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感觉自己对这位“母亲”稍微有了一点点了解,她不是一个因为小事会肆意杀戮的神话生物,好好了解一下,或许才能重新认识一下这位被负面传说缠身的“母亲”。
白晟的膝盖上爬上了一只生出四肢的“蛇”,尼德霍格看着两个同样被她视为孩子的生物道:“我的孩子们并不害怕你,看来你和他们还是很有缘分的嘛。”
白晟大胆去抚摸四脚蛇的黑色鳞片,手感坚硬、凉丝丝的,手感还是很舒服的。
曾经白晟养过宠物,爬行动物倒是第一次极近距离接触。
“随我出去看看吧,我的孩子们吃饱后会自己离开的。”尼德霍格起身离开,白晟马上跟上。
和大多数女性一样,尼德霍格去了商业街,这次也苦了白晟了,没有其他人帮忙,只有白晟一个人帮忙拿着东西。
“我的衣柜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更新了,现在这个时代的品味越来越有趣了呢……呵呵。”
就在此时,商业街下面传来一阵争吵,尼德霍格微微皱眉,白晟眼看不妙马上说道:“我去看看,这种小事我来解决就好了。”
白晟小步跑开,尼德霍格目送白晟离开,可最后尼德霍格把衣服放回了原处,缓步走到了二楼走廊上,探头看向一楼。
此时的白晟已经翻过围栏落到了一楼地面上,一楼这边出现了一下小摩擦,一个人在商业街骑车蹭到了一位女士,两人都不肯轻易了事,现在争吵了起来……
“这边有监控!而且这里就不能通车!”
“我是这边是负责商业街工作的人员,是准许车辆进入的,道歉什么的没有问题,但是你索要这么过分的赔偿,我是不会答应的。”
白晟听到这种争吵就头疼不已,现在可不是让这两个人在这里争吵的时候,关于这个方面白晟很难确定尼德霍格的想法,所以还是尽快处理最好。
“二位,这里是商业街,处理这种摩擦请去合适的地方,这样会打扰到这里的客人的。”白晟强横的插入两人的争吵,直接打算将两人送走。
“小孩,这里没你的事,不要多管闲事!”女士不耐烦道。
“我知道你是好心的,但今天这个事情必须要一个说法。”骑车男子道。
白晟稍微回头,此时的尼德霍格已经站在了栏杆旁边,微笑的看着白晟处理意外事件。
白晟已经没有选择了,只好说道:“二位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我会根据实际情况评判。”
正常来说这时候没人会信服白晟的话,可白晟也不是常人,意志能力稍稍释放震慑了群众,女子还有些意见,但看众人都是一副“这年轻人可信”的表情,也没继续开口说话了。
“我包包被蹭了一下,衣服也被蹭脏了,我就要求赔偿这些。”女子的要求还算合理。
“她刚才开口就是两万,这个我无法接受。”男子直接道。
“理由。”白晟看向了女子。
“我的包包是正品,就这一个包就两万多了,衣服的钱都没有算上呢。”
“给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蹭到!”白晟的意志能力下,没有谎言可以遁逃,女子的谎言白晟一眼就看穿了。
意志能力随着白晟的话而出,女子只感觉有些心慌,加上白晟的质疑声,她已经不攻而破:“算了算了,那衣服的钱总该赔吧!”
白晟瞄了一眼,不由得嗤笑一声,这衣服只是沾染了些浮灰,稍微洗一下就能洗掉。
“这就是些浮灰,一洗就掉!”
“这是名牌!不能随便洗!”
