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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马嵬兵变,自食其果(1)

由于晚年的唐玄宗一直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面对这样的一个大劫难,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雄风,而是一味地选择逃避。在错杀了封常清、高仙芝二将之后,虽然他有悔过之意,然而,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浑浑噩噩的沉醉在杨贵妃的温柔乡里。

后来,得知潼关失守,哥舒翰投敌之后,虽然他非常惶恐,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是无计可施了,只能听天由命。当时,潼关失守之后,河东(山西永济)防御使吕崇贲、华阴(陕西华县)防御使魏仲犀、冯翊(陕西大荔)防御使李彭州、上洛(陕西商县)防御使杨黯,面对安禄山的来势汹汹的叛军,闻风丧胆,不战而逃,守兵也如惊弓之鸟,四散而去。潼关南北两侧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当天,哥舒翰部下败兵有逃回长安者,入朝告急。唐玄宗即令剑南军将李福德率3000名监牧兵,奔赴潼关增援。但直到天黑,却一直没有报告平安的烽火,这个时候唐玄宗心中才感到恐慌。但是,他还是有些心存侥幸。直到第二天,唐玄宗才急匆匆的召宰相商议对策。在这个危急的关头,杨国忠兼领剑南节度使,早在安禄山起兵之后,已派人传命留守的副使崔圆暗中准备,以待危急时投奔蜀郡。这时,他首先提议入蜀避难。此时的唐玄宗已经是六神无主,看到杨国忠有所安排,便感觉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不经考虑,立马就同意杨国忠的建议。

得到唐玄宗的同意后,杨国忠感觉到自己有了一个让皇上信任的机会。杨国忠本是奸邪之徒,当了当朝宰相更是如此。在安史之乱爆发之前,他就已经着手为自己准备后路,培植自己的武装,以便和其他势力抗衡。于是,六月十一日,杨国忠便早早的召集百官,当着众臣的面,在朝堂上假作惶恐,痛哭流涕地说:“10年来不断有人告发安禄山蓄谋造反,皇上却总不相信。如今弄成这种局面,可不是我做宰相的过错。”虽然朝臣早已对杨国忠恨之入骨,但是迫于眼前的形势,他们也不敢得罪。于是,在朝的百官唯唯诺诺,不知如何回答。早朝就在杨国忠一人的建议和说辞下草草罢朝。罢朝之后,大臣们心中非常惶恐,匆匆回到自己的府邸。而这些消息也很快在长安城迅速传播开来。长安城内的百姓商贩惊恐奔走,四处逃窜,很多百姓却不知该往何处逃。这个时候,东西市场店铺关门,到处呈现出了一片慌乱的景象。为了积极准备入蜀的行程,杨国忠又让韩国夫人、虢国夫人进宫,劝说催促唐玄宗尽快起驾入蜀。朝中在积极准备着,宫里也是非常的混乱,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六月十二日,当杨国忠再次召百官上朝的时候,上朝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前来早朝的大臣不及平时的十分之二。很多大臣在当天得知情况后,夜晚就开始准备逃亡。面对这样的极其不利的形势,此时的唐玄宗已经由当初的害怕变成了愤怒。于是,这天早朝,唐玄宗在兴庆宫勤政楼宣诏,又一次说要率军亲征,然而,由于上次唐玄宗说御驾亲征却没有实行,大臣们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这次在听到这样的话,大臣们没有一个人敢接话表示赞成或者反对。随后,唐玄宗草草作了善后安排,便于当夜移驾北内大明官,命令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整顿禁军,发给优厚赏赐,挑选了900匹良马,并对宫外封锁消息。六月十三日黎明,天空阴暗,还下着小雨。唐玄宗在杨国忠、韦见素、魏方进和陈玄礼、高力士等人所率禁军的护卫下,从禁苑西面的延秋门出京,仓皇西去。随行的除杨贵妃姐妹、皇太子、皇孙、亲近宦官、宫女外,由于马匹有限,时间很紧,而且害怕此次出行引起太大的骚乱,于是,唐玄宗就将住在皇宫外的妃嫔、公主、皇孙,全都弃之不顾。

