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外
时:日
人:钱程、周家庆
钱程在余永利办公室外走来走去,不时看一眼紧紧关闭的门。
那扇门终于打开了,周家庆从余永利办公室里走出来。
钱程紧张地看着他。
周家庆似乎没看见他,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钱程跟在他后面。
钱程跟在周家庆身后,两人穿过整个办公区、经过市场部办公区,进了周家庆办公室。
第二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
时:日
人:周家庆、钱程
周家庆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
钱程关上了他办公室门,低着头,一口气地说。
钱程:我想好了。——你走了,我待在这儿也没意思了,余总本来就对我没有什么特别好感,如果吴胜飞当了道,我的日子会更不好过,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指望了。——我也不干了,现在就打辞职报告。——反正不是没地儿去,古静那边还等着我回话呢。
周家庆看着钱程,从兜里掏出那封辞职信,当着他的面撕掉,扔到纸篓里。
钱程不解地看着他。
周家庆:我不走了,你也不要走。
第三场
景:易宝办公室
时:日
人:窦凝、钱程、白桦丹
钱程从周家庆办公室出来,窦凝窜了出来。
窦凝:喂!
窦凝把钱程拉到办公室角落一处僻静的地方。
窦凝:你跟老周谈了些什么?
钱程:没谈什么。
窦凝:没谈什么在他办公室那么长时间?——不想说就算了。什么事都想瞒着我,真没劲!
钱程笑了笑。
钱程: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啊?都快成包打听了。
窦凝:错!——我是有关你的事都想知道,别人的事我才懒得管呢!
钱程:为什么?
窦凝:你是我的搭档,我得弄清楚你的动向嘛。——老周没事儿吧?
钱程:没事儿。
窦凝:你没事儿吧?
钱程:我能有什么事儿?
窦凝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
窦凝:这我就放心了——
钱程好笑地看着她。
钱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窦凝:我还以为你俩要辞职呢,——没事就好。
两人往外走。
办公室另一端,白桦丹朝他们走过来,见到钱程,白桦丹对他说。
白桦丹:余总这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做的够绝的。
钱程只是笑笑没说话,窦凝不解地。
窦凝:怎么了?
白桦丹:你还不知道?——老周兼任技术部经理了。
白桦丹走了,窦凝问钱程。
窦凝:这事儿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钱程没搭她的话,继续往前走。
窦凝:你回答我啊!
钱程站住。
钱程:知道了就是知道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到处传的?
钱程往前走,窦凝又追了上去。
第四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窦凝、钱程、吴胜飞、小李
两人走到市场部办公区,各人坐到自己位置上。
钱程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窦凝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想了会儿,走到钱程身边,凑近他小声说。
窦凝:我知道了——
钱程不以为意地说。
钱程:你知道什么了?
窦凝:我知道你跟老周在一起说了些什么了。
钱程笑了笑。
钱程:你累不累呀?就不能省点心?
窦凝:余总用声东击西的方法把技术部的老顾踢了出去,把因部门负责人的人事变动有可能带来的损失和混乱降到最低,而后让对他最忠心耿耿的周家庆接了老顾的位置,这一招实在是很漂亮,老周的确也是担任技术部经理的最佳人选。——问题是为什么余总的声东击西让全公司的人都信了呢?因为他并非是无风硬说有浪,老周其实真的不适合继续在市场部了,余总更不可能让老周同时担任这两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这只是权宜之计,所以——
窦凝说至此处,停顿下来,看着钱程。
钱程回避了她的眼神,不太自然地说。
钱程:所以什么?
窦凝看着他,趁他不备,在他头上打了个爆栗,又躲开了他的还击,得意地哈哈笑起来。
窦凝:瞧你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儿!真不够朋友,跟我还不说实话,怕我跟你抢呀?
