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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年轻御史

四月的天气渐渐变暖,春风轻拂着柳絮摇曳漫舞,娇艳的粉莲透过满池绿荷傲然地绽放着,门外几株桃花肆意散着朦胧的淡香,引来无数蝶舞蹁跹。

舒窈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每日晨起后都会去向爹娘问安,有时也会在府里四处走走,更多的时候她都会去找苏沐婉。

可能因为自己从小就是独女,从没体会过有姐妹的感觉,她打从心里喜欢这个姐姐,听小樱说,她们姐妹俩感情一直很好,小时候苏颜卿常调皮闯祸,每次都是姐姐在爹娘面前揽下责任袒护她。所以苏颜卿很依赖苏沐婉,也很听她的话。

这次醒后小樱没和自己提及苏沐婉,一来是因她不在家中,怕多说会使自己加重记忆负担,二来小樱希望她能和自己意外碰面,兴许能激发起过往一些记忆,毕竟两人感情最深,苏颜卿又最听姐姐的话。

虽然不能如这丫头所愿,可舒窈(以后改称苏颜卿)是真心觉着幸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一家人竟待她这般好,这也要拜她那从一而终的相国爹所赐,这里没有众多女人争宠、勾心斗角的场面,在封建的古代,能有如此和睦的官户家庭,实属不易,想来自己也算幸运吧。

是日,颜卿照常见完爹娘回来,路过后花园的凉亭时,看到满园纷飞的桃花,她忽然有了煮茶的兴致,便吩咐小樱取来茶具。

看着她温杯又洗茶的连贯动作,小樱满脸好奇地盯着她:“小姐,你还会烹茶?”

颜卿微微一笑:“当然,我从小就学习茶道文化,也很喜欢喝茶。”

“啊?什么!”小樱声调猛地上扬。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颜卿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因为我喜欢喝茶所以私下研究过烹茶,今日是第一次表现呢。”

她有些后悔展示茶艺,本以为古人对茶道都很了解,真没想到这个古代小姐居然不懂煮茶。

待茶泡好后,颜卿执起茶碗放至唇边轻啜,一阵清新的香气在口中弥漫,沁人心扉,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享受过如此惬意的安闲时光,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来,小樱,你也尝尝你家小姐沏茶的手艺。”她继而又斟了杯茶递给小樱,小樱欢喜地接过,有模有样地品起茶来。

“小妹,原来你在这里。”正感安逸时,苏沐婉秀丽的身姿飘然出现。

“姐姐。”颜卿站起身欢喜地唤道,待她走近时才发现苏沐婉今日还带来一人。

“小妹,这位是楚大人,听说你醒了,专程过来看望你。”苏沐婉笑着引荐。

“二小姐,身体可好些?”来人温声询问,但见他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相貌俊朗,潇洒飘逸,颜卿在心里感叹真是个英俊倜傥的男子,只是怎么看都不像官场中人,倒更像位翩翩公子。

接触到他温柔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头轻声回应:“已无大碍,多谢大人关心。”复又抬头道:“请姐姐和楚大人一起坐下饮茶。”语罢便倒了两盏热茶递到他们跟前。

苏沐婉浅尝一口,连连赞道:“好香,想不到妹妹沏茶的手艺如此好,姐姐还从来不知呢。”

“二小姐不但容颜绝世,更是风雅清尘之人,在下十分仰慕。”男子眉宇含笑,声线温润。

赞美的话她从小就听多了,这种官面上的奉承自然不会上心,她只淡淡一笑:“大人过誉了。”

苏沐婉闻言转过头笑着对男子道:“你也不用这般客套,虽说小妹现在不记得你,但你和她好好聊聊,也许她能记起呢。”

转而她又对颜卿柔声道:“小妹,楚大人也不是外人,我们三人从小一起玩耍,感情比亲兄妹都要好,他如今已是爹的同僚,经常来找爹议事,每次一来你都会缠着他不放。今日人家难得空闲,你就陪他多说说话吧,我稍后还要陪娘去进香,先走了。”

“可是姐姐……”颜卿忙起身想留住她,可不等自己说完,苏沐婉已快步离去,连小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亭中只剩下两人。

气氛有些尴尬,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和陌生的男子独处,空气一下凝结,可对方似乎不以为意,率先开口:“可愿随我四处走走?”颜卿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柔和的清风吹皱一池春水,满园奇花锦簇,艳灼炫目。两人并肩走着,皆是沉默,终于颜卿忍不住发问:“楚大人如此年轻,不知在朝何职?”

没想到颜卿会先出言,他似是一愣,很快又恢复笑意道:“蒙皇上抬爱,在下任御史大夫已有数月,这一切全仰仗相国大人的提携。”

想不到此人如此年级便做了御史台主官,颜卿心里思量着,既然是由爹举荐的,应该也属难得的青年才俊。

她绽唇浅笑:“大人不必自谦,爹他一向眼光独到,想必大人一定是有过人之处。”

听闻后他未再接话,只轻摆手中纸扇,依旧笑意不减。

已觉再无话题,颜卿便想告辞离开,“楚大人,我……”

“颜卿!”话未尽,却被他生生打断,“我叫楚南,不妨叫我名字,不过我倒希望你还能向从前那般叫我楚哥哥。”

他突然放下官腔,直呼自己的闺名,颜卿一时赧然,目光闪躲时对上他幽幽泛光的双眸,笑容不在,只剩眼中一片清澈澄明,不含丝毫男女情意。

颜卿满面窘容,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听姐姐说她以前就喜欢缠着楚南,可能他们之间仅是兄妹之情。

如此一想,心里释然多了。她朝楚南明艳一笑:“那楚哥哥,今日怎得空过来,公务不忙吗?”

楚南嘴角上扬,露出迷人的微笑:“我听说你醒来了就忙搁下公事来看你,今早过府才听你姐姐说你失忆了,我想说,不要勉强记起过去,能试着重新生活或许将是另一种境遇。”

颜卿闻言稍怔,随即绽出一抹深深的笑颜,重重地点点头。

楚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低柔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了,改日再来看你。”

“好,楚哥哥慢走。”看着他俊逸的身影淡出视线,颜卿方才挪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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