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上辈子龙辰泽到底是拯救了地球还是月球的,貌似他天生自带主角光环,即使他已经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上大学后,学习上还是轻松霸榜专业榜首。学校里的那些个琳琅满目的社团活动从来不参加,他只专注于ACM以及其他一些编程类的竞赛。大学才第三年,他就已经闷不吭声地靠奖学金和竞赛积累了不少财富。学校论坛里,他被简单总结为四个字——高,冷,帅,宅。他的三位室友则是对他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说他白白浪费了一张可以随便撩妹的脸。
对于这些评价,他总是不以为然,一笑了之。相对于高三那年像闹剧般地被全校女生追捧,他更享受大学里的自由空气。除了上课,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宿舍抱着电脑编程。烧到脑的时候,与室友跑去球场洒两把汗,要么就是带着他们在学校边上的美食一条街美美地撮一顿,甚是逍遥。当然大学里的妹子们也不瞎,追求者也算不少。不过这个人对女生的冷淡程度实在高到甚至让人怀疑到他的取向了,慢慢地妹子们也就只能对他望而却步了。
龙辰泽的取向自然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比起谈恋爱,他更清楚自己进M大学后的目标是什么。要不是那件事,他考上清华几乎是十拿九稳。但是既然老天要选择重重地摔他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摔痛了,站起来,朝着那未实现的目标继续前进就是——清华园,四年后见!
龙辰泽早就在大学前两年完成了所有四年的专业课程的自学。大三刚开学,他就开始重点专注于考研的学习。不过宿舍的兄弟们要么电话粥煲得你侬我侬,要么游戏打得你死我活,实在不能算理想的自习环境。而且一坐在电脑前,他就手痒得想要开机去敲代码。龙辰泽给自己立下规定,每周必须去图书馆自习至少四次。
龙辰泽最喜欢周五晚上的图书馆,这个时间的学生娱乐活动都比较多,去图书馆自习的人不多,图书馆会特别清静。
龙辰泽一眼望去最底几排的桌子都空着没人坐,他嘴角微微一扬,径直往最后一张桌子走去。龙辰泽是个专注力很强的人,一旦投入到某一件事情中后,很难有别的事可以打扰到他。但这天不知是他对图书馆水土不服还是别的什么奇怪原因,感觉耳边不远处总有轻一阵重一阵的啜泣声扰得他没法安静地解题。终于无法忍受的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这一抬头,才发现前面直到门口的桌子居然都已经没有人了。这样极具恐怖片色彩的场景,让龙辰泽头皮发麻了两秒。待他左眼的余光扫到斜对角的书架下时,“切”的一声,自己都没忍住鄙视起两秒前的自己来。没错,那个制造恐怖声源的人就是捧着《撒哈拉的故事》的王篱茉。
“神人啊,看个书而已嘛,至于吗?”原本还一肚子火的龙辰泽,被眼前这个看本书都能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孩给惊叹到了。实在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便多看了几眼这个奇怪的女孩。她盘着腿托着已经被她眼泪滴得湿巴巴的书,背靠着书架席地坐着。估计是怕哭声太大而捂着嘴的左手,纤细白净;流转的眼波下是那哭红的微微上扬的鼻尖,显得可爱又楚楚可怜。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女生的手,他想大概芊芊玉指就是形容这种类型的手吧!她翻着书页的右手也因为不时的啜泣而微微颤抖着。龙辰泽的脑子里莫名划过这双漂亮的手在电脑键盘上娴熟编码的模样,他看得竟有点出了神,无意识地伸出右手像是要去缕一缕她那垂下的发丝似的。若不是管理员一声响彻云霄的“清场了!”给他吓了个机灵,他都不知道刚刚自己是着了什么魔道了。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龙辰泽慌忙起身,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图书馆。
