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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冰山一角

李一彤通过电脑监控屏幕看着似乎已经沉睡的沈易初,开口说道:“老张,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了?”

张汶看着另一台电脑屏幕显示的两段脑电波,对着李一彤说道:“这台电脑上记录的分别是沈易初和沈易时两人大脑的活动波节律。”

张汶又指向一旁的探针式检测装置,“这个装置上左右不断晃动的探针会在这张行走的白纸上实时记录两人大脑的活动波节律。”

唐治中快步走了过来,手依旧激动地挥舞着,“小汶说的没错。当注射入沈易初身体的药物开始发挥作用时,连接在颅腔底部的探针会让他和沈易时两人的电信号,也就是大脑的活动波节律进行同步,这时候大脑就成为了一个可以交互的转轴,进而两人就可以进行大脑信息的共享了。”

唐治中又走向了电脑屏幕,兴奋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大脑活动波节律,继续对着李一彤说道:“所以,我们目前要做的只是耐心地等待。”

20分钟后,密封容器中,沈易初的手指突然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头也不由自主地快速抖动了一下。

一瞬间,沈易初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的身体紧跟着快速地抖动了一下。等到之前的那道白光再次闪过时,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尝试着缓缓开口,“有人在那里吗?”

沈易初发现前方地面上躺着一个人。他试着挪动双脚,慢慢走了过去。

等他看清楚躺着的那个人的面孔时,一道白光再次闪过,一瞬间,他又来到了一间屋子里。

沈易初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间有点破旧的房屋。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家具摆放位置,甚至连空气中的味道都是熟悉的。这正是小时候他和大哥、外公一起生活的那间老屋子。

一个身影快速地从沈易初背后闪过,他猛地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突然,沈易初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同时开口说道:“我想我进来了。”

一道白光再次闪过,这一次,沈易初站在了一间布置格外精致的书房里。

沈易初的身体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变换,他看着书房,饶有兴致地四处打探。同时,慢慢地走向了一旁的书架。

当沈易初的目光停留在《Fields Virology》一书时,他抬起手,下意识地抽出书来。砰地一声,旁边的一本书也被带落出来,掉在地上。

沈易初弯下腰,捡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书。

看到书的英文书名,他不禁念出了声,“这是《血疫》。”

“易初,没有想到,我们兄弟俩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沈易时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背后慢慢响起。

实验室内,唐治中异常激动地看着电脑屏幕上两人已经同步的大脑活动波节律。一旁的李一彤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她被张汶征调到特殊案件执行局,作为唐治中助手的第17天。

张汶舒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唐治中,缓缓开口道:“老唐,你的计划奏效了。”

沈易初猛地转过身,发现了站在身后的沈易时。他定了定神,呆呆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沈易时慢慢向沈易初走近,眼睛看向了他手里拿着的书,笑着开口说道:“记得你自学西医病毒学时,我们时常在一起,对着这本书讨论。我想这是一种属于我们兄弟之间的默契。我们会不约而同,潜意识地从琳琅满目的书架中抽出这本书来。”

沈易初低下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手中的书。他的耳边再次响起沈易时的声音,“这本书也许就是我所经历这一切的开端,指引着我一路走到现在。只是你另一只手中的《血疫》一书,那张指向垄峻的照片正是夹在它的内页里。冥冥之中,《血疫》里有令人窒息的埃博拉病毒,南阳垄峻也出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花状病毒。”

沈易初脑海里再次闪过一些画面,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还是有些激动地拥抱住了眼前的大哥,声音显得有些颤抖:“哥,从小到大都是你在保护我。这一次,就换做我来帮你找出凶手吧。”

沈易时慢慢扶住沈易初,看着那张有些消瘦的脸庞,摇着头说道:“易初,你瘦了。整个事件早已超出了我所能控制的范围,我希望你不要介入。你回平武去吧,继续行医布道。”

沈易初坚定地看着沈易时,“哥,你知道我的性格,跟你一样。既然我来到这里,就不会轻易放弃。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我需要你努力回忆,向你开枪的那个人的模样。”

沈易时叹了一口气,看着沈易初,不再说话。

沈易初还想再次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眼前再次闪过一道白光。在他眨眼的一瞬间,他又再次置身于一个漆黑的狭长空巷里。

沈易初有些慌乱地四处寻找沈易时。紧接着,狭长空巷的尽头传出了一声枪响。沈易初发疯似地冲了过去,等他跑近时,看到了已经中枪倒下的沈易时。

在离沈易初不远的空巷尽头,一个右手握枪的男人回过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易时。然后,他拐过弯迅速跑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实验内,密封容器的舱门突然被打开,唐治中和张汶一起快速地将沈易初拉出了容器。沈易初感觉眼前有了再次有了光亮,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当看到张汶的脸时,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胸脯不断地上下起伏着,声音有些变形地吼道:“我当时就在那里,我看到他的脸了。”