钱程索性承认。
钱程: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压低了声音,稍带些许得意和高兴)周经理说他跟跟余总商量了,两个部门他一个人顾不过来,余总同意市场部设一个副经理的职务。——不过,他只说让我争取,也没说我一定能上。
窦凝:有机会就是好事呀——
窦凝还没说完,吴胜飞和小李说着话进办公室。
小李:我按你教我的,果真就把那个客户给说服了,他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吴胜飞:跟人谈判重要的不是顺着自己思路往下走,要多考虑人家会怎么想,人家需要什么,事情才容易谈成。
小李:嗯,——下了班后去后海喝两杯,我请客。
窦凝继续对钱程说。
窦凝:不管成不成,我都支持你。
吴胜飞和小李都听见窦凝的话,吴胜飞看了一眼钱程。
钱程笑了一下,没答话。
小李对窦凝说。
小李:你又支持他什么?
窦凝:你管得着吗?
第五场
景:公司茶水间
时:日
人:吴胜飞、朱孜孜
朱孜孜在茶水间煮咖啡,吴胜飞进来。
吴胜飞:好香啊!
朱孜孜叹了口气。
朱孜孜:真邪门,今天来见余总的人个个都要喝咖啡,今天我已经是第六次来煮咖啡了,你闻闻,我是不是混身都是咖啡味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咖啡店小妹呢!
吴胜飞笑着说。
吴胜飞:那家咖啡店有这么漂亮的小妹,矿泉水都可以当咖啡卖了!
朱孜孜一听此话喜形于色,伸出兰花指戳了他一下。
朱孜孜:你就是会说话!
吴胜飞随意地问。
吴胜飞:——听说周经理要兼技术部的经理?
朱孜孜:对呀。
吴胜飞:不会再有变化了吧?
朱孜孜:应该不会,昨天的部门经理会议上已经宣布了。
吴胜飞:他一人管着技术部和市场部,顾得过来吗?
朱孜孜耸了耸肩。
朱孜孜:这就是余总的事了。
朱孜孜把煮好的咖啡递了一杯给吴胜飞。
朱孜孜:这杯给你。
吴胜飞:谢谢。
朱孜孜端着咖啡杯出去。
吴胜飞手上拿着咖啡待在原地,若有所思。
第六场
景:钱程住处
时:夜
人:钱程、段锦
段锦扑到钱程身上,搂着他的脖子,钱程用劲想挣开她;段锦响亮地在钱程脸上亲了几下,这才放开他。
段锦:太棒了!我就相信会有这一天!
钱程有点消受不起的模样,推开她,自己坐到沙发上,段锦跟屁虫一样跟过去挨着他坐下,搀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憧憬地说。
段锦:咱们终于快熬出头来了!——你们公司市场部经理一个月能拿多少钱?那么大的公司,部门经理是不是应该拿年薪啊?
钱程把段锦推开,纠正道。
钱程:是副经理,不是经理。
段锦:副经理跟经理不就差一个字吗?当上副经理,离经理不就近了吗?——你才去了一年多,能当上副经理,已经够牛了!
钱程:八字还没一撇呢!谁都有希望,市场部那么多人,未必就轮得上我。
段锦:周经理已经说了要推荐你,这一撇就算是画上了!
钱程摇摇头。
钱程:没这么简单。——余总是个有主意的人,他会参考老周的建议,但未必会完全接受。
段锦:余总不是跟你关系很不错吗?
钱程:表面关系虽然处理的还行,可我也没看出来他对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再说我也不知道他跟别人的关系怎么样。
段锦想了想,问。
段锦:余总会不会在外面找个人来?
钱程摇了摇头。
钱程:——这个可能性倒不大,按老周分析的,如果余总要在外面找人,早就找了,现在让他兼着,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想在市场部现有的职员中选一个人提上来。
第七场
景:段锦宿舍外
时:夜
人:钱程、段锦
钱程骑自行车载着段锦到她的宿舍楼前停下。
段锦从车上跳下来。
段锦给钱程理了理衣领。
钱程:那你的意思,古静那儿我就不去了?
