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猿王的尸体处。
唐老大给出大拇指:“任先生,高!”
老祁在一边不满出声:“这头猿不是老头子辛辛苦苦杀的吗,怎么就夸这小子!”
唐老大连忙赔笑:“祁前辈出神入化的剑法也是关键。”
躲藏起来的其余山贼纷纷现身,开始对猿王开膛破腹。
唐老大看着猿王身上的处处伤口,不禁心有戚戚。
惊险褪去后,再仔细回想,这老祁的剑法太邪性了。
如果要给他的剑法一个评价,唐老大只能想到古代的一种刑罚:凌迟!
山贼阿明蹲在地上,给猿王放留存不多的血:“祁前辈,能单独猎杀立面猿王,想必您在江湖的排名一定很高吧!”
老祁一愣:“什么排名?”
阿明比他更吃惊:“您不知道?境界的区别,一流二流还是三流的区别,就没个说法吗?”
任先生听到阿明的话,笑着摇头:“哈哈哈,境界,那是仙人的说法。”
老祁赞同点头:“什么狗屁的一流二流,一剑过去不都得死,能打的,就是高手!”
原来天下没有什么境界的说法,也没有所谓的榜单排名。
“呦,林前辈,多年不见,您的功力已入臻境,当得江湖一流高手之称啊。”
“你也不差,年纪轻轻已入三流,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在书里看到大侠们互相吹捧的场景只是想象罢了。
年轻山贼的江湖梦就这么碎了。
“唐老大,我只要肚子上的皮,剩下的皮肉都给你们吧。”
任先生又拿出十几个瓦片:“这是报酬,这套引阳阵法足够用一年了。”
唐老大收起瓦片:“多谢任先生。”
老祁见唐老大郑重样,调笑道:“你把母鸡绑到山上下蛋不是更好吗?”
“到时候,有暖玉,又把握南北要道,阳城和南方的人都会多一条路可以选,多好!”
唐老大却只是低头苦笑:“如果没有暖玉,那确实都会很好。要是多了个暖玉,怕是我们都要死!”
任先生诧异的看向唐老大,这不像是一个山贼能说出的话。
“我还以为你是怕我才不敢动呢。”老祁悻悻说着。
任先生却是若有所思,他想了会后开口道:“唐老大,你很好!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
自那天猎杀立面猿后,老祁记不清任先生拿出这皮多少次了。
夜晚,任先生取出一片发亮的石片,又盯着猿皮发呆。
老祁忍无可忍:“小任啊,看了这么多天,该做什么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紫薇也忍不下去了,本来这屋子就小的可怜,自从任先生带回了这个老头子,她就每晚都得和任叔叔挤一张床。这老头也坏的要命,和那个尹自愁一个德行,总是拿她寻开心。
“不急,小薇得穿好点。”
按紫薇的要求,这衣服既要做到样式好看,又要轻薄能御寒,这让围块兽皮就能穿、信奉实用主义的任先生伤透了脑筋。
老祁见半天得不出结果,又转头逗弄小女孩。
他笑眯眯的问:“阿薇,二加二等于多少啊?”
紫薇翻个白眼:“四、四、四!”
当老祁头一次知道紫薇不擅长算术后,很是吃惊。
“简直是闻所未闻。”老祁瞪大眼睛,“阳气温神,凡是暖玉者无不才思敏捷、反应过人。就是因为他们的神魄比常人强大太多,怎么可能连算术都学不会。”
阵法人人能学,之所以暖玉发扬光大,就是因为太过耗神。学习耗神、书写天元类的语言耗神,使用更为耗神。
修神的方法不是没有,可那都是仙人练的,和凡人无半点关系。除了暖玉,谁都没法再提炼神魄。
当日杀猿王,老祁引神连续催动“光明”、“天启”两个变种阵法,头就已经昏沉沉。要是暖玉都如这般,那也不会有如此高的地位。
也怪不得老祁知道紫薇不会算术后如此吃惊,实在是历史上从未有过先例。
“哎,想不到我老祁也有碾压暖玉的一天。”老祁故意叹气。
紫薇恨得咬牙:“小老怪,和孩子比,你得意什么,你有什么拿出手的东西吗!”
“那当然,论武功,老夫当年也是和武尊不分伯仲——”
见任先生斜眼瞧来,老祁又结结巴巴改口:“各有高低。”
“吹牛!”紫薇不知道武尊是什么人,但一听这名号就知道非同凡响。
“谁说的!”被小孩子看不起的感觉可不好受,老祁吹胡子瞪眼,“老夫江湖人称剑圣,岂是浪得虚名!”
“剑圣......”紫薇呵呵一笑,扭头问任先生,“叔叔,现在还有几个人用剑?”
任先生不用猜,一看她眼睛就知道这小鬼头在想什么,也配合说道:“据我所知,只有祁前辈一人。”
“就一人?”紫薇夸张张嘴,随后对着老祁一吐舌,“难怪是剑圣,只有你一个人练,你就是称剑神都可以啊!”
“你你你——”老祁给气的手脚发颤,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只能耍赖,“反正我是剑圣,自然比连算术都不会的强多了!”
“你说什么!”紫薇扭住老祁衣领不依不饶的厮打。
“老祁,城中哪家的裁缝技术最好?”任先生没有理会这场闹剧。
这几天他一直在估量自己的水平,最终放弃自力更生的想法。
听到这,老祁拉开打闹的小女孩:“那当然是祝家的人了。”
“他们是经商世家,走南闯北收罗不少能人。”
“祝家么。”任先生点头,若有所思。
先不想了,睡觉!
收起石片,任先生和紫薇躺下没多久,又听见老祁在隔壁叫唤。
“你们这屋子里怎么还有老鼠!”
“该死的老鼠,这天怎么没把你们冻死!”
一会,老祁又发出恼火声:“它们在我床下啃得欢,只苦了老头子我。”
他终于忍不下去,跑到任先生前诉苦,“这老鼠傻的很,两个暖玉的地方不待来我这。”
“要不我们换床睡吧。”
任先生没说什么,拉起睡迷糊的紫薇换个房间。
等安顿下来,刚挨着枕头,老祁又开始了。
“不行!”老祁气的拔剑,“这老鼠跟着我了。”
他拿出剑对床下一阵捅,“立面猿都死在我手里,还治不了你这小老鼠?”
“你别搞事。”任先生起身来到房间制止老祁。
老祁抬头,任先生当即看到他的扭曲的面孔,上面充满着惶恐、疑惑——还有狰狞!
任先生没有再开口,而是蹲下身查看床底,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分明。
“有点吵而已,你该不会是怕老鼠吧?”紫薇躺在床上抱怨。
老祁冷笑:“怕?要是它敢露头,你看我怎么分尸它!”
任先生盯着他很久,直到他浑身不自在后才缓缓开口,“今晚我们睡一起吧,明天我再看看。”
紫薇更是火上浇油:“羞不羞,这么大还怕老鼠。”
老祁嘴上嚷嚷半天,终于还是妥协。
此后,老鼠没有再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