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挥袖,一阵清风便将此地的弥漫的血腥味吹散,齐全小心翼翼的靠近着那枚血卵。
“好强的魔气!”
他皱着眉头,抓过一张画卷便要裹住血卵,。
就在这时,血卵的外壳开始崩裂,一道道黑气从中飘出,随后便是一双利爪探出,将破碎的蛋壳掰开,然后一爪把画卷撕成满天的纸屑。
齐全不敢托大,即刻激退数丈,回到自己师弟们的身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骇人的怪物。
那怪物头生双角,面生四目,朝天的鼻子,没有嘴巴,一身血红的颜色看起来像是被剥了皮的尸体。
那怪物在撕碎画卷之后,也没有追赶齐全,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锋利的爪子。
如此好的攻击时刻齐全几人怎么能放过,眨眼间便是数道流光向着那怪物射入。
“这魔头如此痴傻,也好省了我们功夫。”
一人笑着说道,似乎那怪物依然被法光碾碎。
齐全却依然皱着眉头,几张画卷盘旋,护着众人,。
果不其然,在众人的攻击即将落到怪物身上时,那怪物却突然一转身,一双利爪横扫,打出一片漆黑雾气,所有法光在接触到那黑雾之后都像是猪油入了热锅,顷刻间消解。
齐全摇了摇头,运使画卷就把自己这几个师弟卷起,往天上已送,右手一点眉心,从天灵盖便飞出一团黄光,落在面前,却是一杆样式普通的毛笔。
右手拿起毛笔,周身灵力狂涌,笔端也发出莹莹青光,用力一挥,便凭空画出一道墨痕。
“兵!”
齐全右手迅捷的写下一个字,用笔尖一点,那空中的大字便化作一个身穿战甲,手持长戟的黑色巨汉。
“杀!”
一声怒吼,这黑色巨汉便猛的冲向黑雾,长戟横扫,狂烈的气流呼啸,将这黑色的雾气荡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只见那怪物抓着一个没有手脚的残破躯体,周身长着不计其数的肉丝,不断的缠绕着那只剩下身子和脑袋的身体。
“尔敢!”
几声怒吼,灵玄峰的几个弟子自然不能看着这魔头放着自己的面如此放肆,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刀光剑影,拂尘如意,向着怪物打出各种攻击。
齐全自然也没有落下,他看出那躯体里还留存一丝生机,似乎还未断气,抽过身边的一张画卷,提成一点。
景象突变,房屋矮墙,飞檐斗拱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花草树木,青山绿水。
眼见攻击袭来,怪物身上的肉丝缩回体内,抓着身体就躲避,但从树木中伸出的几根枝条却封住了他的退路。
这般境地之下,怪物也只能放下手中的身体,双爪裹着黑气狠狠一挥,将这些枝条切断,等他在要拿那身体之时,却发现已经被几根枝条拖走。
第二轮攻击将至,那怪物却好似放弃了抵抗,不闪不避,站在原地,颇为人性化的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什么,接着就被攻击淹没。
散去法术,周围的景象又恢复到舞阳城的模样,只见那地上只剩一团看不出原样的肉泥。
“孩儿他爹!孩他爹你怎么!”
一个妇人趴在床边,泪眼婆娑的看着床上躺着的汉子。
“孩他爹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我可怎么活啊!”
似乎是她的哭喊起了作用,那汉子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然后看向一边的妇人。
“当家的你醒了啦!”
妇人顾不上搽拭脸上的泪水,便赶忙起身要将汉子扶起。
“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累就给我说一下啊,今天不去出摊了,你说你要是出了事,这家可怎么办啊!”
妇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恐惧,一抬头才看见自己的丈夫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看什么,我脸上有啥东西嘛?”
妇人急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疑惑的问道。
“嘿嘿!”
汉子发出一声怪笑,整个人的皮肤突然开裂,在妇人眼前化作摊血水,然后涌上了妇人的身子。
片刻之后,血水重新凝成了一个人形,浑身不断冒着血泡,接着便冲天而起,只留下屋内一堆苍白的骨头。
……
识海空间,李定安盘腿坐在蒲团上,一双黑目映照着天空中不断变化的字迹。
他并不是在悟道,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玄妙的文字上,而是不断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死亡的威胁让他无比的恐惧,他只能尝试来回想起一些美好的记忆来麻醉自己,摆脱恐惧,但越是回忆那些美好的记忆,他便愈加的害怕,愈害怕,便愈加去回忆,他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记忆开始变的苦痛,他又想起自己背着娘亲被追赶,又想起自己母亲含泪把自己推下,又想起了自己翻滚时的情形,以及那一片漆黑的虚空。
他闭上了眼睛,脸上无悲无喜,像是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