段锦:不去了。
钱程:SKY可是跨国大公司,论实力比易宝要大的多,去了那儿工资可比这儿要多。
段锦:SKY再大又怎么着,你去了不还是一小职员吗?做蛇头也比当龙尾强啊。如果说老周不干了,你辞职也还有点理由,现在老周都留你,你还辞个什么职啊!
钱程:问题是,这蛇头当不上怎么办?
段锦瞪了他一眼。
段锦:没出息!——不管怎么说,咱有机会是不是?——这节骨眼儿你别的什么都别管,只管在公司好好表现,我会尽全力做好你的后勤。——还有,咱朝远了看,该出的力咱出、该花的钱咱花,这个时候千万别省……
钱程叹了口气。
钱程:我们尽人力、安天命吧。
段锦看着他,坚定地说。
段锦:不!——有空出来的位置、还有前任的推荐,这样的机会千载难得,一定要把握住!
段锦还在说着什么,她的声音钱程已经听不见了。
钱程幻觉:他头上的紧箍咒又越箍越紧了。
回到现实,段锦还在对钱程说着什么,钱程回过神来。
钱程:——你刚才说什么?
段锦: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先弄清楚谁是你的对手。
钱程冲口而出。
钱程:——吴胜飞。
钱程幻觉:他和吴胜飞在拳击台上,相互虎视眈眈,只待裁判员余永利的哨子吹响就要开始博斗。
第八场
景:写字楼电梯口
时:晨
人:钱程、其他
钱程匆匆跑进写字楼。
电梯到了,等候在外的众人拥进电梯,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刹那,钱程赶到,冲进电梯。
第九场
景:电梯内
时:日
人:钱程、同事甲、其他
钱程站在电梯最靠门处,同事甲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钱程回头。
钱程:你早!
同事甲凑近钱程,小声在他耳边说。
同事甲:听说要从你们部门提一个人当市场部经理?
钱程一怔,疑惑地看着同事甲,再次纠正。
钱程:副经理。
同事甲洞悉一切地笑了一下。
同事甲: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了,把“副”字去掉不是早晚的事吗?
钱程也勉强地对他笑笑,附和着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问道。
钱程:你怎么知道?
同事甲:地球人都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第十场
景:市场部办公室
时:日
人:钱程、同事甲、吴胜飞、小李、其他
钱程和同事甲一起在前台打卡,而后进公司,穿过办公室,早晨人还没到齐的缘故,办公室里空荡荡的。
钱程进了市场部办公区,却不由得怔了一下,市场部办公区和其它部门象两个世界,大多数人都已经来了,他的座位那边,吴胜飞和小李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办公,只有他和窦凝的位置醒目地空着。
钱程抬腕看了看表,问小李。
钱程:小李,跟你对一下时间。
小李看着电脑屏幕。
小李:八点四十五。
钱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包。
钱程:没错啊,我还以为我的表出问题了,怎么今天大家都来这么早?
小李:你不也提前到了吗?
小李还在说些什么,只是嘴在动,钱程却已经听不见,他四顾着市场部提前投入工作的所有同事。
钱程(OS):公司里的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总是超过想象——,看来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个难得的升职机会摆在面前,甚至连他们也知道了——
画外音同时出现钱程幻觉:公司各个人相互交头接耳,朱孜孜、白桦丹、小李、同事甲、吴胜飞等等都在其中,一串串字符从一人嘴里飞到一个耳里,再从这人嘴里飞到另一人耳里……,最后字符飞向窗外,四处发散。
第十一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王老板、窦凝、驴小妹、其他
钱程和窦凝坐在一张餐桌上,王老板走过来,在钱程身边坐下,在他耳边说。
王老板:你们公司是不是要升一个人接老周的位置?
钱程吓了一跳,看着他。
王老板拍了拍他的肩,恳切地说。
王老板:这机会千载难逢,一定好好把握!
钱程:你也知道了?!
王老板还没回答,驴小妹接过话来。
驴小妹:我都知道了!
