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虎克,我今天听老巴乔说,他去皮特镇售卖鹦鹉螺的时候看见你跟安德森老爷家的大女儿在一起?”
山姆大叔是一个典型的帝国东部沿海渔民,身材瘦高,身体结实,皮肤在常年风吹日晒下变得粗糙黝黑,可能是海上风大的原因,习惯性的说话大嗓门。
“是的父亲,安德森老爷对我的手艺赞口不绝,年初的时候迪莉娅小姐来到店里为安德森老爷定制五十岁生日的礼物,她希望能有一柄独一无二的宝剑用来凸显安德森老爷昔年任职男爵领守卫的经历。”
说话的是坐在山姆叔叔右手边,凯莉婶婶对面的大哥——虎克,一名身材壮硕高大的青年,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灰色亚麻居家服,两块花岗岩般的胸肌从居家服胸膛开口处露出来,身材比山姆大叔还要高大宽厚,虽然比白星河大不了几天,但身高却比山姆大叔和白星河高了整整一头,足有9尺多。常年打铁造就了他那如同海牛皮一般油光闪烁的皮肤,在炉火的照耀下反射着黄铜色的光。虎克并没有遗传山姆大叔淡金的发色和深蓝的瞳孔,遗传自母亲的满头乌黑被随意地用绳子系在脑后,双眼则是呈现棕中带蓝的颜色。虎克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但是不像山姆大叔那样大嗓门,给人一种淳厚沉稳,哪怕山崩海啸临头,我自镇定如渊的感觉。
如果说山姆大叔是一头步入老年的狼王,那么虎克大哥就是一头初露峥嵘的雄狮。
反观坐在虎克下首的白星河,身高处于二者之间,身材不像虎克那样肌肉喷张,反而充满了一种沉静内敛的状态。平时肌肉线条虽然明显,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可是一旦进入捕猎状态,则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刀砍斧削般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就像一头刚刚成年的东北虎。
白星河这时候说话的声音明亮清晰,不复与茉莉见面时的窘迫,充满了蓬勃向上的朝气:“啊哈,虎克大哥准备迎娶安德森老爷家的明珠了吗?我可是听说最近半年的时间,迪莉娅小姐可没少造访虎克大哥的铁匠铺商量图纸呢”
说完不停向虎克挤眉弄眼,惹得虎克不由一阵脸红,茉莉低头嬉笑,凯莉大婶则哈哈大笑道:“我家的铜海牛也有脸红的时候呢。”就连小白球儿也爬上了虎克的头顶,在虎克的发丛中翻滚不停,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吱吱吱”叫个不停。
虎克这时忙解释道:“迪莉娅小姐和我真的是商量图纸的,她想在剑身上打造出一些独特的花纹,我建议她用蚀刻药水在剑身上描绘。可是这样一来,宝剑就失去了作为武器的功能,只能用作观赏,这又是安德森老爷不愿意见到的。我们一直在尝试蚀刻药水的浓度或者简化图案,希望能让美观和锋利兼顾,但是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会不会影响安德森老爷对大哥的印象呢?”茉莉不由担心道。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是从我的家乡听来的,能够让锻造出来的刀剑天然带有美丽的花纹,我想这比后天蚀刻的花纹应该更加收到安德森老爷的欣赏吧?毕竟安德森老爷也是习武之人,应该会喜欢真正的兵器。”白星河脑筋一转,想到了之前自己在地球上的时候曾经接触过的大马士哥刀的冶炼和锻造工艺。
“星河哥哥有什么好方法吗?”茉莉从14岁开始就在梅拉的药剂店里学习制作药剂,而梅姨也看中了茉莉的药剂天赋倾囊相授,因此,以她的生活阅历并没有意识到这样问有什么不妥。白星河在地球时处于信息爆炸的年代,也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向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传授一项足以代代相传的高级锻造技术。
凯莉大婶跟山姆大叔对视一眼后,连忙出声打断了他:“如果星河的方法能够成功,虎克,你的铁匠铺子就分一半给星河,当做将来娶媳妇儿的本钱吧”好像生怕白星河拒绝一样。白星河一时有些发懵,不明白为什么凯莉大婶会这么做,扭头看向虎克,一副不解的神情。虎克冲白星河微笑道:“母亲说地也正是我所想的,星河,如果你的方法真的能够成功,那将会是一门足以传家的技艺,分你一半的铺子是理所应当的,并且这项技艺我们是共享的,这是所有手艺人世代遵守的传统,你不要担心什么。”
白星河这才明白过来,桑德兰大陆的科技还处于冷兵器时代,无论任何职业,一门独一无二技艺都足以世代传承,福泽后人,并且手艺人有自己独特的坚持,最后也没有推辞,只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间铁匠铺子出产的带有天然纹路的刀剑将会在大路上掀起怎样的风波。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多日未见的一家人总有说不完的话,等一顿晚饭吃完,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酩酊大醉的山姆大叔早就如一滩烂泥一样倒头就睡下了,凯莉婶婶收拾完一桌子残羹冷炙之后,又将明天需要用的麦粉用独特的发酵方法处理好后,才回到了房间。茉莉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了每日的神秘功课,白星河曾经问过茉莉功课是什么,茉莉只是告诉白星河是梅姨吩咐每天都要坚持的功课,但是不能跟他说太多,白星河也就没有多问。
虎克大哥今晚也陪着山姆大叔喝了不少酒,却并没有丝毫醉意,反而又抱了一坛酒来到房顶,自饮自酌。白星河悄悄地从虎克身后慢慢靠近,本来想吓他一跳,结果刚刚踏上房顶就被虎克发现了:“星河你的脚步声虽然能骗得过红树林里的箭猪和短角鹿,但是在我耳朵里,还是一清二楚。”
“虎克大哥你越来越厉害了,上次我快走到你身边才被你发现,这次我刚刚踏上屋顶你就听见了?”白星河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其实从你在茉莉门前踱步徘徊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只是没想到你会上来陪我,白球儿呢?”
“它呀,不知道谁家的信翁又要遭殃了,夏季可是信翁孵卵的季节,说不得哪天苦主就会上门要赔偿了。话说虎克大哥耳朵怎么会这么厉害?”
虎克仰头灌了一口酒,把酒坛递给了白星河。白星河私下也没少偷喝山姆大叔的酒,顺势就接了过来,学着虎克的样子仰头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