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小七到了杯茶放在爹面前,坐在一旁突然没了言语。骆老爷自知女儿性格活跃,不喜扭捏,每次出门都是装扮成男子身份,近些日子不但穿起了女装,还每次都让丫鬟云儿装扮一番,骆老爷觉得自己家的宝贝女儿已经开始春心萌动了。
骆老爷咽下口中嚼碎的点心,看着闷闷不乐的小七,内心又心疼起来。“闺女,爹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跟以前的你相比,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有什么心事儿可以跟爹说一下吗?”
“爹,我突然想我娘了!你能再跟我讲讲你跟我娘以前的事情吗?”
是啊,对于小七,娘的样子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如今女儿大了连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骆老爷讲起和夫人过去的种种往事,点点滴滴都是幸福。
彭老板走进一家药铺,拿出了一个药方递给药店伙计,“彭老板,又来抓药?”背着药箱的男子跨了进来,是药铺里请来的座堂大夫。见是柳大夫唤他,彭老板上前问候,“柳兄,这是刚刚出诊回来?”
“嗯。”
柳大夫没有多说什么,拉起彭老板的手,给他切了把脉,伙计已经包好了药方上的东西,放在柜台上,柳大夫写了一张新的方子交给伙计,“照这个再加两副!。”柳大夫见彭老板脸色泛黄许多,虽然不知所谓何事心情轻松许多,病情恶化有所缓解,但是身体仍然一天不如一天,他只是在硬撑。
彭老板苦笑一番,“劳烦柳大夫好心挂念,只不过我这老残躯实在不值得柳兄如此啊!”
“老兄哪里话,漫不说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作为大夫的天职,就依你我相识多年的交情上,我给你加几副药,你倒承受不起了是吗?”两人会意一笑。
伙计递过包好的药给彭老板,柳大夫亲自送他出了门,看着他消失在街口处。
“财帛当真如烟云,活着才应是世间最至上的追求!”大夫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入了药铺。
生活果然无情起来,是不分男与女,老与幼,贫与富,贵与贱的。
林夕在铺子里正招待一位衣着破旧,满脸沧桑的老妇人,这已经是这个已经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女人第二次来这里当东西了,上一次她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对成色一般的角料翡翠手镯,当了其中的一只,换得了月余口粮的钱。
老妇人站在柜台前,久久不愿打开手帕里这最后一只手镯,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给我留着这只,当个念想,在我临死之前还可以到您这里再看它一眼。”
“我保证给您留着!您想看随时都可以过来。”林夕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老妇人高兴极了,赶忙打开蓝色手帕,把剩余的那只手镯交给了林夕。
“您的那个蓝色手帕很好看,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老妇人递给了他手帕,林夕转身从后面一个格子里拿出之前那只手镯,和刚刚那个用蓝色手帕包在了一起,放在了原来的地方。
老妇人看到了林夕拿出的手镯,异常激动,如同重燃希望之火的生命一样。她没想到自己的手镯没有被卖掉,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
“您真是个好人!您真是个好人!您真是个好人!”老妇人频频向林夕叩谢。
林夕拿了钱,比上次那只手镯当的钱多了一些。老妇人数了数钱,“这?”
“这个月翡翠的行情涨了点,您的这只镯子也多值了些钱。”林夕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多出来的钱是他自己给老妇人的。
虽然这点钱不值得一提,镯子当的钱可能还会很快被她那个嗜赌嗜酒的丈夫败光,但哪怕多出一文钱,老妇人都是开心的,都可以让她在绝望的日子里多一丝轻松。
彭老板回到了当铺里,在门口挂起了一个停止营业的木牌子。他把林夕和另外几个人叫了出来,“林夕,你出来!”
林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那里直犯嘀咕,“我感觉自己今天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难道是手镯?他也不可能知道啊,况且用的是我自己的钱。”
几个同事都在看着他。
“今天我打算收林夕为义子。”彭老板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等下老板,您,您刚说什么?义子?收我为义子?您确定没有搞错?”林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是的,我已无一儿半女,你虽然来我这里是最晚的,但我看你心性持正,做我的义子,将来这当铺就是你的了。”
“凭什么将当铺交给他,东家,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他资历老,业务熟练,都是从学徒跟着您,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这么多年,跟着您没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就连,就连当初…我们也没有离开,凭什么让他一个刚来没多久的毛头小子给我们当少东家啊。”
林夕心想,实在搞笑,自己对这个小小的当铺没有什么兴趣,想当初我们家老爷子逼着我接手巨大家产,老子都不稀罕,会看上这铺子。
“老板,首先呢,我可不是无家无主,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是有父母的,我很爱他们,他们也很爱我,我不需要认一个义父。其次呢,在我们老家那边是不流行认义父子这样的事情的,就算要认,没有得到父母的同意,是不可以随便就认的。”
彭老板好像早就料定会有现在这个局面,他没有过多的解释。
“这个事情我已经定了,除了他,谁有不服可以卷铺盖走人!”彭老板说完,屋子里瞬间安静了。
“老板,意思是我可以反对,如果我不愿意就可以不接受了是吗?”林夕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还是在线的。
彭老板拿出一张纸,“这是签过字的契书,还有另一个见证人的签字画押,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彭老板给他们每一个人都看了契书,然后收了起来,他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匆匆离开了铺子,几个伙计瞪了瞪林夕,愤然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