驴小妹说着将端来的两分煲仔饭来分别放在钱程和窦凝面前。
驴小妹:从昨天下午开始,不停地有人来这儿找王老板算能不能升职,大多数都是你们公司市场部的人!
驴小妹说完走了。
王老板冲着钱程嘿嘿笑着。
王老板: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算一卦?
钱程: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求不来。有什么好算的。
另一桌上客人甲挥手叫王老板。
客人甲:老板——
王老板:来罗!
王老板站起来,走之前对钱程神密兮兮地说了四个字。
王老板:千载难逢!
王老板说完颠颠地向客人甲走过去。
钱程看着他坐下、给客人甲敬烟,回过头来,笑着对窦凝说。
钱程:神经。
窦凝却看着钱程。
窦凝:你也,那个,啊?
钱程:什么?
窦凝:千载难逢,争取啊。
钱程:——你也,那个,啊?
窦凝:我没戏。——我就指着你了!
钱程笑道。
钱程:僧多粥少,难啊!
第十二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窦凝、驴小妹、其他
驴小妹手上拿着两个西北风味浓郁的布老虎过来,递给钱程和窦凝一人一个。
驴小妹:你们看我这玩意儿咋样?
窦凝:哇噻,好可爱呀!——小妹,这那儿买的呀?
驴小妹:我自己做的,我这玩意儿如果在网上卖中不?
窦凝学着驴小妹的话。
窦凝:中!当然中!
驴小妹:开个网上商店,不需要很多本钱、不需要付房租、不需要一定的上班时间,对不?
窦凝和钱程对看一眼。
窦凝:对啊。
驴小妹:我也想开一个。——平时下了班也没啥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钱程:欢迎欢迎。——你这玩意儿行倒是行,但还是需要商品的种类、品种多一些,就靠你自己做,也就是玩玩儿,挣不了多少钱。
驴小妹:货源的问题我已经想好了,我让我奶、我娘、我婶、我姨没事儿的时候就做,她们会做的东西可多哩,卖得出去就卖了,卖不出去也没啥损失,如果卖得好还可以让我们村子其她人做,货源不是问题。
窦凝:我看可以试试,肯定有不少人喜欢。
驴小妹:能不能请你们教我怎么在网上卖?
钱程:没问题,不过你得先有台电脑。
驴小妹一笑。
驴小妹:这个我知道。——网上做买卖也叫电子商务不是,没有电脑怎么电子商务?电脑我已经买了。
钱程和窦凝相视一笑。
窦凝:我们包把你教会。
驴小妹:那我就先谢谢你们了!
驴小妹心满意足地走了。
钱程举着那布老虎叫道。
钱程:小妹,你的老虎!
小妹大气地摆了摆手。
小妹:一人一个,送你俩的!
第十三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窦凝、白桦丹、驴小妹、其他
白桦丹进茶餐厅,看见钱程和窦凝在吃饭,朝他们径直走过来,坐在钱程身边。
白桦丹:今天出来慌慌张张的,钱包也忘了带——
钱程:——还没吃饭那,我请你。
白桦丹:谢谢。——下次我请你,——记得提醒我!
窦凝对钱程使了个鬼脸。
钱程对远处的驴小妹招了招手。
白桦丹拍了拍钱程的肩,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白桦丹:好好干!
钱程摇了摇头。
白桦丹认真地说。
白桦丹:——千载难逢呀!
窦凝“卟”地一下笑出声来。
驴小妹走过来。
驴小妹:还要点什么?
白桦丹:鳗鱼套餐。
驴小妹在点餐单上记下后离开。
钱程:大家都觉得是机会,就不一定是机会了。
白桦丹想了想,点点头。
白桦丹:有道理。
白桦丹看到钱程手边摆着的布老虎,一把拿了过来。
白桦丹:那儿来的?
