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师兄是第一个醒来的,放轻了动作慢慢爬起,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其他人,然后轻轻地走出门外,吸上几口新鲜空气。
在大师兄起来时,其实逍儿也是跟着醒来了,只是当时没动。在大师兄出门后,逍儿起来跟着出去。
才出得门口,一阵微风吹来,逍儿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体。此刻天才蒙蒙亮,一整夜的阴寒,还留下最后一点尾巴,只要微风轻拂,就可以让这寒意充分发挥。
这或许就是晨寒吧,加上昨晚的住所本来就四处漏风,一晚上不知道已经被带走了多少热量,逍儿自然抵不住这寒意满满的微风。
江湖人出门在外,遇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并不少见,逍儿跟着老师傅一行也遇到过。昨晚的情况其实还算凑合,好歹有个破庙,运气不好时一点遮挡的地方都没有。
缩了缩身子,逍儿跟大师兄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在另一旁扎马步。好几个月了,但还是在扎马步。
……
天渐渐地亮了,逍儿看到老师傅出门来,心中虽然有些犹豫,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用力握了握拳,然后上前说道:“师父,弟子感觉马步已经扎得稳当了,是否可以开始学习武功了?”
“你今天读书了吗?”老师傅看着眼前恭敬行礼的逍儿,面无表情地问道。
“现在正是练功的好时间,弟子不敢荒废。”自从老师傅帮他弄来两本书后,逍儿便感觉师父对他的态度有了些变化,担心又是一番说教,不愿直接回答,便拐弯抹角地说道。
“也就是说,你还没有读咯?”老师傅表情严肃地看着逍儿,然后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这是好时间,这么好的时间,你不拿来读书?”
“你现在就去读书!”老师傅最后不带感情地说道。
逍儿的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之前被师父严肃表情吓得低下的头又慢慢抬起,双眼透露着希冀,看着老师傅道:“师父,那学习新武功的事情?”
“这事以后再说,你现在先去读书。”
听到师父的话,逍儿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不敢违背,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去读书。
书是老师傅帮逍儿淘回来的,一共两本。一本是《百家姓》、一本是《千字文》,《千字文》上的空白处还有些涂鸦,可能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孩子顽皮时的杰作。看两本书的保存情况,应该是从不同的地方收来的。
这两本书对于逍儿来说没有太大难度,不仅仅是因为这两本书是蒙学书籍,内容简单,更是因为他爹爹还在时,给他请的先生上过这两本书的内容,那时主要学了三本书,除了这两本,还有一本叫《三字经》。
逍儿无趣地读起书,没见多少精气神,像极了夏日里烦人的知了,没完没了、不知所谓。并不是说书本内容太过无聊,而是逍儿的志趣不在此处,如果说逍儿对练功投入了十二分心思,那么对于读书,他可能只有三分的专注。
少年心性未定,大抵如此。
…………
又一个清晨,众师兄在练习,而逍儿则到了别处独自一人在晨读,刚开始时还有朗朗读书声传来,没过多久就变得安静。远远地从背后看去,看不到有什么异常,可要是从正面看,就可以发现逍儿的神情有些呆滞,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大师兄做完锻炼之后,经过逍儿的身边,看到这种的情况便说道:“小师弟是在畅想日后金榜题名、功成名就吗?想得如此入迷。”
逍儿听到大师兄的问候才忽然惊醒,侧头看去,发现大师兄正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逍儿的神情忽然变得有点紧张,听到金榜题名又有些脸红,连忙说道:“大师兄说笑了,你是知道的,我只想练好武功,可是师傅让我读书,我不得不读。”
“读书有什么不好吗?以后考个功名成为人上人,比起我们这些学江湖把戏的强多了。”
“可能好吧,可是我不喜欢,大师兄知道为什么师父老是让我读书吗?现在练功的时间都不够了。”
“当然是想让你去考取功名啊,难不成你真以为是只让你认识几个字吗?”大师兄意味深长地说道。
难怪现在练功的时间师父也让我去读书,要是以后都要这样子,想要练好武功就更难了,逍儿心中想到。看到身前的大师兄,心中有了些想法便开口道:“大师兄,我现在的马步扎得挺稳当的了,可不可以教我一些新东西?”
大师兄打量一下四周才对逍儿说道:“按道理,你确实可以学新东西了,可是师父没说,那就应该有他的打算,你听师父的安排就好了。”
“师父可能不让我学了,大师兄你教我一些吧,我偷偷地练,不会让师父知道的。”逍儿听到大师兄的话后感觉还有机会,马上祈求道。
“教你打拳是不可能的。”大师兄思量了一会说道,说着看了下逍儿失望的神情又继续道:“但还是有些东西可以学的。”
听到大师兄后面的话,逍儿双眼突然一亮,急忙说道:“大师兄教我。”
大师兄看到逍儿的神情,笑了笑说道:“练功除了要练招式,还要练力气,不然打人不痛,练也没用,所以你可以锻炼力气,力气有了,练什么功都好说。”
“但是这力气怎么练呢?”逍儿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大师兄。
“这个简单,你多干些出力的活就是,像给厨房里的水缸打水,赶路时多背些行李,俗话说力出力在,这样练下次准没错的。”
逍儿大喜,心中想到还真是这样,连忙向大师兄道谢:“真是太感谢大师兄了!”
大师兄摆摆手,然后侧身低声道:“你自己偷偷锻炼就好,可千万别让师父知道是我跟你说的。”
“大师兄放心,逍儿晓得的。”逍儿拍拍胸膛保证道。
大师兄点点头,然后离去,而逍儿则容光焕发、精神大好、活力十足,很明显是有目标、有方法就有了干劲,完全不复之前的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