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船上,默言东看看,西瞧瞧,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老太太,不知不觉间已经围着鬼船走了好几圈。
骷髅兵上船后便消失不见,默言找了好几圈都未曾看到他的身影,“骷髅大哥去哪儿了?奇怪!”
前方一个骷髅大门出现,好似是楼上通道口。那骷髅黑漆漆的头颅却有着像珍珠一样白的牙齿,张着嘴,呲着牙,一副挑衅模样。
不知这船开往何处,也不知这门后有什么,周围也没甚好玩的,默言无聊至极。
看着身旁骷髅那洁白无瑕的牙齿,默言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一下那骷髅的牙齿,质地不错,跟真牙一样。
那骷髅牙齿上好似有什么,像是牙垢。默言伸手戳了一下,那东西瞬间变成黑色小圆球,原地转起了圈圈,停下之际转头咬了默言一口。
“嘶”这是个什么东西?还会咬人?默言内心吐槽道。
默言的血顺着骷髅牙齿蔓延到骷髅全身,不一会儿那骷髅头变成了血红色,骷髅上下牙齿缓缓闭上,门,开了。
“以血为祭方为君开?有意思!”默言捏着那黑色小肉球,跟捏苍蝇一样,那黑乎乎的身体上两只大眼睛,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喂!你是个什么东西?”
“本九是冥界守护冥兽,才不是东西!”
“哦。”看着小不点儿信口雌黄模样,默言没甚兴趣与它周旋,随手一抛,那小黑球便不知被弹到了何处。
默言走到骷髅门处,看着门内未知黑洞,心中警铃大作。
冥界术法诡异多变,又无根源可溯,难以破解,需小心谨慎才是。如今若是进了这门,或许就再也出不来了;可若是不进,那这船也太无趣了些。
幽冥鬼船出,从无固定之所。
“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这船也没甚反应……算了,豁出去了,困死总比无聊死强!”犹豫许久后,默言觉定闯一闯这骷髅门。
待默言进入,那骷髅门缓缓关上,待完全关闭后,那骷髅缓缓张开了牙齿,似是笑了,空洞的眼窝里光芒更胜起来。
不远处被抛出的小黑球,一蹦一跳的到了骷髅门口,蹦着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最终视线停留在骷髅门上。
“这小丫头是咋进去的?”这时的小黑球已经忘记是它咬的默言造成的后果。
这骷髅门可是冥界至尊之物,这小丫头片子一看就不是冥界中人,莫不是有高人指点?
“小髅髅,你出来吗?”黑九呼唤着默言口中的骷髅兵,正对着骷髅门。那骷髅门上的骷髅眼中光芒闪了一下,再无其他反应。
“罢了,罢了,呼呼才是我的宝!觉觉喽!”说吧,这小黑球蹦到骷髅牙齿上,团成一团,变成黑点,再也没动过。
幽冥鬼船某个小房间,雨琴矗立良久,他已经在此停留好几个时辰,愣是没找到出口。
这鬼地方没窗没门儿,只有墙壁,屋内摆设倒是还像样些,与凡界无异。可谁能告诉他这镜子似的地面是何用意?
“无口无眼……”
“难道要从喉咙里?”
门对口,窗对眼,那地面应该对喉咙,这就是其他出口了!
想着想着,雨琴低头仔细观察起来,地面上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映在了地面上,投出的影子跟原物一模一样,唯独一个东西不在上面……
雨琴朝着角落一蹲石像走去,那石像手上托着一个白色小圆球,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
看着手里捏起来的圆球,雨琴仔细观察起来,好像也没甚不同。就在雨琴打算放下它时,意外出现了。
那小圆球睁开了大大的眼睛,与默言遇到的小黑球一模一样,除了颜色是白的,“怎地又是你!”
“又是?”
“赶紧走,打扰本九修行。”那小白球义正言辞,口中念念有词,“这男人真不死心,讨厌!神品级阵法都变成凡品级了,还来!”
雨琴疑惑不已,他何时来过?又怎地打扰这只球的?
小白球额头闪过一丝光芒,眨眼间雨琴出现在原先默言呆的地方。
望着骷髅门,回想着目前的处境,雨琴思虑万千,口中喃喃,“阴阳生八卦,四生四死。阴阳相通,死亦生。重思量,无解。生死,禅。”
“是谁!打扰本九休憩!”小黑团子蹦跳着滚了起来,两只大眼睛霸气的眯成一条缝。
“唉!你……似乎,有些面熟啊……”
“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几口人也?是否娶妻?可有后人?”
场面极度尴尬,可小黑团子并不这样认为,依旧自顾自问着雨琴这个那个的。
“你是什么东西?”