钱程:驴小妹送的。
白桦丹:做的不错,造型也不错,虎头虎脑的,放在我家床头柜上正合适,我老婆肯定会喜欢,——(看到窦凝这边也摆了一个,伸过手去)如果是一对就更好了——
没等白桦丹拿到,窦凝已抢先拿到手里。
窦凝:这个是我的!
白桦丹的手伸了过去抓了个空,停顿了一下,伸出指头来点着窦凝的鼻子说。
白桦丹:瞧你瞧你,我就是看看,没说要你的嘛。
白桦丹把手上拿着的那个还给钱程。
白桦丹:还给你——
钱程:你喜欢就拿去吧。
白桦丹脸上笑开了花,对钱程说。
白桦丹:这怎么好意思呢?
第十四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夜
人:钱程、吴胜飞
办公室已空荡荡的,只有钱程和吴胜飞还坐在桌前。
钱程打量着他斜对面坐着的吴胜飞,吴胜飞意识到他在看他,抬起头来,钱程又迅速地把目光挪开,发恨地操作着鼠标。
钱程面前的电脑是个游戏的界面。
钱程(OS):加班谁不会?看谁熬得过谁!
吴胜飞关了电脑,收拾自己的东西。
吴胜飞:——还不走?
钱程关了自己电脑上的游戏界面,嘴硬地说。
钱程:我还有一会儿,你先走吧。
吴胜飞:一起吃宵夜?
钱程摇了摇头。
钱程:我还不饿。
吴胜飞走到钱程身边,对他说。
吴胜飞:你觉得咱俩之间,谁会赢?
第十五场
景:易宝前台
时:夜
人:窦凝
窦凝走进公司。
第十六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夜
人:钱程、吴胜飞、窦凝
接十二场,钱程装糊涂。
钱程:赢什么?
吴胜飞笑了一下。
吴胜飞:市场部经理的位置,如果真是要从市场部现有的人里挑一个出来,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你和我。——你和我,谁能赢?
钱程:你说呢?
吴胜飞:我!
钱程愣了一下,装出笑容来。
钱程:这么自信?
吴胜飞:你有些心虚。
钱程: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吴胜飞:没有吗?
吴胜飞看着钱程,钱程也看着他。
吴胜飞:我的业绩已连续三周排在你前面。
钱程:那又怎样?
吴胜飞看着他,笑了笑,耸了耸肩。
吴胜飞:——不怎么样。——好了,我走了,你继续加班吧。
钱程站起身来。
钱程:我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一起吃宵夜吧。
吴胜飞看着钱程,想了一下,却摇了摇头。
吴胜飞:我还是回家看球赛,还能看到结果。
吴胜飞准备转身走时,钱程叫住了他。
钱程:吴胜飞!
吴胜飞停住,看着他。
钱程:我们只是竞争对手,不是敌人。
吴胜飞看着他,眉毛往上挑了一下,表现出一个未置可否的笑容,而后离开了。
窦凝站在离他们的办公区很近的转角处,明显他们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吴胜飞离开时,窦凝闪到了一边,吴胜飞没有发现她,走了。
第十七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夜
人:钱程、窦凝
钱程对着电脑发呆。
窦凝走了进来,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
窦凝:你怎么还没走啊?
钱程被惊了一下,看清楚是她舒了口气。
钱程:吓我一跳,你怎么回来了?
窦凝:回来看看你走了没有。一天八小时耗这儿还没耗够啊,余总已经走了,你也早点走吧,再待着也没意思了。
钱程:这话说的。——我加班跟余总走没走有什么关系啊?
窦凝对钱程“哼”了一声。
窦凝:有这么多班好加吗?
钱程没好气地说。
钱程:一天八小时看着我还不够,下了班还要来骚扰我。——你要实在闲得慌,能不能交个男朋友?
窦凝:也行,你帮我介绍一个。——也许我有了男朋友,就不骚扰你了。
钱程:这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儿,谁敢招惹你呀。
窦凝:你以为呢?本小姐真想找,追我的人从建国门能排到朝阳门去!
钱程:你就吹吧你!