由于唐玄宗是秘密出行,宫内的太监和宫女并不知道情况,宫外的一些大臣也是不知实情。等到天亮的时候,宫外没有逃跑的大臣依然前来早朝,宫门外禁兵立仗肃然。然而,等到宫门打开,宫女们纷乱奔出,大臣们才知皇上已离京出走,但不明去向。很快,皇帝出走的消息在长安城传开了,王公百官、市井百姓,争相出城逃往山谷。不法之徒则乘乱打劫,闯入皇宫和王公之家,抢掠财宝,甚至有骑驴上殿者,左藏大盈库也被人纵火焚烧,皇宫内外一片混乱。负责留守的京兆尹崔光远和宦官边令诚,急忙带人救火,当场杀死十几个抢劫者,才稳住了局面。随后,崔光远派其子东去向叛军投降,边令诚则献出皇宫各门的钥匙。

城内一片混乱,而此时的唐玄宗已经逃出了很远。远远看去,在随行的队伍当中有骑马的,有坐五色华盖车的,有步行的。其中有文官,有武将,有太监,有宫女,还有全副装备的锦衣士兵。由于是“迁都移驾”,因此随行保护的自然有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以及他统率的御林军三千众,太子李亨亦自告奋勇,随行护驾,但在李亨心中,却甚恨杨国忠的“蛊君误国”,又抱怨父皇宠信杨贵妃,以及宠用胡人安禄山,才有今日仓皇出逃!因此李亨与陈玄礼均不大热心此行,只是碍于皇命难违,勉强随驾罢了。太子李亨在后军驻停,此时他身边,并无多少兵众,只有他从太子宫亲兵带出来的数十人,绕着他的营帐,或站或卧,轮番值夜守卫。就在此时,一匹高头白马从队尾飞速驰过,马蹄过处,溅起的泥水落到士兵身上,立刻响起一阵叫声。“哼……神气什么?姓杨的有什么能耐?就晓得激反安禄山,害我等受这份活死罪!真是蛊君误国之贼!蛊君误国之贼!”这刚才纵马而过的,便是当朝宰相杨国忠。此时此刻,杨国忠的心情,就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在翻浮起伏,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股巨浪压下来,他便会葬身浪底!而这支五光十色的队伍中,坐在五色华盖车上的,便是年近花甲的玄宗皇帝李隆基,与他同车便是最受李隆基宠爱的贵妃娘娘杨玉环。

士兵中传来的叫声,真真切切的传入队尾压阵的一位穿着王服的青年男子耳中,他的眼中,顿时闪出一缕光华。这位穿着王服的青年男子便是册封已经十多年的太子李亨。当年,唐玄宗已经多次下诏将皇位禅让与他,但是每次说完之后他都不交出权力,太子李亨对唐玄宗已经没有好感了。

由于唐玄宗一行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出发了,不知不觉唐玄宗一行人便过了渭水便桥。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由于他们走得早,很多人都没有吃早饭。而担惊受怕的唐玄宗经过这一路颠簸,更是饥渴难耐。于是,唐玄宗派宦官王洛卿先行一步,告谕郡县官员准备饭食。王洛卿到了咸阳东边的望贤宫之后,将皇上出走的消息告诉了该县令,没想到该县令听完后竟然和王洛卿一起逃之夭夭了。其实,这王洛卿早就有逃跑之意,因为他深知这一路上定是九死一生,能不能熬到目的地还说不准。唐玄宗等了很久却还不见王洛卿回来,于是又派宦官去征召官吏百姓,然而,此时竟然找不来一个人,直到这个时候,唐玄宗才知道王洛卿已经逃走了。不知不觉已经赶了大半天的路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但是唐玄宗还没能吃上饭,在这个尴尬的情况下,杨国忠只好亲自去买来一些胡饼献给唐玄宗。随后,杨国忠又给了这个地方的百姓一些钱,这时才有一些乡民送来麦豆粗饭,皇孙们饥不择食,抓起来就吃。唐玄宗看到百姓前来送吃的,就下令赏赐这些百姓,然而,当百姓见皇驾离京,心中忧惧,齐声哭泣。看到这样的场景,唐玄宗也感伤流泪。有位名叫郭从瑾的老人上前进言,直谏玄宗深居内宫,闭目塞听,导致天下动乱。唐玄宗心中羞愧,回答说:“这些都是朕的昏暗不明,悔无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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