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吗?也许我并没有骗到她,而是被她放过了。”付天从地上爬起来,倚靠在巨树身上坐着休息。
这棵树的树汁有些神奇,付天只是躺在地上喝了几分钟,就感觉身体的机能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这棵树能长这么大,应该全是靠一堆尸体和拥有超能力的杜桃的供养吧。”
地上散落着各种动物的白骨,它们身上没有一点血肉,就像一件件精美的工艺品,能达到这种程度,是因为那些那些黝黑遒劲的树根。一条条树根如同身上长满小嘴的蛇,紧紧地盘绕着那些仍未消化完的尸体,努力地吸收着它们。
“杜桃也没有这种能力吧?还是说,能力的源头和不同的生物组合会有不同的结果?”在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的“神力”后,付天觉得很有可能,杜桃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也许她真的是被某个神随手加了个buff,而这份力量被幽灵形态的她和树木变成了现在这样。
“地面有明显的滑痕,衣服也破了,那我应该是在更远的地方就被弄进了梦里,然后被树根拖着过来的,还好这棵树只吃尸体。”他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勒痕,心中有些庆幸。
休息够了,付天站起身,开始梳理现状。
树干的裂口已经自动愈合,不再喷出树汁,而自己既没有能用来盛装的容器,也没有可以开采树木的工具,应该是搞不到。
任务奖励方面,这次居然一个也没有,除了保下自己的性命外,算是白忙活一场。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在行动中没有做出巨大贡献还是说没有和玩家一起完成游戏,只能用作参考,下次注意。
“结果还得要慢慢找真正的村庄吗?食物问题就已经够让我头疼,现在衣服还破了,不知道对路上的行动和夜晚的休息有多大影响,最坏的情况可能被冻死。丛林生存技巧,谁没事干去学这些啊?”
“这里唯一可能派上用场的,大概就是这些尸体了……”
虽然被树木诡异地消化,但不知为何这些尸体并没有散发出恶臭,只是视觉上看着不舒服。因为被紧紧勒住,它们的肌肉呈现膨胀的圈形,有的甚至被挤烂,人类的衣服、动物的皮毛全都和血肉混合成一个不可名状的整体,然后一点点地被吸收。
“它也不会一口把别人吃完,应该生有寄生虫之类的吧……”因为良心和接受能力,付天说服了自己放弃触手可得的“食物”,不过他似乎忘了自己在这里躺了两天多,身上也没有被蚊虫侵扰的迹象。这棵树肯定还有其他能力。
“别紧张,我只是来搜下他们身上的东西,绝对不会和你枪!”不知道奇怪的巨树听不听得懂,不过付天先把话放这儿了,只希望它别再把自己绑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树根,从它们的缝隙中搜刮那些尸体。
“碎布……珠子,原来是眼睛吗?!……还有个布包,不错……铭牌?”一个银白色的牌子突然掉了出来,缠绕于其上的金属链条已经被挤压断裂,这才让它从持有者身上脱落。
“本因坦·斯隆,这是他所属家族或者军队的符号吗?”
铭牌的正面刻着付天不认识的文字,系统已经将其翻译为了那个人的名字,背面一朵盛开的花朵作为底层轮廓布满铭牌,另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三角形随意的散落在花的上面,看起来凌乱但精致。
“能在这么小的牌子上刻这么多图案,他们的工艺技术应该很好。”付天想道。
“他们在梦里面呆了几十天啊,不知道离开的时候会看到什么,毕竟谁也没想到早在那之前自己就已经死了……”此时,他也没有太多的愤怒,虽然本因坦抛弃了自己独自逃跑,但自己并不是被他害的,而他却早就只剩下最后一点灵魂,身死诡异的巨树和梦境,让人感到悲哀。
“也埋不了你,就把这牌子带着吧,以后如果有缘分,就去通告一下家属。”
地上的尸体除了被树根挤压看着有些惊悚,但因为没有气味,给人一种那只是逼真的橡胶模型的感觉,付天搜刮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这些人都空着手来这么偏僻的森林里吗?金币之类的没有就算了,连小刀、水壶也没有,是不是我对出门‘旅行’有什么误解?”
搜完尸体,付天最后也只获得了本因坦的铭牌和一个用布做的小包,其他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比如破碎的衣服或者是尸体掉下来的某个部位。
“这点东西,真对不起我那一张幽灵符纸,还好那颗珠子没被她搞走,不然连点盼头都没有。”他失望地看着这点成果,无奈地叹了口气。
根据之前被树根拖拽地痕迹,他大概找到了方向,重新朝着所谓的斯科特尔前进。
走了半天,他终于从森林中钻了出来,重新回到路上,不用再去考虑地形和可能潜伏的危险生物,实在是轻松了不少。
“还是没有食物,难道我要吃草吗?味道应该能忍受,但要是中毒可就惨了。”
就在他为生存问题苦恼、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慢行走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缓缓地从前方传来。
“有人!”付天顿时心生惊喜,现在这个情况,除非对面直接杀人,不然只要能带他走,他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
约莫十多分钟后,一队人出现在了道路前方,他们手持武器,身披软铠,骑着类似于马的坐骑,为首的那人手里拿着一个浅绿色的铃铛,有节奏地摇动着。
“这应该是正规军队吧,再不济也应该是有编制的山贼。”付天从身体里挤出一点力气,快步跑上前:“请你们帮帮我,带我……离开这……?”
令付天不解的是,面前的一队人完全无视了他,自顾自地向前走,甚至连避让的动作都没有。为了防止被“马”撞到,他只好退到一边。
“喂!你们是聋子吗?听不到我说话吗?”
然而那队人依旧毫无反应,甚至连动物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就好像付天完全不存在一样。
“人也就算了,连这些坐骑都没有反应,难道是我的问题?”
付天停下脚步,他无法对这件事做出判断。虽然从他“醒来”开始,他确实有了身体的各种知觉,但是在杜桃的梦中也有这些感受,仅凭这点无法说明什么。而如果要从周围环境来判断,虽然没有梦境中的死循环,但是也有可能是杜桃的另一个空间更大的梦。或者再极端一点,杜桃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幽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办?”付天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这只队伍走过。
“报告!前面有人!疑似是路过的平民。”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付天转头看去,一支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队伍从道路那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