第十八场
景:写字楼天台
时:夜
人:钱程、窦凝
钱程和窦凝站在写字楼天台上,四周高楼矗立,不远处的立交桥灯光璀灿。
钱程深深吸了口气。
窦凝:人家早到你早到,人家加班你加班,你做的也忒没劲了。
钱程:——我自己也觉得挺没劲的。
窦凝:知道吗?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背后议论你,说的话可不那么好听。
钱程笑了一下。
钱程:知道,不就是说我想升职想疯了吗?——没关系,我都想明白了,我就是想升职,谁愿意笑话就笑话去吧。
窦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往上爬的上班族也不是称职的上班族!——想升职没有什么好被笑话的,是你的做法让人笑话。
钱程:我的做法怎么了?
窦凝:老板总是会对能给他创造最大利益者委以重任,你想升职,要跟人比的是业绩,不是比谁上班早谁加班多,加班多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再说了,加班得加出业绩来才叫加班,你以为坐那儿就是加班了?整天加班又没成效,老板只会觉得你是个笨蛋,说不好还要嫌你费电呢!
钱程自语道。
钱程:业绩——
窦凝:对,业绩,业绩是最好的发言者,老板看重的永远是业绩,业绩做上来了,什么都好说。
钱程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说。
钱程:真累。——有时想想不就是有个升职机会吗?什么了不起的,费这么多心干什么?!真像个跳梁小丑。
窦凝看了他一眼,爽朗地说。
窦凝:伟大领袖***教导我们,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两人笑起来,钱程补了一句。
钱程:——与己斗其苦无边!
第十九场
景:车上
时:日
人:莫瑜德、余永利、周家庆
莫瑜德开车,余永利和周家庆坐在后排。
余永利:昨天我碰到几个技术部的职员,跟他们聊了几句,他们对你这个新上司映象都好得很哪。
周家庆:唉,不都是随便那么一说吗?
余永利:说真话还是说假话我听得出来。——他们说,你每天都会陪着加班最晚的那个人一起离开公司,——就冲着这点,他们都很感激你,觉得你是个好上司。
周家庆:搞技术的人大多简单,只要你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会为你用尽全力。——当年你也是这样的,公司刚建立那会儿,每次我加班,不管到多晚,你都等着我。
余永利看着周家庆。
余永利:我很珍惜我们的交情,我也希望你对我的信任不要改变。
周家庆点了点头。
余永利:——新招的这批人怎么样?
周家庆:有几个挺不错的。
余永利:抓紧时间让他们尽快能独挡一面,过段时间我可能还要从你那儿抽几个人走。
周家庆:抽几个人走?抽到那儿去?
余永利想了想。
余永利:……我想的还不太成熟,回头想清楚了再跟你仔细说,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周家庆:好。
第二十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周家庆、朱孜孜
余永利和周家庆两人往余永利办公室走,经过朱孜孜坐位时余永利对她说。
余永利:来两杯淡点儿的绿茶。
余永利推开办公室的门,让周家庆先进去。
余永利和周家庆进办公室,周家庆坐到沙发上;余永利走到桌子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烟来递给周家庆。
余永利:别人送的,你拿去吧。
周家庆:——我就不客气了。
余永利也坐到沙发上。
周家庆:还有一件事,得尽快解决。
余永利:你说。
周家庆:市场部经理的人选还是早点订下来较好。——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看谁能接任我的位置,心态有点不稳。
朱孜孜端着托盘进屋,把两杯茶分别放在余永利和周家庆面前,听到周家庆说的话后,并没有马上出去。
余永利看朱孜孜还站在旁边,对她说。
余永利:这儿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吧。
朱孜孜只好出去。
余永利对周家庆说。
余永利:你还是认为钱程合适这个位置?
