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咄咄逼人,不会是喜欢我们中的谁吧?”黄小北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送给了他白眼。
“一群自恋狂!膈应死我了!”杨佩佩抖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张桁回到教室时,脸色凝重,没有加入到大家的聊天中。
“怎么了?”钱荷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同桌的感觉。
张桁没有回答,只是换气的声音变得沉重。
“心情不好啊?有人欺负你吗?”钱荷雨接着问。
张桁长舒一口气,摇摇头,这才开口,“下节什么课?”
“体育课,老师有事就变成自习课了。”钱荷雨看着他。
张桁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那我一会儿会出去一下,跟你说一下。”
“去哪儿?”钱荷雨担心地问。
“我会跟刚哥说的。”说完,他就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嘛去?”江星辰问。
“这小子怎么了?看着不对呀,平常就他话多了,怎么今天一句话茬儿都没接?”王璇纳闷道。
江星辰、王璇互相看了一眼,就跟在张桁后面出去了。“班长,我们请个假,肚子疼去趟医务室。”
“生理痛啊?”有人开玩笑地说。
大家哈哈一笑。
方拂晓在微信上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就等待着回复。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没隔多一会儿,她就会看看手机,依旧没什么消息。她撅撅嘴巴,对着屏幕发呆。
“叮咚”消息来了,她开心地点开微信,结果是高兮月发来的。
“刚才画室老师让我问问,你们还打算学画画吗?”
方拂晓失望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江星辰、王璇快跑几步,追上张桁,“怎么了?”
“你们怎么出来了?”张桁问。
“看你那个脸拉得比驴脸都长,我们不是担心你吗?”江星辰说。
“就是呀,怎么回事儿啊?”王璇问。
张桁只是摇摇头。
江星辰、王璇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他不太想说,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
“要不咱们去打游戏吧?打游戏能忘掉好多烦心事儿。”王璇提议道。
江星辰看着张桁的脸色,“咱们去哪儿都行,陪你。”
张桁眼角泛着泪花,抱抱江星辰、王璇,“走。”
“行,我给刚哥打个电话,请个假。”江星辰摸摸口袋,“坏了,我没带手机。我得回趟教室。”说完,他飞一般地跑起来。从后门悄悄进入教室,拿到手机,绕到方拂晓身边,“我一会儿请个假。”
“怎么了?”方拂晓关切地问。
“没事儿,你别担心了。”
“真没事儿?”方拂晓温柔的眼神触动了江星辰的心。
“真的。放学跟夏蔡天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要看路,别瞎想。”江星辰摸摸方拂晓的脑袋。
“哦。拜拜。”方拂晓嘟嘟嘴巴。
“傻瓜,再见。”
江星辰、王璇、张桁,三人那天打游戏打到很晚很晚。
从网咖出来,三人来到天桥上,路上的车辆已经比白天少了很多,霓虹灯闪烁着不知疲倦的光。
“我爸妈离婚了,而我是在别人口中得知的。”他的眼里闪着泪光。
江星辰、王璇先是一惊,然后心里就很难过,毕竟从初中开始他们就是形影不离的兄弟了。
“我知道他们感情不好,总是吵架,但我觉得这样起码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现在,家都没有了!”张桁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这是他俩第二次见他哭,第一次是在初中演讲比赛上得奖,那次他准备了他有生以来最好的段子。
江星辰、王璇站在他两边,他们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陪在他身边,“大人的很多事情,都很难懂的。”
“以前他们吵架,我总能找到编段子的灵感。以后,我连编段子的灵感都得自己激发了。”张桁想用自己的幽默来化解自己的悲伤,他自嘲道。
江星辰拍拍张桁的肩膀,“你那么厉害,”他顿了一下,“你可是天才,别忘了!”
王璇将张桁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我能激发你灵感不?”
张桁把头靠在王璇的肩头痛苦起来。
夜色清冷,华灯也有幽暗的时候,天空中没有星光,一切的一切,看似与昔日雷同,却已悄然发生了变化。只是变的,是人的心境。一句“物是人非”能道尽眼前一切,道不尽的是人心的底的悲喜。
那个时候的我们,只知道欧阳修的“不以己悲”,不知道得熬几辈子才能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