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室里夏知晚见到了盛以恒,原来他就是新来的主任,原来年纪轻轻就有作为说的是他啊。
夏知晚扬起了唇,满眼笑意地盯着会议桌中间的人。
散会的时候盛以恒走到了她的身后,低声说“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夏知晚抬眼就撞进了他深邃的眼里,顿时她乱了阵脚,局促地冲他笑了笑。
盛以恒看出来了,于是没有再说话。
苏晓从后面冲上来挽住夏知晚的手,笑着说“今天下班有安排吗?没有的话一起吃个饭?”
她们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苏晓忽然回过头对盛以恒说“盛医生,一起吗?”
他楞楞地点点头,引得苏晓一阵笑,一旁的夏知晚赶紧拉着她离开。
盛以恒看着她们的背影忽然住了脚,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沈队,查查苏晓。
晚上吃饭的地点是苏晓选的,是一家嫌少有人的混沌店,开了许多年了。
苏晓轻车熟径地进去,点了三份混沌“这家很好吃的,我以前常来,和我爸妈来。”她仰头看着他们,问“不坐吗?”
夏知晚点点头,坐下,环顾四周“这家店开很久了吧?”
“嗯,挺久了。”苏晓忽然看向盛以恒“盛医生,我看你有点眼熟啊。”
盛以恒无措地笑了笑“是吗?”
“真的,很眼熟,我们以前见过?”
“不知道,我没印象。”他淡淡而过,余光一直放在夏知晚身上。
老板端着混沌出来了,夏知晚立即起身去接,她真的很有教养,盛以恒不禁想起小刘的话,夏侯渊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好的女儿。
几天的相处盛以恒发现夏知晚对他根本就没有戒备心。
“沈队,你说她会不会不知道她爸做了什么啊?”小刘问。
“不知道最好,总之以恒你还是要小心,不能暴露了。”
盛以恒点点头“好。沈队,苏晓…你查到了什么吗?”
“这就是今天我让你们来的原因,”沈队把苏晓的照片贴在夏侯渊的旁边“她是那场商业纷争的受害者。两年前她爸的公司和夏侯渊有合作,后来没多久就变成了竞争对手,再后来她爸死于车祸,始作俑者就是夏侯渊。”
“那夏知晚岂不是…”
沈队打断盛以恒的话“她结识夏知晚是在一年前,她爸去世没多久,而她爸的死因现在才被断定是他杀,很有可能她有什么计划。以恒你盯着她,别让她做傻事,有什么事都交给警察来办。”
“好。”
苏晓下班的路上都会经过警局,再过几天就是她爸爸的祭日了,她看着警察局里公示的警员,上面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黑色的字清清楚楚地写着:盛以恒。
苏晓芜尔,在有人靠近时立即离开。
夏侯渊,你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盛以恒回到医院后本来想找苏晓谈话,可却被告知科室出了事。
等他赶去时夏知晚和苏晓都坐在里面,院长怒气冲冲地离开“这件事给我查清楚,居然犯这种错,我看你们都不想干了!”
盛以恒看着垂着头的夏知晚轻声问“怎么了?”
夏知晚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装着害怕,她怕他失望“不是我,盛医生,我真的没有搞错,我没有…”
他们科室里的人给病人开药时开错了,导致病人用药后伤口严重发炎。苏晓一口咬定是夏知晚的责任,可夏知晚却坚称自己当时没有开那个药,最后只能交给科室主任来处罚。
盛以恒看着桌上的药单证明就头痛,面前坐着的两个人脸色都不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这样的时候出这种事目的再明显不过了,苏晓和夏知晚本来就在争那一个名额。如果是苏晓说了谎,那这件事铁定跟她有关,如果是夏知晚说了谎,那…
盛以恒看着扎着低马尾的夏知晚,她紧皱着眉,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陷害别人的人,可万一是她真的错了呢,那也没道理这么坚定啊。
苏晓看他半天都不说话就沉不住气了“盛医生,这证据都摆在这儿了你还在纠结什么?夏知晚也承认了那天是她给这位病人看的诊。”
“是我看的,可我没有开这个药!”
“那总不能是他自己加的吧?”
夏知晚说不出话了,竟看着盛以恒,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盛以恒对上她的目光,心里忽然有了答案。是啊,证据都摆在这儿了他还在纠结什么呢?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有了偏袒,他不希望那个说谎的人是夏知晚。这么久的接触下来他越来越发现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做什么都小心谨慎。用他队友的话来说就是动心了,天天和一个知书达理又美貌的人在一起就算是石头心也该动摇了。
“这件事再查查,院长那儿我亲自去一趟。”他把药单收进抽屉,说“你们先回去工作吧。”
一听到这个结果苏晓顿时就火冒三丈“盛医生!证据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不处罚她!”
盛以恒抬头直视她的眼睛,语气变得不善“因为我不觉得她会犯这样的错!我相信她!证据是拿给警察看的,我不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听到这句话苏晓忽然笑了“我看你是故意包庇她吧?盛医生。”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盛以恒一时哑口无言。
“盛医生,我劝你不要入戏太深,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盛以恒直视她的眼睛“什么后果我都能承担。倒是你,不要一时冲动把自己拉进深渊。”
苏晓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便摔门离开了。
盛以恒轻轻舒了一口气,垂着头不敢看夏知晚,只摆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
这件事好像暂时平息了一段时间,苏晓辞职了,大家都没有她的消息,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直到夏知晚出事了盛以恒才知道,原来苏晓早就回不了头了。
接到夏知晚的电话时盛以恒正在和沈漠商量接下来的进展,电话里只有凳子一下一下撞击地板的声音,他喊了好几遍夏知晚的名字都没有回应,于是挂断电话就冲了出去。
局里的人帮忙把夏知晚的手机定位了,在一栋荒废了的仓库里。仓库有三层楼,他一层一层地找她,跑得满头大汗。
“知晚!夏知晚!知晚!”
他猩红着双眼喊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直到嗓子火辣辣地疼,然后他听见了她的声音,惊恐无措地回应他。
“以恒!以恒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
盛以恒冲过去贴在铁门前,铁门上的锁有三把,是密码锁,解开需要时间。他双手摸上铁门,在昏暗的光线里安抚她“别怕,晚晚别怕,我来救你了,我马上带你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晚晚,声音温柔地不成样子。
“以恒,我以为没有人来救我。”
“不会的,马上,你马上就能出来了。”他越是着急就越打不开锁,急得弄出一阵哐哐的声响。
“以恒,里面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快了,快了!晚晚别怕,我马上带你出来”盛以恒的汗水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还有一个,最后一个…”
哐的一声,锁掉地上了,盛以恒赶紧打开铁门,一眼就看见了被绑在椅子上灰头土脸满面泪痕的夏知晚。
“以恒快出来!一楼发现炸弹!”他的耳机里传来沈漠急促的声音。
一楼有炸弹!盛以恒终于注意到整件事的端倪。
为什么夏知晚拨打了电话却没有说话?为什么这里没有人?为什么夏知晚只是被绑在椅子上?为什么门口有三把锁?
有人在等他,或者说有人在等他们来,等他们来然后一网打尽,一个炸弹足以让整栋荒废的楼坍塌。
“快出来听见没有!炸弹还有十秒钟!”
十秒钟!盛以恒的第一反应就是关上铁门,炸弹爆炸的那一刻他挡在铁门前,仓库坍塌得还不算严重,夏知晚恰好被倒下的石板护住,可铁门外却是一副惨状,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喊得嗓子撕裂般得痛也没有人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