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平的指引下,闻风声一行很快来到流岩村。
看到村庄的刹那,闻风声等人就已经明白——他们来晚了。
村里的房屋东倒西歪塌了一片,地上到处是粗长的条痕,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祝离积看到村里战斗后残留的场景,心里发虚:“这么大的破坏痕迹,他们的武功到底多高?”
老祁坏笑着戳了他腰窝一下,激的他全身战栗:“怎么,怕了?”
祝离积第一时间没理会他,先是看向闻风声,见她没注意到这,才放下心,扭脸没好气对老祁说道:“你知道我练的是什么吗?”
“大罗先天威灵日月阴阳破灭刀法!你觉得我会怕?”
“哦。”老祁努嘴啧啧发声,“这名字好威风,又长又玄乎,不知道使起来有没有名字那么厉害。”
“打十个你不成问题!”
梁兴明走到一处倒塌房屋前,从地上拾起个直插地面的铁箭。
“好奇怪。”他掂了掂箭,指着地面对兴彻、兴树说道,“如果这里发生过激烈战斗,为何地上没有血迹?”
两人也没有头绪,梁兴彻不确定的猜测:“或许是被雪给冲走了,也有可能是他们急需血液,连流到地上的也不放过?”
众人散在村落四周搜寻,过了一会,猛的听到阿平“啊啊啊”的连绵惨叫。
他们心里急切,循着声音很快来到了村中心,一眼就望见摔倒在雪上满脸惊恐的阿平,还有他眼前零散分布的满地尸体。
有老人、有孺子,更多的是青壮年。他们清一色的头朝村口倒下,身体一如其他村庄,干瘪到像是晒了一年的咸菜,飘零的雪花落在尸身上,莫名让人想到一双大手不紧不慢地给鸡鸭抹上细盐慢慢腌制的场景。
见此惨剧,殷小妹当即就吐了一地,殷柏殷斐面容发白,站在小妹身边,握刀的手战战兢兢。一边的祝离积也好不到哪去,下意识的躲到任先生后面,梁家兄弟和闻风声倒还能稳住身心,只是他们紧握的拳头流露出心中的不平静,华阳法师则是默然不语,低头诵经。
老祁和任先生却根本没多看尸体一眼,他们一个取下石瓶大口饮酒,一个站在一处屋前皱眉思索。
梁梅翻过一个老人的尸首,老人的面皮已经缩在一块看不清楚,但她似乎还能看见尸体的嘴角带着丝渗人的笑意......
梁梅不敢再看,她心里燃着团火,放下尸体痛骂道:“真是群畜生!”
闻风声拿出三张肖像画,上面一个面容秀气,一个带着轻浮笑容的浪荡子模样,还有一个低眉顺眼、满脸苦相。
她冷声道:“我们再细细搜遍,要是还能找到活人,立刻救走。如果见到上面这三人——”
“格杀勿论!”
阿平终于回过神,他用力起身,双眼充满仇恨。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众人又一次分散开来,只是这次他们的脚步加快许多,好像下一刻眼前就会出现那群南方人。
祝离积则是生怕迎面撞到那群恶人,他心里也有自知之明,不敢一个人在流岩村里乱晃,只得逆着众人行走方向来到任先生身边,和他站在一起缓解心中的尴尬。
祝离积原本以为任先生也是与他一样的想法,可他见任先生绕着几栋倒塌的屋子不停的翻动,好像是心中真有些疑惑急于求证。
他有些好奇:“任先生,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正在沉思的任先生被他打断思绪,不过他并无不悦之色。
他抬头四顾,发现老祁又不知道躲在哪里偷偷喝酒去了,随后对祝离积说道,“随我来。”
祝离积当下也无事可做,乐得和任先生一起走走。
闻风声等人只是扫过村庄一眼后就不再关注,选择去村里找人,而当任先生一眼看到那些房屋倒塌的样子时就心生疑虑,在他仔细翻动观察后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他一边走向村中心尸体处边自语道:“太奇怪了,屋外没有找到兵器划痕,并且从房梁断裂截面看是某人用蛮力强行推倒——而且不是刻意,更像是一个人无意间踩到蚂蚁一般......”
任先生又拿出一个扁扁的断裂木条,这源自屋内的一个板凳,板凳居然和外面的屋子一样,也被压的四分五裂。
任先生突然有了个可怕的推测,他猛的加快脚步,身后的祝离积差点没跟上。
“任先生,慢一点,慢一点啊!”
两人急匆匆回到村中心,任先生抽了抽鼻子,心里一沉——
“祝公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可奇怪的。”祝离积呆呆的摸头,随后嫌恶的捂住鼻子,“这里尸臭味好重,任先生,我们还是离开这吧。”
“那为何之前我们在别处看到同类尸体时,心里没有这个概念呢?”
“之前的尸体都干了,哪里会有——”祝离积也意识到不对,同样是干尸,为什么流岩村的明显不同?
“我们怕是没有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东西。”
任先生拿出把小刀,对着尸体默念几句佛经,然后毅然在它身上开道口子。
尸体泊泊流出暗红的黑血!
两人脸色大变,心中生起不详的预感。
那群南方人怎么可能会放着这么多血不吸?
此处一定藏着他们没有预料到的风险,必须要尽快把村里的其他人都找回来!
任先生脸色铁青,拿出一个石片,同时嘴上对祝离积说道:“祝公子,我们怕是有大麻烦了!”
与此同时,兴明、兴彻、兴树三人带着阿平在流岩村中搜寻。
梁兴明在村里不时翻出各类粗糙的狩猎工具,他又一次躲过在地的隐蔽兽夹,感慨道,“怪不得这流岩村的人全都宁死不屈,全是猎户出身,自然是有血性。”
阿平点头称是:“是啊,流岩村的狩猎技巧远近闻名。”
“他们进过冰原吗?”
“您说笑了,冰原里的野兽甚至也能引动阴气,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招惹的起。”
阿平突然意识到眼前之人正是来自阳城:“你们都是梁家的人?”
他很是兴奋,梁家对冰原的开发最上心,为了对付冰原里的野兽,梁家弟子大多习得高深武功,对于各类兽群也都有很深的了解,阳城四周村庄的猎人都很崇拜他们。
三人视少年的激动为理所应当。
“你们的武功很高吗?”
梁兴明不屑的冷哼一声,不过嘴角的笑意将他出卖了:“我们三人一起,加上远处有人架住几把弩箭,便可以独立猎杀一头立面猿!”
立面猿,那个出了名难猎的狡诈阴兽!
阿平别说狩猎,连它的面都没见识过。
少年变得异常激动,不停询问三人冰原轶事。
梁兴彻心里还记得闻风声的话,他打断阿平连绵不断的话:“有什么事等会再说,我们先完成风小姐的要求。”
现在见不得立面猿,流岩村人也没找到,阿平发热的头脑冷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流岩村靠山的村后有个存储粮食的大仓库,说不准幸存的村民都躲在那了!”
三人互相对视,“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
阿平心里还有犹豫:“我们不先等等风小姐他们吗?”
梁家三人同时抽刀出鞘:“那群南方人武功再高,又如何同立面猿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