一旁的李一彤微笑地看着沈易初,慢慢向他手臂注入缓冲药物。

一个小时后,电脑前的沈易初凭借回忆,利用人像模拟合成软件,逐渐拼凑出了一个人脸。

“呃,这个嘴巴再小一点。对,对的,就是这样。”沈易初思考了片刻,指着电脑屏幕再次说道。

一旁的张汶和李一彤对视了一眼,异常紧张地看着电脑屏幕出现的人脸。

唐治中将这个人脸导入了警用人脸对比数据库,他咽下一口唾沫,按下了搜索键。

电脑屏幕上,人脸对比数据库根据提供的模拟人脸进行飞速地搜索。过了二十多秒,电脑屏幕上的人脸比对停了下来,一个与模拟人脸高度相似的真人面孔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李一彤皱了皱眉,对着电脑屏幕缓缓念道:“就是他了,董力。锦城重案执行局,重案执行警官。”

特殊案件执行局,局长办公室。沈易初见到了叶峰。

“你大哥的事情,我很抱歉。短短一年时间里,我已经失去了几名像你大哥一样优秀的执行警官。”叶峰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沈易初,语气有些悲壮。

沈易初看着叶峰的背影,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开枪的凶手。抓到他以后,就能找出事情的真相。”

叶峰慢慢转过身,看着这张跟沈易时一模一样的面孔。他轻轻笑了笑,再次开口说道:“脾气跟你哥一样,还是透着一股执着劲儿。但你可知道,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纪元世界里,看似平静的生活下,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复杂与危险。”

叶峰走到档案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了一叠厚厚的材料。他抽出一件放在了沈易初面前的案桌上,语气显得有些严肃,“两年前,第一起案件。照片中的男人报警声称,在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跟自己的老婆亲热。两人发生了激烈地扭打,男人失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婆和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但等警察赶到时,现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第二天,这名男子从高楼跳下,自杀身亡。”

沈易初看向叶峰,有些惊讶地拿起案桌上材料,开始翻看。

叶峰的声音继续响起,“我们在梳理案情时,发现过去十年,类似的案件一共有发生过十多起。”

叶峰又将一件材料放在了案桌上,看着沈易初继续说道:“在我接手特殊案件执行局的这两年,管辖区内,类似的案件一共发生了四起。”

沈易初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叶峰,随即他又拿起刚刚放下的材料快速翻看。

叶峰慢慢喝下一口水后,又将一份材料放在了桌上,“耿于乐,洛城籍男孩,十八年前失踪。十个月前,这个男孩突然在涪南城出现,无任何衰老的迹象。在过去的几个月以来,在同一年失踪的十八个男孩相继出现。”

沈易初的眉头渐渐紧锁,他快速翻看着眼前的绝密材料,抬头时,目光和叶峰再次相遇。他想不出叶峰告诉他这一切的原因。

叶峰没有理会沈易初疑惑的目光,抽出一件材料再次放在了桌上,“这个病人,在昏迷数年后突然苏醒,开始默写数字。这些数字正是中洲一个绝密军事基地的坐标。”

叶峰丝毫不给沈易初缓冲的时间,他继续将材料放在桌上,“这是Quark公司,前沿医学实验室负责人,著名的病毒学专家罗勇博士,妻子于娜发现他在锦城家中自杀身亡。第二天,跟他长相相同的另一个罗勇再次出现在南阳垄峻。等你大哥沈易时赶到的时候,这个罗勇也已经死亡。我们的证据显示,正是这个罗勇,在几天前发动了南阳垄峻的生化病毒事件。”

听到跟自己大哥密切相关的案件,沈易初快速拿起材料,仔细翻看起来。当他看到罗勇的照片时,不由得浑身一震。

一个小时前,他在与沈易时的大脑信息共享时,看到的躺在地上的男人正是罗勇。

叶峰观察着沈易初的变化,他继续说道:“在我们尚未找到对付这起生化袭击超级病毒的血浆或者疫苗时,你的意外出现,挽救了此次生化袭击中不幸感染的82个人的生命。”

沈易初咬了咬嘴唇,感觉一张巨大的网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最后,叶峰缓缓放下剩下的最后一件材料,他再次看向沈易初,“你和张汶在平武山道经历的车祸,前面的重型卡车其实并不存在。如果医疗救护车坠落掉入右边的悬崖,另一个罗勇发动的生化恐怖袭击就成功了。”

沈易初拿起最后一份材料,翻看起来。过了一会,他缓缓拿出一张照片,“叶局,驾驶黑色越野车阻止医疗救护车变道的人,正是这个白衣女子。你以及我大哥沈易时知道的全部真相,你还没有完全告诉我。”

叶峰看着沈易初手里的照片,没有说话,慢慢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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