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们杀手不能说出是谁花钱叫我们杀人的,但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而且我向来喜欢聪明的人。所以你若问,我定然会回答。”付东流说。
“此番,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凤九从竹椅上站起来。
“知道吗?和他交谈总让我想起一个人。”毕问西对旁边两人说,他一直在观察凤九。
“何人?”凤九问。
“泊水涯。”夜思安猜到了。
“哦,那小子可好?”凤九说。
“我以为现今江湖你是一问三不知,看来你对自己人倒是挺关心的。”毕问西说。
“那我想再问你一句,华山剑法的要义是什么?”付东流说。
“为什么要问?”凤九说。
“为了一个朋友。”
“看来那小子遇到了难处?”凤九说。
“他只是遇见了一个女人。”付东流说。
“如果他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困扰,其实他不应该找我来解答,你也不应该。”凤九说。
杀手之所以能够成为杀手,是因为他门杀了太多人,他们太明白杀一个人的时机是什么。
尘土一飞,付东流一掌直向凤九面门。掌本是在近身才能发挥威力,但是付东流不慢他杀人从来不慢。
站在一旁的夜思安见机从右边想要夹击。
一步,两步,三步。
直至一尺之距凤九才出手,他一跃而起,顺手拔出竹椅下面的剑。
“咻咻——”几声,剑划出白光,随后白光变成白影,付东流一张劈开竹椅,不想白光如暴雨而落。他慌忙避开,可是左手已经一阵灼热,不用看便知道血已经流出来了。
凤九还想出剑,但付东流亦是一掌袭来。他头一偏,隐约之中看见白光,脚下两步避开,可眼角还是被划破。
“你这袖里藏剑的本事还不赖。”凤九摸了摸眼角才知道自己被短刃割伤,所幸他的动作也不慢。
“惭愧。”夜思安说,他这一门奇特的功夫就是将两把轻巧的匕首藏于两袖之中,平日吃饭,行走皆与常人一般,但是动起手来,这两把匕首就会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很多人死在他的手上,就是因为对方不知他何时变出了这两把利刃。
喘息之间,付东流同夜思安一左一右站在凤九面前。时而付东流攻上,夜思安攻下,恍惚之间两人又很有默契一般一左一右的攻击。
这本是精妙的配合,可让人防不胜防,不想凤九的华山剑法更胜一筹。
两人出手本来有两种不同的武功,凤九本应该分心去思考如何再一时间破解毫无关联的两招。可是他每每出剑竟是闲庭信步,不是在奋力出招,而是轻盈舞剑。
十招过后,凤九再一出招,两人不是想着如何找到对方空挡,而是看着挥舞的剑担心自己是否留有破绽。
再过五招,夜思安两人的一招一式竟是完全跟着凤九走。
“这华山剑法看明白了吗?”凤九横扫一剑,将两人逼退。
“白面狐果然名不虚传。”夜思安说。
“你该来帮忙了吧?”付东流说。
“我只是想让你们多赚一点钱。”毕问西说,他说话的时候招已经出了。
两个破灯笼微微晃动,尘土进入了凤九的眼睛使得他不断地眨眼不断地流泪,地上的影子在晃动,他面前的人也在晃动。
后背的一掌他没有回头,只得运气相抵。
夜思安趁机袖中短刃一出,银光闪闪的短刃如猛兽的獠牙。凤九剑换左手,剑舞生风挡住了攻击。
可惜三人不似两人,而且这三人是黑道九尊。论杀人的法子他们多的是。付东流一掌腹部,将凤九的内力打散三成。
凤九本可以再抬剑,只是很不巧,一阵风吹灭了灯笼。只有月光对于他来说是不够的,他已经看不清对方的招数。
毕问西这时候手一抬,一条细长而坚韧的锁链从袖中射出,他手臂再一摆,那锁链在凤九上半身绕了五圈,手中的剑因为疼痛而不得不松开。
紧接着,凤九只感觉双膝关节一麻,跪在了三人面前。
“华山剑法的精妙我今日才得以领略。”付东流说。
“老了,眼神不好了。”凤九笑了笑。人笑的时候也许和心情没有关系,高兴可以笑,悲伤可以笑,无奈可以笑,绝望可以笑,人有时候只是想笑,仅此而已。
门轻轻被推开,先进来的是月光,如纱,如雾。
三人进了房间,看了看,闻了闻。
付东流走到一个木柜前,双手一拉,“咔——”的一声轻易的将锁芯拉断。
“找到了?”毕问西说。
“嗯。”付东流的手在柜子里翻了翻,慢慢将一个被深蓝长布抱着的长形物件拿了出来。
谁都看的出那是一把被小心保管的剑。
付东流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还想确认一下。
揭开蓝布,三人认真的端详着这柄宝剑,剑拔出的声音竟是如此悦耳,如空谷之中少女在吟唱。之间那剑身上刻着“夜歌”二字。
“如果凤九用这把剑,结果如何?”夜思安说。
“就如同宁求天用普通长剑同我们三个过招。”付东流收起了剑。他想起了宁求天的剑,立刻不想再去想了。
三人起身想走,忽然听见帘后厨房有动静。
“老鼠。”付东流想离开。
“是吗?”毕问西没多想掀开帘子,却见的黑夜之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那是小女孩的一双眼睛,可是此时眼中没有了可爱,没有了单纯,有的只是恐惧和惊愕。
“说了是老鼠。”付东流本不想理会。
“怎么办?”毕问西问,他是一个杀手,杀人的时候从不手软,可是此番他却犹豫了。
“她看见了你的样子,今后不是亲自杀你就是请人杀你。”付东流说。
毕问西看了看付东流,又看了看那小女孩。
“等一等。”夜思安走进厨房蹲在那女孩面前,伸出手擦了擦对方脸上的泪水,“你的鞋破了,我帮你买一双好吗?”
他的语言很温柔,就如同一个大哥哥在安慰自己的小妹妹一般。
她没有说话,只是不明缘由的点点头。
“你叫什么?”
“灵……灵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