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这厮,竟赠空银履于我?想必任务极是艰难。”柯轻笑,踏上空银履,又覆凡鞋其上,动身将闹事。
“也罢,虽是令我去生死未卜,却也多分筹码。今日就再搅得玄天鸡犬不宁!”
影残,瞬身跃数屋顶。
柯脚步错乱,身子倾倒,斜檐忙止住,有惊无险,涨红了脸。
“还得熟悉下,不然没法控制距离。”柯尴尬转身,险些一眼望尽女澡堂。
窃富社辉金,夺鸿门天剑,拐孑绝幼孤,而今成他一人作为。
立房梁上瓦,回转屋舍之围,看守森严,共三四十人,绕廊而巡视。
暗伏屋檐下,垂悬梁之间,待一队守卫过,于东侧悄入屋,关门蹑足。
取一画像展,对照屋正中,金光辉闪、二龙戏珠,龙尾下金云熠熠彩光,正是"金云二龙戏珠浮雕1:8制金像"。
“就是这玩意儿了。”柯四顾,琉璃罩上系着极细丝线,若取开便会拉动警报。
“虽还未完全掌握,毕竟不为此物而闹事来,不如试试。”柯俯首欣望履,集气流淌至足,转瞬一跃,于闺阁床上踉跄几步,足下柔软,柯慌张闪回。
柯刚走,那红铺下钻出一小姐,怒掀开床被,“谁啊?”
四下无人,小姐心一悸,心想不会是鬼压床吧?忙叫丫鬟进来安抚。
“险些成了床上奸夫。”柯心有余悸,小心了步调,悄近,抓着琉璃罩子,闭目凝神,心念一闪。
忽耳边风起,睁眼山涧,那宝物未随他至,却把琉璃罩子一同携来了。
柯无奈叹气,欲回,琉璃罩子忽消失,他人懵然立在原地,猛望足下,袜子一并去了。
守卫围着空房,四处找着痕迹,唯见地上空铃。
“这人只偷罩子不偷金像?”守卫疑惑道,把线重新系上。
忽空降罩子叮咚坠地,守卫们忙躲闪角落,围在一块儿,观望琉璃。领队推一人道:“你去瞧瞧!”
那人不情不愿挪过去,轻碰下罩子,突兀掉下双鞋子,长袜轻飘飘地坠,映着光。他忽跪地磕首:“神龙显灵!保佑小生早日升职!飞黄腾达!”
跪了半晌也无反应,守卫暗暗嗤笑,大胆围上去,那人默地起身,拍拍裤腿。
领队拍他肩上,鼓励道:“好好干,总有机会。只是切勿急躁,遇见甚么都拜一拜。依我看,这是何人挑衅,不出几日便会来盗这金像,当好生注意!”
“收拾下,我去汇报老爷,你们列队继续巡逻!”领队喝道,转身出了门。
“这鞋子刚才发光,有些稀奇?不如看看?”守卫们马上围上去,丢开袜子。
“什么东西着了?”一人嗅鼻,众人环顾寻找时,那袜子滋地燃起,露出其里张张火符。
“糟!中计了!”守卫惊呼,于夺目火光中湮灭。
轰!
屋梁上火舌肆虐,点燃断裂,轰然倒塌不压火烈,势如凶恶饕餮。
柯赤足赶来,忽望远处火光滔天,大呼不妙,趁众人围前院,翻烧梁觅见空银。
无人看守,随手可得。柯取下金像,咔哒一声响,墙突龙像,喷水柱灭火断梁,锋利无比,玄盾险些被破。
柯冒汗,烟雾晟昇,渐稀露身影。
“快看!里面有人!”“捉住他!”
“先走一步!”柯忙使空银履,脚轻踏飞出,连闪直至城外。
大喘气,体内空虚无力。
“太过慌张,差些用尽真气。”
柯倚树木,暂缓过来,仔细翻看金像,无太特殊之处,唯有些佛气其中,聚气运其上。
鸿门堂
“鸿道人,又召我们何事?”林武齐于左座坐下,孑無自去右座。
鸿凝眉,食指点扶手,忧道:“我南城其下金龙阁,那金云二龙戏珠金像被盗了。”
武齐瞪眼,向两人瞥去,后抬手笑道:“切勿着急,不过一仿制金像,找回便是。”
孑無似笑非笑,“武齐兄是真不知?那人纵火盗宝,连一丝痕迹也未留。止有人见他残影或一双鞋袜。”
“空银履?”武齐转眼珠,暗忧虑,“这事不可再掺和下去!”
