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下三分,分别是炎国,贞国和景国,炎国占领中原大地,幅员辽阔,地大物博,而北边则由贞国和景国一西一东分别占领,同时炎国与贞国的接壤面积较大,自西向东分别有鱼卡州,西塞州,屏里州,而与景国的交界处只有一个北围州,这四州便是人们口中的边关四州,是炎国实实在在的门户。其中屏里州更是处在三国的交界处,此处自古以来,多纷争。
近几年,贞国屡屡侵犯炎国边境,骚扰屏里州,百姓叫苦不迭,屏里州主将和州长更是接二连三的上奏朝廷,请求指示。
于是最近,大臣们时不时为这事在朝堂之上起争执,无非是一派主战,一派求和。主战派认为,彰显我大国国威,不能一再忍气吞声,一举拿下贞国,而后是景国,一统天下。求和派认为,一旦开战,边关四州必定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一旦我们吞了贞国,唇亡齿寒,景国怎敢在猛虎旁侧卧,必和贞国联合起来,这样一来战争势必进入胶着状态,国力消耗过大。
下了朝,文武百官步出大殿。“广谏殿”台阶上,那些国家的核心人物们成群结队,各怀心事。在朝堂里,大家都是各就各位,按部就班,斗得不动声色,但出了门,哪派拥哪人便一目了然,从队形上就能明白看出,一队是左相,一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枢密院李知事,后面三三两两的要么摇摆不定观望中的,要么是谁也不想得罪的中庸派。
陈瑞主和,近年来他已经感觉皇上羽翼丰满,万事早有了自己的打算,而且有意分散了他的权利,而他的大儿子陈永更是鱼卡州副将,一旦开战,势必要领兵上战场,如果自己有所行动,恐怕不能及时应和,二来趁战乱起兵,必先失人心。
出了宫门,等候在马车上的唐林便迎陈瑞上了车。
“大人?”
陈瑞捏着眉心,愁眉不展,近日看皇上口风,怕是这一仗在所难免,铁心要让贞国长长记性,还有那帮煽风点火之人真是处处跟自己作对。
“唐林,那户部尚书罗大人你可知道?”
“知道!”
“你去处理一下。”
“他的亲人都已意外身亡。”
“我记得都处理的是王大人一家?”
“王大人,罗大人,还有张大人,还有一些得罪过大人您的人都已经处理过了。”
“那王大人和张大人确实已经收敛了一些,只是想不到那罗老头如此冥顽不灵,今日又处处与我作对。”说完陈瑞狠狠地甩了下衣袖。
“那要不要直接把他......”唐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瑞摆了摆手,“不用我们出手,我自有办法。我们既然对付不了李知事,就让他孤立无援。”
“最近那边怎么样?”
“一切尽在大少爷掌控中。”
“好,那期儿呢?最近可有闯祸?”
“自从那天在‘天在水’被大人你抓回后,一直老老实实每天去‘倚香楼’,看样子小少爷这回是彻底转性了。”
“嗯,还有那孩子的行踪你继续查,有消息立刻回我。”
“是!”
同一时间内,御书房里也有两人正在谈论此事。
叶常站在皇上身边磨墨伺候,下了朝,皇上还有一堆政务等着他处理,站得高,果然责任越大。
“有话直说?”
叶常面无表情,一如既往,不知道皇上怎么就看出他有话要说。
“皇上,可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速战速决?”
“那孩子每天在干嘛?”皇上既没回答叶常的问题也没抬头,只管批着奏折。
“对外称是‘宝集钱庄’的少掌柜,除了前几天夜里随翁杨去皇陵祭拜了二王爷和二王妃,便没有任何动作了。”
听到这,辛成元搁了笔,若有所思道,“朕也有好长时间不曾去看过二哥了。”
他起身负手来到窗口那盆迎客松下,那松树树枝潇洒,挺秀,充满生机,辛成元顺手拿起旁边的水壶浇了浇水。
“每个人少年时总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什么都能如我所愿,但想要做时,却发现总是事与愿违,真当自己有了能力,发现你所愿之人,所愿之事,早已面目全非。”
“再强大的树能对抗风雨自然,却也是难敌人为之手,”说完他拦腰折断了那棵有手腕粗细的迎客松,那枝叶洒落一地。
没多久那苍绿的枝叶便会枯死,而土里的根又会长出新的枝叶,但那总归不会是原来的自己。
“皇上!”叶常见状连忙上前查看皇上手掌。
“无碍,”辛成元摆了手,“恐怕陈瑞现在正焦头烂额,寻找‘千秋万代’必会提上日程,看样子过些日子该召那孩子进宫了。叶伦可有消息?”
