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睁开眼,直直对上我的双眼。他放开了我,笑了,“不知道接吻要闭眼的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他又不笑了,把我打横抱起,像是报复一般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我惊呼,又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怕被人看见,紧张地四处张望。
他抱着我向外走去。
门外停着一辆豪华的跑车,以我简陋的阅历,无法识别这到底是什么牌子的车,只知道它很贵罢了。
他把我放入车内,压在我的身上,关上车门,他坐进驾驶座,“小野猫,猜猜看阿檀会不会来找你?”
“找我?”我抱着自己无衣着的身体,低着头。为什么会来找我?
车速很快,我不敢抬头,我怕对面来车车灯一照就看到一个不识耻的女人。
大概二十几分钟,车停了,男人从后座拿了一张毯子,将我裹了起来,横抱着走了出去。
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他似乎不介意我的头发是湿的,打湿了他的衬衫。
他走在石子路上,周围是各种高大的树,我扭头向外看去,看到曾经只能在网上看到的华丽别墅。
我内心止不住地震撼,嘴巴也微微张大。他走进了别墅里面,月光透着将近四米高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无缝大理石地砖上,像一层水光。
他的脚步声一响,一盏盏灯自动开启。他从电梯进了五楼。
五楼一整层就是个超大的房间,正对门的墙面是一整面玻璃,靠右侧开了一扇门,外面是一个摆满了花草藤椅太阳伞的阳台。
房间内摆了一套无靠背的沙发,他将我放在沙发上,“浴室在那边,自己吹干了头过来。”
在浴室巨大的洗手台前,我打开吹风机,开到最大功率也几乎没有声音,“肯定很贵吧……”我忍不住感慨。
吹干了头发,我走出浴室,那男子正站在落地窗前,一支烟在他手中升起了烟雾。他扭头看向我,他的侧脸反射昏暗的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两道阴影。他微张开嘴,吐出一口烟圈。
咚——
像一面鼓在我心头敲响。
他朝我走来,我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他笑出声,“怎么,怕我?”
他走到我的跟前,鼻尖碰着我的额头,他那还夹着烟的手抚摸着我的发,我有些害怕烟灰会掉落在头发上,也怕突然烧着了。
“真顺,发质真好。”他渐渐蹲下,鼻尖向下擦去,停留在我的鼻上,接着,他一侧头,吻了上来。
“唔……”
我不敢动,我怕触怒他,也怕乱动会烧着我的头发。
他突然睁开眼,双眸内闪烁着星光。
咚咚……
那鼓声,愈发响亮了。
他松了手,站直了身体,“我不是说过吗?接吻要闭上眼。”
我低下头,尽量让他看起来像点头一样,我很慌张,不知道他究竟向干嘛。
“睡吧。”他的掌盖在我的眼睛上,待我的眼皮合上,突然又将我打横抱起,放在我之前看到的柔软的床上。
真软啊……躺上去的一瞬间,我忍不住感慨,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
他没有躺过来,我也不敢睁眼,只能抓着他刚刚给我盖上的被子,胡思乱想了一会,还是逐渐进入睡眠。
我从那宽大的床上醒来。
“醒了?”他在不远处吞云吐雾,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被子从身上滑过,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未着衣缕的,又紧张地缩回被子里去。
“再睡会吧,还早。”
我摇了摇头,“睡不着了。”
他笑笑,拿起窗台边的手机,“喂,恩,女装,速度快点,谢谢。”
他就这样站在窗台边上,一直抽烟。而我缩在被子里,看着他的背影。
他很高,我穿上高跟鞋也只能够着他的肩膀。他很强壮,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他的面容就像是大理石雕刻出来的王子。他非常富有,从他所拥有的都看得出来。
他拥有一切令人嫉妒的东西……
门铃突然响了,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走到门口,拿过了一套衣物,说了声谢谢就关门了。
他将衣物丢在床上,我接过它。
那是一件真丝的旗袍,丝滑的手感像是被牛奶浇灌一般。他并没有看我,在我穿好之后我站在了地上。
地板上还散发着湿气,像是昨天他的衣服被丢在这里一样。
他看向我,双眼笑成了半月形,“真好看。”他走近了我,双手放在我的肩上,又渐渐往下,扶在了我的腰上,“你是我见过穿旗袍最好看的女孩。”
我胡乱地点头,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在想,要怎么说你弟弟的事吧?”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在我脑中却如同炸雷,“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
“阿檀今天来找你的话,你和你的弟弟一起沉海吧,如果不来……那你和你的家人就安然无恙。”他笑的邪气,那双半月型的眼睛愈发弯了。
沉海是什么意思?我疑惑了一会,恐慌的情绪才缓缓而至,我不敢置信,却又不敢质问。我害怕,连思绪都停滞。
答——答——答——
秒针一点一点转动,汗滴从我额际落下。
他带着笑,走到阳台,躺在椅子上,他从桌上拿起果汁,插入吸管喝着,他眯起了双眼。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门铃响了。床沿升起一面屏幕,那上面,正是带着金边眼镜的冷漠男子。
我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黑暗中的光,灭了。
阿冬走到屏幕前,笑道,“看来你很喜欢她。”
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我来是告诉你,女王指名见你。”话毕,他转身离开。
屏幕落下,收进了床沿处。阿冬握着高脚杯的手狠狠一甩,杯子砸在地上成了碎片,他背对着我,“啊,小猫咪,看来你赢了。”
他转头,满脸带着笑,“从今以后,你弟弟自由了,但是你……”
“啊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他蹲在我面前,“宫祁冬,你弟弟的……债主。”
“八十九万,我算算,包你不贵吧?一个月三十万,你只需要在我这待三个月,听懂了吗?”他捏住我的下巴,抬起让我与他对视。
他是笑着的,但他的齿,分明咬得紧紧的。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