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同学们,我得走了啊。”十二点半了,我时间还挺赶的。
“恋恋,就要走了啊?”
“恋恋,你要上课就走吧,我们就不留你了。”
“对对,你去给班长那桌说一下。”
果然,同学们都是善解人意的啊。
“班长,我还有课,就先走了。”我拍拍班长的肩,男生们有的已经喝了很多酒了,“你们好好玩啊!别喝太多了啊。”
“宋恋恋,”温云脸颊绯红,喝得已经有点多了,“你就抛下我们尧尧走啦?我发现你是……是真的绝情……唔……”他没说完,就被江景尧捂住了嘴。
江景尧一脸紧张,脸腾的一下变得比喝了酒还红,看向我说:“那个,温云喝多了,不用理他……你不是要上课?”
“哦。”我也不知该作何反应,有点懵地应了一声,空气突然安静,气氛有点尴尬了,“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啊。”
我两下走出来,里面很热,站在在外面被风一吹,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唉呀,我还得赶着上课呢!
一节制图课上完,已经2点半了。
他们饭应该吃完了吧?我摸起手机,有几条未读消息,是许诺发的,就是告诉我他们吃完饭去××KTV唱歌去了,我想去也可以去。
去不去啊?选择恐惧症又来了。
叮咚。许诺又发了一条:“林桐也来了。”
“啊?我记得她吃饭没来啊?”
“对,她吃饭有事没来,唱歌有时间就来了。”
“哦。”
宋恋恋,你去什么去!三十张图画完了吗?就想着玩,一天天的。作业那么多,还拖着呢,再拖就到期末了,到时候挂科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就不去了。我又不会唱歌,还得写作业。”
“好。”许诺没劝我。
我大学学的专业是园林,我知道,这个听起来就是一个冷门专业,而且我们班好多同学也是调剂过来的,我上学期问了一圈,没几个是喜欢这个专业才填的。但是……我宋恋恋是谁?不走寻常路的小公主啊!现在嘛,又不是吃不饱饭的年代了,我当然要选一个结合自己兴趣爱好和特长的专业了。不过,我喜欢自然,喜欢艺术,喜欢文学,喜欢创造性的事情,以后呢,就想做一个园林设计师。
更好的是,我们这个专业,大学期间要出去实习写生的,学长学姐都给我们说了,什么厦门鼓浪屿呀,什么杭州西湖呀,什么西安华清宫呀,苏州园林更不用说了,全是国内一等一漂亮的地儿,还有大学教授给你做导游。爽不爽?简直爽翻了呀。
不过,那是后面的事了。想做设计师可不一点简单,设计师得画图吧?我这个准设计师现在的作业呢,就是抄图,老师说抄着抄着就会了。我祈祷他没有欺骗我们。
于是我拿出我的一堆工具就开始抄了。
抄得正热情澎湃,斗志昂扬的时候,老妈来电话了。
“喂喂喂?我买了空调,待会就回家安,你赶快把你房间窗台上东西收拾收拾,好方便人家出去放外机,听到没?”
“哦,好。”
我们家终于要安空调了!十几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马上去收拾,其实没什么,都是些高中的东西,没两下就收完了。然后,不知从哪里飘出来一张纸,习惯性地捡起来看看写的啥。好啊,原来是一封失败的情书。
叮咚,微信显示有新朋友。哪里是新朋友啊,明明是旧朋友。
“温云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别误会。”
我简单回了两个字:“没事。”
江景尧,你就这么害怕我误会吗?害怕我误会什么?误会你喜欢我么?对不起了,哲学家都说了,一个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这个人变了,这条河流也变了。现在的我变了,现在的你也变了。
失败的情书,第一句就是:江景尧,你不要多想,这可不是一封情书哦!
这是他满十八岁的时候,我写给他的信,打算放在礼物里面,给他。里面具体写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也不想打开再看,只记得喜欢他的意思表达得很隐晦。
但是尽管如此,后来我还是换了一张贺卡,写了几句祝福的话,这一封信也就被我藏起来了。
那时候的宋恋恋,很怂的。
他的生日宴会,我没敢去。就连礼物,都是叫许诺帮我送的。
那是高二了,我们早已不是“隔道同桌”了。我和江景尧做了一个学期的“隔道同桌”,后来是因为我成绩下滑,位置被别的女同学抢占了,才分开的。
其间,每次考试后,我问他:“你换座位吗?”
“不换。”
“还坐这里?”
“嗯。”
“为什么啊?”
他把手中的签字笔放下,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说:“这地方这么好,我不想换啊。”
“那你好哥们温云走了,你不和他坐一起啊?”
“我为什么要和他坐一起?”他觉得莫名其妙,“我当初坐这里又不是因为他,现在也没有理由要为了他走啊。”
“不是因为他,那是因为谁啊?”
“因为……”他盯着我,一下子憋住不说话了,脸都红了,可能由于长得白,所以脸红就特别明显,他终于憋出一句:“因为我自己!换座位多麻烦,搬来搬去的。”
“哦。”
高中的书和资料啊、卷子啊什么的很多,换位置都是桌子、椅子和装书的箱子一起搬,确实麻烦。
那时候的宋恋恋还不喜欢江景尧。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我忘了。都说了宋恋恋的词典里没有“恋恋不忘”这个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