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先生放下纸片,仍然心有余悸。
复仓帮的人好似早知会有一位暖玉来段家,故此埋伏一人在此等候。
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暖玉以己度人,很快就想明白由来。
“是因为李家完美处理了‘天启’。”
天蓝将尸体一个个从倒塌的墙壁下拖出,他可不想死人因自己的缘故再遭一份罪。
“有头绪了吗?”
任先生点头道:“复仓帮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强大。”
仓城人迷信武力,似乎它可以解决一切烦心事,复仓帮的人也不例外。
但武力是一把双刃剑,能用好的人很少,如果这一点没想通,那么复仓帮不过是武功好一点的裴弟、李墨。
他们不该出手,这次出手不成,反而彻底撕下神秘面纱,暴露了虚弱的本质。
“复仓帮的人在害怕,害怕我们发现他们的踪迹。”
任先生越说越顺畅:“为什么要用阵法而不是刀剑?因为他们办不到。”
男人的武功好,但要一人杀尽一家族,还是太累了,很容易犯错,出现些漏网之鱼。
当夜的人影浮现,段家外唯有两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们还得借助其他的东西——恐惧、压迫感、怯懦,都是绝佳的伙伴。
【暖玉用阵法将段家覆盖,不止聚阴阵法,还有感知类阵法。】
任先生念此,又回到门口,在雪中一阵搜寻过后,发现了几张纸张碎屑。
【察觉到不对的段家人,争抢着从大门出来,结果暖玉发动藏在雪地里的“天启”,炸的血肉飞溅。】
【段家人被迫回撤,随后男人隐蔽身影,等待着他们以各种方式逃出段家。】
【他们自以为手段巧妙,但这一切都被暖玉的阵法察觉。】
【他提醒男人逃跑者的方位,男人追上后以自身最强大的剑法一击毙命,再将尸体抛回段家。】
【段家人被吓的目瞪心骇,直以为外面藏着邪魔吸取人命,他们都在等待着别人先行探听情况,不肯自己出头。】
我等平日施舍他们甚多,现在正是他们报答的时候,为什么要我拼命,反正下人会忍不住的,到时候我尾随其后就好了。
段家不过给了我些小钱而已,凭什么要我拼命,反正主人家会忍不住的,到时候我尾随其后就好了。
段家上上下下都这样想着。
【就这样,一群人束手待毙,被暖玉的阵法活生生冻死。】
天蓝将拖出的死者叠成一排,替他们收拾下面容,“复仓帮不会就两个人吧?一个暖玉、一个使剑的。”
那个男人本就不该来偷袭任先生,天蓝已经见过他一次了,这只能证明复仓帮再无他人。
任先生在边边角角又发现了几张残留的纸片,他把它们揣入怀中,这次来到段家可谓是收获满满,下一次复仓帮再敢露头,那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些话你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天蓝的笑容一下子又变得奇怪:“你小子是不是又想做什么坏事?”
......
“哎,段家的近百条人命啊!没一个能逃出来!”任先生痛心疾首怒斥着复仓帮的丧心病狂。
李承言脸上的表情僵住,即使他怀里揣着玉炉,旁边还坐着位暖玉,身体依旧忍不住抖个不停。
“这、这、这——”
天蓝喃喃道:“你说复仓帮明明要拿李家开刀,怎么是段家遭这无妄之灾呢?”
李承言冷汗直流,他想起之前的天启,与那一晚夜探李家的蒙面人。
李家可不比段家强多少,若是没有天蓝与任先生的话......
天蓝见李墨一撇嘴似乎又要坏事,立刻吓唬道:
“段小姐那个惨的呀——”
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房间内的场景,让本只听说过流言的李墨如同身临其境,眼睛越睁越大。
“你别再说了!”
李墨气急败坏打断天蓝,一拍背后负着的刀。
“我可不是柔弱的大小姐,谁敢对我做这种坏事,我就一刀把他给......”
赵公雅等人尴尬侧首,假装没听见李墨所言。
就你这三脚猫功法,够和人家过手吗?
天蓝心里嘀咕着,但李墨既已闭嘴,他也不再说什么。
“这复仓帮委实难对付,天蓝,你说要一晚屠尽段家,连一个都走脱不了,需要多少人手?”任先生忽然问道。
天蓝实在不忍心看李承言殷切眼神,嘴唇蠕动片刻后给出了保守数值。
“大约十几个吧。”天蓝又添了一句,“武功要很好才行,至少和那一晚的蒙面人差不多!”
阿任可没说里面有会阵法的,我这算不得骗人。
李承言险些昏死过去,一个蒙面人就能在李家来去自如,再多上几个不是要了亲命!
他拉住任先生苦求道:“任先生,你可得想个法子救救李家啊!”
任先生反手将李家主拽的更紧,笑眯眯道,“放心吧,有我们两兄弟,李家不会出事的。”
“引阳阵法已经布下,相同的策略已对李家无用,绝对是万无一失!”
李承言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
这段时间任先生潜心研究段家得来的阵法,复仓帮也没个动作,天蓝又得了几日的闲。
寻于水像是个扭扭捏捏的小媳妇,轻手轻脚跟在天蓝身后。
在家中等了数日,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天蓝“抛弃”,想不到今日又被天蓝拉出来。
“天蓝哥,复仓帮的人抓到了吗?”
话已出口,寻于水就知道自己又说了句蠢话,如果复仓帮的人被抓住,天蓝怎么可能还会再找自己。
两人在仓城中兜兜转转,做着白费心思的无用功,寻找着寻于水永远不会指认的复仓帮。
他想起母亲临行前对自己的千叮万嘱,终于忍不住红脸道:“天蓝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天蓝想不到这个总是沉默站在身后的老实人竟会提出要求。
但寻于水耗费时间陪自己在城中打转,也该给他点酬劳。
天蓝念此笑道:“可以,你想要多少?”
“我不要钱!”寻于水的语气显得冷凄凄的,“我只是想请你指教点武学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