“那就送到干洗店,这一件衣服几十块就行了……先生,要不你拿个二百块了事得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值得争吵的。”
这无聊的争端被白晟短短几分种处理完毕,如果不是尼德霍格在场,这种事情白晟根本不会管,他们爱怎么办怎么办。
尼德霍格背后展开黑色的双翼,卷起大风从二楼落下,对着白晟说道:“果断、理智、可以看穿谎言,但太过急躁了,你不适合当一名同龄但适合当一个……刺客。”
下面的人看到这副样子的尼德霍格有些慌乱,毕竟有双翼的能力还是第一次见到,在不知晓神话生物的情况下,更多人会把尼德霍格当成怪物(也不算错,尼德霍格的本体确实如此)。
“收收神通吧,外界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白晟直接用意志能力将这句话传达给了尼德霍格,以防止神话生物的事情暴露。
“走吧,今天才是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天,还有很多地方我没有去看过呢。”
白晟心中暗喜,显然刚才爆发的争吵并没有怎么影响到尼德霍格的情绪。
逛街的计划还在继续,等到了黄昏时间才结束,这个时候的尼德霍格没有多停留在城市内,而是直接飞到了巳蛇城最高的山上——巳蛇山顶找了公共座椅坐下,眺望着远方缓缓落下的太阳。
“黄昏啊……总算是没有错过。”
一下午的接触,白晟也胆大了很多,意志能力稍微扩散,感知到了尼德霍格的情绪,现在的尼德霍格除了怀念还有几分珍惜和痛苦,似乎曾经在某个黄昏发生了什么,是尼德霍格不愿见到的。
“可以让你如此的,应该就只有上个时代末发生的事情了吧?”此处只有白晟和尼德霍格,白晟毫无顾忌的大声问道。
“没错,我见证了两个时代的开始与结束,两个一样的黄昏,两个一样的离别。”
若是说上一个时代还仍有一些人或是生物记得,但上上个时代或许唯一知道的生物就只有尼德霍格了,就算是通晓古今的白泽,也只是对上上个时代有所推测和认知,谈不上见证了两个时代。
“悠久的生命……在未来只会是一种折磨啊,或许你就是这个世界见识最广的生物了吧?”
尼德霍格摇摇头,道:“我虽然不弱于旧神,但相比于寿命,我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位新晋者而已,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还有更加恐怖的怪物吧?”
随后尼德霍格自言自语起来:“我还未丧失理智……我害怕未来也会像他们一样,成为视一切生物为蝼蚁的存在……我和这个世界最后的羁绊,就是我还心心念念的那些孩子们了,如果他们消失了,或许我也会是旧神了……真正的旧神了。”
“旧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晟多次听到过这个名字,却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含义。
“旧日支配者,也是在这个宇宙中被称为旧时神明,也有旧时支配者的名号……他们曾经为了你们无法理解的事情摧毁了一个又一个有生命的星球,直到后来有神明可以遏制住他们的力量,那无数宇宙最黑暗的时刻才逐渐过去。”尼德霍格扭头看向黄昏的另一半天空,那边已经逐渐被夜幕覆盖,仿佛有无数的危险隐藏在其中。
“过去的战争……恐怕就是和他们战斗了吧?”
尼德霍格依旧否认了白晟简单直接的推断,道:“上个时代的战争不过是小打小闹,这个时代开始他们将会逐渐苏醒过来,那时才是真正的恐怖……”
“所以说你们口中的恐怖到底是什么?从来没有人说过。”
“呵呵,这种恐怖无法言喻,因为它就是恐怖的本身,也就是未知的恐怖……”
无法理解、不可知晓,甚至连敌人的存在都不知道。
“可是啊……有恐惧的地方总会有勇者,敢于直面恐惧,为了这一切而战斗。”
“这不是勇气,而是鲁莽,真正的勇气是面对绝望仍然敢站起来奋起反击,而不是与未知的一切战死而亡。”
白晟难以言喻这种感情,甚至是无法理解,因为很多时候对于白晟而言根本不存在未知,总会有一些了解。
“如果我肆意妄为,你们根本无法预测的我行为,或者说你们根本不明白我行为的意义,那么我对于你们是什么?”
“……潜在的威胁。”
“如果你们根本没有实力战胜我呢?”
“……那就是绝望。”
尼德霍格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勾画出一个小人和一个怪物,尼德霍格指着小人道:“现在我就介于两者之间,我拥有怪物的力量,甚至说本质已经是怪物了,但我仍然脱离不了生物的范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晟感到有些不对劲。
“我在害怕。”尼德霍格十分平静的说着。
这话对于白晟依旧是不可理解,尼德霍格的实力绝对顶尖,这样的神话生物又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呢?旧时代神明?尼德霍格可并不弱于他们!
“你害怕什么?就算你无力击退那些旧时代神明,你完全有能力离开的吧?”
尼德霍格摇摇头:“我啊……在害怕会成为他们的一员,我虽然制造的无数羁绊来限制住我,但我觉得我还需要留下一把合适的刀,在必要的时刻杀死我。”
“只要你别告诉我你的选择是我就行。”白晟已经有了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