“昨日来了信,已有了眉目,半月后能赶回京述职。”
“嗯,你去吧,保护好那孩子。”
叶常领了命刚退出御书房。
内官便进来传话,“启奏皇上,太后宫里来了人,太后请您一起用午膳。”
“行,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
临近中午,辛成元来到了太后那里,母子俩寒暄了几句,然后上了桌,太后给辛成元夹了些菜道,“皇儿啊,别只顾政务,多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多让大臣们去做。你有空也多去看看容儿,你们这么些年才只有一个圆儿,我知道你一开始便不喜容儿,但为了我皇家着想,也该多些子嗣才好,况且那些后宫妃嫔个个都不受你待见,这可如何是好?”
辛成元点点头,但是显然这说了多遍的话题,俩人也是了解了对方,一个只顾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呢不管不顾,该唠叨还得说,盼着万一哪天生效了。
“前几天,你舅舅来看望我,我知道妇人不该管朝堂之事,但你也知道当年如果没有你舅舅,恐怕我们母子也难立足这皇宫内院,所以有什么事好好商量,都是自己人。”
“母后,孩儿吃饱了,孩儿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行一步了。”辛成元没听太后多说,便离开了。
留下太后对着一桌子菜长吁短叹,每次母子俩想好好吃个饭,总是这样不欢而散。
这时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桂姑姑过来扶太后回房,“太后,您也别难受,皇上长大了,该怎么做,心里有谱。”
“是啊,元儿长大了,不由人了,只是近来我这弟弟总是到我这话中带话,我怕俩人起纷争,届时可如何是好?”
“只要皇后生下皇子,一切皆有回旋的余地,届时柳将军便会真正站在皇上这边。”
“唉,当时元儿刚登基,根基不稳不得以才娶了他的小女儿。外有柳将军,内有弟弟,才算站稳了脚。可如今,柳将军试探皇儿上书请求告老还乡,皇儿还真顺水推舟,准了。”
太后躺在榻上,桂姑姑伺候着轻轻按揉太阳穴,“柳夫人虽然去世多年,但左相一直深爱着她,皇后又是柳夫人的亲外甥女,看在这份上,如果皇后诞下皇子,左相定不会动的。”
“你说得不无道理,只是,元儿他.........唉,大了,自有主张了,”太后躺在榻上睁开眼看着只有窗口那么大的天空喃喃自语道,“愿先帝保佑辛家。”
快到八月了,可午后的暑气还没消散,商家们忙了一中午都在店里打起了盹,这个时候的“倚香楼”,冷冷清清。
张总管趴在柜台上小憩,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睡眼惺忪,抬头看见一人白衣飘飘,许是外面太阳太毒,戴着顶斗笠,白纱掩面,俊美如画。
“请问陈期陈公子可在店里?”
张总管一时看呆,缓过神来,“哦,在在在,在后院午休,请随我来。”
俩人走到最后那幢楼后旁的一个小院落,然后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扇门前,张总管轻轻敲了敲门,“小少爷,有人找。”
过了半晌,屋内都没人答话,张总管略带歉意地说:“今天恐怕见不着少爷了。”
“无妨,那我改天再来。”
俩人刚走出没几步,门打开了出来个人,但不是陈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倌,那小倌向俩人行了个礼便走了,然后屋里传来陈期不悦的声音,“谁呀,扫了大爷的兴?”
“是我。”白衣少年抬脚进了屋,看见陈期衣衫不整的倚在榻上,他撩起了面纱。
“是你!!”
陈期见着那人,又惊又喜,慌忙整理好衣服,但那披头散发的形象是无法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