要是别的人问这句话估计会被小黑团子秒杀掉,可从雨琴口中说出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好是熟悉。
这时的小黑团子忘了,就在刚刚,有一个女人也问过……
“我乃冥界守护冥兽,黑九是也。”
“看来冥境里的叫白九。”那房间牌匾上是这么写的,金灿灿两个大字“冥境”,人家牌匾挂的都是外边给外人看,那个房间倒好,挂着给自己看。
“那是不重要的九,不用管它。”黑九背后突然长出一对银白色翅膀,围着雨琴转了几圈,“你的味道好是熟悉……”
闻言雨琴白了黑九一眼,自顾自的说着,“可否见过一个姑娘?”
“亚麻白衣服的?”
“见过?”
“呶,进去了。”黑九在空中用身体指着,没身子的模样有些好笑。
“怎样才能进去?”
“我是不会告诉你用血的。”
看着对面不远处骷髅牙齿上点点血迹,雨琴抽刀,割肉,滴血,一气呵成,过了许久却未曾有反应。
“啊哈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哈哈哈哈……”黑九笑翻在空中,圆圆的身体在空中一蹦一蹦的,像个跳球。
雨琴好似受到了什么启发,拿刀的手在空中划过,几滴血留在刀上,“啊!好痛!好痛……”
此刻雨琴的匕首上多了几滴黑九的血,踱步上前把匕首刺进那骷髅牙齿上,血渐渐融入,未曾像默言当时的大反应,但是,门开了。
“你!你……为何割本九!”
“多谢。”
“多谢?呵,多谢!”就在黑九准备狠狠吐槽一番时,门关上了。
“小髅髅,你给我开门!”黑九咆哮道,可骷髅不听命于它,不仅如此还合上了牙齿。
黑九拿着身体撞着骷髅牙,可骷髅丝毫未动,迫不得已,黑九在骷髅头上定居下来。
“我要找大王,告你的状……”黑九口中喃喃,渐渐进入梦乡。
……
皇城某座破败不堪的院落,紫佑莱矗立良久,太后命他彻查此事,可如今他毫无头绪,这可如何是好!
一辰丸丢失,他脱不了罪责,只仗着太后的恩宠不是长久之计,他必须想个对策。
“大人!除了几具尸体外毫无发现!”侍卫头领元商拱手回答。
“这身法不似我神谕人士,倒是有些像北荒人。”紫佑莱沧桑的额头上印着好几条抬头纹,说出口的话让他的底气又少了几分。
“禀大人!钱大人当街被行刺,不过已经脱离危险,现在紫府上。”一小侍卫从院落门口进来,言语间有些许急躁,“而且,小的打听到行刺之人正是这家女主人……”
望着院落水井外死去的女主人,紫佑莱神情肃穆,“行刺?不止如此吧……尸体带回去检验。走,回府!”
“是!”
……
紫府,雨桐搀扶着钱开在紫佑莱院子里踱步,眉眼间尽是柔情。
“桐姑娘,谢谢!”钱开第一次接触如此漂亮的姑娘,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简单聊聊。
“钱大人不必客气,您是小女子恩人,这都是应该的。”想起刚才自己给钱开换过衣物,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桂花树下,花香扑鼻而来,让两个本就心意相同的人,心更近了些。香味扑满整个院落,给两人中间加了些调味剂。
“桐姑娘是紫家丫鬟?”
“是,是我们小姐收留了我,还教我功法。我们小姐啊,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的人。”说起默言,雨桐像打开了话匣子,差点儿停不住。
“那我可得见见你家小姐,哈哈!”看着说起自家小姐神采飞扬的雨桐,钱开心中悸动,像火烧一样。
没有一个女子如她这般,单纯透明,笑起来像花一样。
“哎吆!小钱,身体如何?”紫佑莱自院外而来,见到钱开便扶手问道。
望着多年前的好哥哥,钱开发自内心的笑了,“让紫哥担忧了,钱开我命硬着呢!”
雨桐望着这一幕,知晓两人有话说便附身退了下去。
“小钱,街上之事可否与我详说?”待雨桐一走,紫佑莱脸色沉静下来。
“好……”钱开用最简易的语言说着,也把自己疑惑说出。
“这么说来,当时之事即是巧合,却又不似偶然?玄乎其神的,这些幺蛾子不甚简单啊!还有这次瘟疫之事,皇城怕是安静不了了!”他是皇城巡抚,他的地盘上发生如此大事,他难逃罪责啊!
“紫哥可有发现?”
“我顺着瘟疫严重之地仔细排查,发现一个破败院落,待我到时那一家四口全部灭口。距你被刺杀的时间推算,根本不是一家人!除非他们诈尸去刺杀……”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北荒中人所为?”
“我也是如此想法。不然,许多地方说不通。”紫佑莱望着旁边桂花树,心思更沉重了些。
“小钱,那臭小子端了神教老巢,这你可知晓?”
“不曾,我沉睡很长时间了……”
“我估计啊,八成是为了给你报仇。他呀,天生护短。”
“小主子就是会疼人,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