孑無淡望去,“别人不知太玄秘闻,你林武齐可知。不与我们说说,难解你何意。”
“你就别打趣我了!”武齐苦笑,“你堂堂孑绝网首领,天下各门各派情报你能不知?”
鸿凑前,求言:“我们三人中,就我不知,还望林兄告诉。”
武齐尬笑,谦道:“我只知一二,不如孑兄详细!”
“无妨,你说便是。免得我还向你二人收钱。”孑無仰头大笑。
武齐瞥他一眼,继言:“太玄之上,有无数宝物。其中三品十八镇山宝,空银履便是其一。可转移空间,使持有者来去如梭,无处不入,是少有之高品空间法宝。”
鸿惊呼:“如此至宝,为何林兄可肯定是它?”
武齐哭笑不得,诉:“央前日踏进你门,后日便有一来无影去无踪神偷上你南城,故意现身。太玄除空银履外少有空间法宝,以央职位,正好可取。不是它还能是什么?”
鸿恍然大悟,“这么说,那火是央警告吾等?”
“非也。”孑無忽轻眺道,二人不满望去,他不以为意,继自说自话,“若要惩戒吾等,昨日便可。何必百般弯绕。”
“哦?”鸿凝视孑無,后者未理会,“孑兄意思?”
“太玄内部明争暗斗,央欲扰乱计划,逼出我等幕后主使。”孑無淡然。
“呵,不自量力!”武齐不屑想,却逐渐慌乱。
鸿思虑片刻,附和:“孑兄所言极是。吾等鱼虾,在太玄这条猛江里翻不起浪,央可随手覆灭。若为其后大鱼,央是想做甚?”
武齐先一步拍扶手道:“混淆视听,暗度陈仓!想必央老已派人追查,待我主急露马脚,立即逮捕之!”
“计划被扰,若动静更大,恐玄天人心惶惶,如何能继续查下去?而这谎言成真,太玄肯定插手,到时捉不到人,拖延时间,格局早已变,使他白费一场。”鸿赞道。
“那我们?”孑無露假笑,三人相视,不约而同笑出,缓慢至连贯,听不出感情。
“可想退路!”武齐附和。
“不能与太玄敌对,否则再无立身之地。何不暂且放缓?东、南城可有不少太玄势力。”鸿道。
“不可使我主发现,否则秘密败露,一样无处立身。却要使央老事后不怪罪,你说,只重查北城如何?”武齐悄声道。
“为何?”鸿疑。
“北城多为外族势力,几乎与太玄无关系。少有几个,也不过与汪家认识,央老岂会在意?”武齐挑眉,察二人神情。鸿相视一笑,似赞同,止那孑無,仍一脸冷漠,皮笑肉不笑。
“那就这么办,这几日得罪不少人,再这么下去,我鸿门堂招牌非被砸了不可。”鸿摇头叹道。
“我去多拖延些时日,就说北城外族不配合,我们费尽功夫才肯让调查。非常可疑,当好生调查。”武齐起身,鸿送别,孑無随后离。
武齐出门走远,回望鸿门堂,暗暗唾一口,「这帮老家伙,只想自己退路,从不想出力。屺老啊屺老,休怪我薄力,只是生意难做,替你做亏本买卖,我总得捞些好处。」
鸿道人关上大门,怒砸开茶杯,揉了揉眼睛,「这帮老家伙,一个比一个精明,因我人手多,就把调查这烂摊子丢给我。等进了北城,有你们好看。」
孑無上了轿,思虑一阵,取下令牌传言:「央主,他们已猜到你用意,且打算今后重查北城,草草了事。目的已达到,下一步怎么办?」
俄而传央回话,「静候济柯佳音,使这谎言成真,甚至再添花一笔。幕后要查什么尚且不知,我到要看看他能坐得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