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淳于笑,缓解着我的尴尬:“没关系,能吃是福,你还有没有想吃的,我来点。”
我赶忙摇头要是我再点菜,肯定会被楚江损死。
而且就算我能吃,我到底是个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其实我平时吃不了这么多的,我是馋家乡的东西了。”我欲盖弥彰。
“我知道。”赵淳于继续道:“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了。”
我咬了咬唇,这家伙……
接下来赵淳于仿佛我肚里的蛔虫似的,又点了好几个小菜,我努力压着唇不笑,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小小的面馆五脏俱全,味道一绝,我们三人也都饿了,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
“我小时候挺挑食的,我奶奶为我让我多吃口没少操心,不但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做吃的,还偶尔带我来这里解解馋。”
想起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幸福。
“所以你是在这里长大的。”赵淳于抽纸擦嘴。
我点头,毫不隐瞒:“小时候我爸妈忙,没时间管我,就把我放这里跟爷爷奶奶,等我上小学的时候他们把我接过去了,但是后来才发现我去了更没人管,有一次我生病在学校晕倒了,我奶奶一生气就又把我接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在这里呆到小学毕业。”
“你奶奶干嘛不跟着去照顾你,还是城市里的学校好。”楚江说,显得对我的故事也感兴趣。
我看了眼赵淳于,感觉脸颊发热,故意抽了张纸做掩护,瞪着双眼:“等你有媳妇就知道了,婆媳之道博大精深,距离产生美。”
“而且我爷爷身体不好,我奶奶要留家里照顾他。”我补充一句,暗暗吐了口气,紧张的。
楚江单手托腮:“我和淳于的童年就很好,没什么特别的,对吧,淳于。”说完看向赵淳于,等着他的附和。
赵淳于靠着椅背,捻着手指,抬眼,目光一片静默:“对,他不止是他家里的宝贝蛋,更是我妈的宝贝疙瘩,可招人喜欢了。”
楚江咧嘴大笑,得意忘形:“那是我可爱。”
这人有点……欠揍。
我直接一个白眼砍过去,随即笑得狡黠:“所以这顿饭你请,最可爱,谢谢了。”
“好好好,我付,当哥的应该的。”楚江大方地一摆手,就去付钱了。
我走过去坐到楚江原来的位置悄悄地拉起赵淳于的手,那手有点凉,颤了一下就任由我拉着了。
我咧嘴而笑,亲眼看到那清澈墨染的眸子染上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度。
结了账走过来的楚江眼见我们这样,仿佛没眼看了似的,挑了挑眉,“要不,我到车上去等你们。”
“不用。”我拉着赵淳于走在前面,出了面店,直接上车。
“闵敏,我送你回去。”依旧是赵淳于开车。
感觉和赵淳于的相处时间过得特快,只是每次都有楚江这个大大的电灯泡,实在膈应的慌。
坐上车后,我这次抢到了副驾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得意地朝后座郁闷的楚江问:“你这个老板无故旷工好几天,不赚钱了。”当然我也带了点炫耀胜利的意思。
“我请了店员。”楚江白了我一眼。
“哦。”我转身坐好,鼓着腮吐出一口浊气,朝赵淳于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送你回去就回。”赵淳于启动车子目视前方。
我看到他那犹如线条勾勒的侧颜,陷入遐思,手好痒,好想画下来,一切的美好都值得用笔和纸留下来。
“闵敏。”赵淳于突然停下车转头,目光醇澈。
“嗯。”我眨了眨了眼睛,特纯净。
“指路。”他笑着说。
“哦。”我心里疑惑,他不是知道路吗,怎么还让我指呀,我看了看车外的风景,前面有两条路,有一条直行,一条左拐。
我指着其中一条:“左拐。”
车子重新启动,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我先前挖芥菜的地方,赵淳于突然将车停了下来。
我眼睁睁地看他跳下车,也跟着跳下去。
楚江也想跟,但是被赵淳于推了回去,把水杯塞到他手里:“喝水去。”
看着赵淳于从后车厢拿了篮子和铲子,然后走到我之前蹲着的地方撸起袖子和衣摆就开始干,一会了就装满了篮子。
我看的目瞪口呆。
将篮子放到一边,我和赵淳于两人垫了两把干草,坐在一边的大树下。
“你经常做这事吗?”我好奇地问:“你小时候也是在乡下长大的?”
“不是,我学东西快。”赵淳于转动手中的铲子:“小时候跟着妈妈去大姨家,大姨家在乡下,那时候小不懂事,又什么事都好奇,平时没做过,两天的时间就感觉跟做游戏似的,也没感觉累。”
“哦,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调皮?”我笑着问。
赵淳于转脸看我,笑了笑后摇头:“我小时候可乖了,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江哥才是皮的那个。”
“哪有这样夸自己的。”我心情飞扬,因为赵淳于和我说了他小时候的事,脑补小人版乖宝宝的赵淳于真是可爱死了。
“本来就是事实。”赵淳于说。
这刻我有种感觉,也许根本不是赵淳于嫉妒楚江,而是楚江嫉妒赵淳于,想着小人般的楚江被自己妈训得狗血淋头,再拿赵淳于当榜样啰嗦一番,就感觉过瘾。
先前的他也会笑,但是其中总夹杂着一抹与人之间的距离,而现在真正是毫无杂质的轻松。
而他说这么臭美的话,我怎么感觉那么可爱呢。
我们遥望远方,青绿的麦田蜿蜒至不远处的村庄,白墙灰瓦特别有标志性。
“我爸是独生子,我是我家三代单传,我爷爷奶奶能不疼到心坎里去吗,有他们在可没人敢欺负我,他们虽然疼我,但也没让我像杂草似的乱长,而是在我记事起就为我灌输做人的观点。”
“我怎么发现当爷爷奶奶的怎么都这么伟大呢。”我笑着说。
“那是我们的幸运。”赵淳于勾着唇。
冷风吹得人特精神,我们都看着远方想着遥远的记忆。
“闵敏。”赵淳于喊。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你为什么找我当男朋友,你同学里不乏酷帅的男生。”赵淳于问这话是,那双星辰的眸子看着我,我甚至能看到其中的问号。
脑海中想起了杨文轩那段插曲,我扯唇,试了两次都没有翘起来,面色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