”
“呵呵，你这几天一直在家，不用上学吗？”
“放的早。”
“昨天那个信封呢，我再看看”
吴忧指了指旁边的纸篓。
吴远山赶紧从纸篓里掏出了信封，仔细的用手抹平上面的皱褶。
“今天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了，是…是我不对，这个我先替你收着。”
吴忧仍背对着他躺着。
“回头咱们好好庆祝庆祝！”说完吴远山转身离开卧室。
阳台上，吴远山赶紧点着烟，握住的烟的手直抖，他真想喊出来：
孩子他妈，你看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儿子，出息了！看见了吗？上了青华，最好的大学！你还说只希望他当个普通人，一辈子无忧无虑就行了，你走的时候，优优才上学，看不出来啊，他遗传了你的聪明劲儿了。
想着想着，烟头已经烫到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