人这种有情感的高级动物有时确实挺捉摸不透的。谁也想不到,龙辰泽这样的都不怎么正眼看女生的高智商大冷哥,居然就这么肤浅地被这样一个陌生女孩的外表给吸引去了。他后悔那天为什么那么慌忙逃离,他担心以后会再也碰不到那个女孩。于是他拼命记着女孩的样貌,打着考研的旗号,一有时间,就跑图书馆。没有人知道,他只是想再碰到那个女孩而已。而事实是要再次碰到王篱茉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几个礼拜下来,龙辰泽庆幸地发现那位有着他不敢忘记的样貌的女孩几乎雷打不动,每个礼拜五晚上都会在图书馆I类书籍区补充精神食粮。单从外貌上来看,龙辰泽觉得这个女孩的美算不上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作为理科直男癌,他也找不出什么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对她一见钟情。总之,她是他第一次有想要主动搭讪的冲动的女生,而且他对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冲动归冲动,龙辰泽终究还是个感情被动的人。每次遇见,他都只是找个在她不远的桌子坐下。时不时假装不经意地抬头,其实是偷偷瞄两眼,看看她认真看小说的可爱模样。有时他会很满足于这种带着距离的默默关注。有时他又会忍不住想多了解点她,便会悄悄地在她离开图书馆时跟在后面。不过没跟一会,他就鄙视起自己的这种行为来,觉得他这种愚蠢行为跟以前那些追着他不放的女生也没什么两样。就这样,四五个礼拜过去,他也就知道他中意的女孩喜欢在周五的晚上来图书馆看小说而已。
又到周五晚上,龙辰泽正收拾几本书,打算去图书馆。电脑上挂着的QQ嘀嘀嘀响了几声,他点开看了后,身体顿时僵硬了好几秒。他拉出椅子,放下书,坐在电脑前,看着电脑屏幕上马思敏发来的长长的一段文字,愣是呆了好一会。
“挣扎了好久好久,想了N种表达方式,始终没有足够的勇气当着你的面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你,从遇见你搬家的那一天起。一开始,我只是默默地关注你,想慢慢地接近你成为你的朋友。但是了解你越多越让我没有勇气靠近你。高中时候的你,那么优秀,我却是那么不起眼。那么多漂亮的女孩追着你,我又怎么能比得过她们?你大学没能去北京,我替你痛惜。同时,我又觉得这是老天在暗中帮我似的,让你不要离我太远。所以我拼了命地学习,就想追上你的步伐。当你主动联系我时,我兴奋到不知所措。你带我去吃饭,跟我聊大学聊理想时,让我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遥远的你,原来是伸手可及的。但不管你是邻家大哥,还是校园传奇,优秀的你,始终让我仰慕。日有所思,夜就会有所梦。我总是期待着在梦中能与你相遇,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只要主角是你。有时我也会想,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我也会偶尔出现在你的梦里?”
看着这段情深意切的文字,龙辰泽五味杂陈。他实在没有想到,居然马思敏会喜欢他,而且是从初中开始。一股熟悉的伤痛感突然窜了出来,高三那块他永远都不愿回忆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马思敏不同于别的女孩,他可以毫不顾忌地不去理会。他更害怕类似高三的那次事情会再次发生,沉思了良久,他回复马思敏道:你有空吗?可以的话,我在校门对面的麦当劳等你。我们聊会吧。
对话框上一直显示马思敏正在输入,但过了好一会,才跳出“好的”两字。欲言又止,马思敏应该很紧张。这让龙辰泽更加为难,很纠结自己要怎样表达才能尽可能地不让她太难过。
很快两个人一前一后都到了约定地点。龙辰泽给小敏和自己各点了一杯饮料,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位置坐下。他不太敢正面对着小敏,眼神总处于漂移状态。小敏则更是忐忑不已,等着龙辰泽宣判似的,憋红了脸,一直没敢吱声。
“你知道我高三元旦晚会唱歌的那件事吗?”良久,龙辰泽像是想好了怎么说似的,总算开口了。
“你那会全校出名了,想不知道都难。”算是个比较轻松的问题,小敏也佯装放松地半开玩笑地回复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跟别人提起那件事,如果时光可以倒退,我绝对不会答应去参加什么元旦晚会。所有人都以为我因为那场演出而狠狠地风光了一把,却很少有人知道那是块我不愿与人提及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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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说:“青春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时,它早已消失无踪。”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在这个时期,编织着关于他或她的美丽浮梦吧。他或她的爱情,是南柯美梦也好,是梦想成真也罢,只要梦过,绚烂过,即也不枉青春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