周家庆点了点头。
余永利:钱程进公司这一年来成长的很快,跟他刚来的时候变化很大,他很踏实也还算聪明;但跟吴胜飞比起来,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有点太正了、太规矩了,吴胜飞脑子更灵活一些,而市场部这种地方可能需要更有创造力的主管。——你会不会因为对吴胜飞的陈见,影响了对他的判断?他最近一个月来业绩可一直在钱程前面。
周家庆:我承认业绩非常重要,但作为考核一个部门主管的唯一指标有点不合适,人品还是很重要的方面。
余永利:还不至于涉及人品这么严重的问题吧?
周家庆:我对他始终有不好的感觉。——就拿业绩的事来说吧,咱们都知道,在主页上推出的商品销售额一定会大幅提升,吴胜飞负责的版面连续一个月都挂在主页的醒目位置,难道这真的是巧合吗?——这件事我跟JACK沟通过了,他说少数服从整体,对运营部的统筹安排我没有资格发表意见,但这样做对别人不太公平。
余永利:这件事JACK已经跟我说过了,他的确有他的理由。
周家庆有点不高兴地说。
周家庆:找出理由不难。——我不是要说JACK,咱们都了解JACK,他是个直脾气没什么心眼。老实说,通过这件事我对吴胜飞更有看法了,他跟JACK是老乡、关系好,我觉得他利用了JACK,在这个敏感时期,JACK在帮他的忙。
余永利笑了一下。
余永利:我知道。——虽然Business is Business,在一定范围内,我接受感情因素存在的合理性,JACK并没有出格。另外,吴胜飞能有办法让JACK给他帮忙,我反而觉得这是他的另一优点,表明他知道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
余永利喝了一口茶。
余永利:所以我也不想干涉JACK,我更有兴趣看看钱程能不能意识到这个问题,进而能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十一场
景:运营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小马、JACK、吴胜飞、其他
钱程进市场部办公区,径直朝小马走过去。
钱程:小马,不是说好了这个月在买卖街的主页推女性饰品吗?怎么还是数码呢?
小马朝一边的办公室指了指。
小马:JACK的意思。
隔着玻璃隔断墙,钱程见到吴胜飞在JACK的办公室,两人在谈着什么,JACK很开心地笑起来。
钱程的脸色沉了下来。
钱程:我去找JACK。
钱程朝JACK的办公室走去。
JACK送吴胜飞从办公室出来。
钱程迎了上去。
钱程:JACK。
JACK:找我?
钱程点了点头,看了眼吴胜飞。
吴胜飞识趣地说。
吴胜飞:你们有事,我先走了。
看吴胜飞走了,钱程对JACK严肃地说。
钱程:JACK,这样做不公平。
JACK笑着拍了拍钱程。
JACK:这么严肃,什么事不公平?
钱程:我们的主页上已经连续一个月都在推广数码产品,上周你们不是答应了我要配合我的活动,从这周开始主推女性饰品吗?
JACK:你说的是这个啊,这个问题我们有我们的考虑。——虽然女性饰品的交易量大,单笔交易额却很小;而家电和家居这个部分,交易量虽然少一点,交易额却要高很多。从统计的数据看,每五笔女性饰品的交易额才能和一笔数码产品的交易额持平,所以我们认为还是要重点推广数码。
钱程:你这个说法没有说服力,一个商场不能既要卖利润高的商品也要卖利润低的商品。而且就女性饰品来说,它的市场是非常大的,如果做好了,它的量变必然会产生质变,交易额肯定会迅速往上走……
JACK笑道。
JACK:你说的有道理,可我们运营部也有业绩考核指标,我们谁也不知道质变究竟在那个点发生。
钱程:因为你们同意了这周开始主推女性饰品,我才安排在下周进行一次女性创业者的培训活动,你们网页不配合,活动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这样真的让我很被动。
JACK皱了皱眉。
JACK:——这事儿我已经跟余总说过了,跟老周也说了,他们都是同意的,老周没跟你说吗?
钱程:说了,老周说让我跟你协商一下有没有其它办法。我的培训计划都做好了,现在……
JACK打断了他。
JACK:下个月,下个月一定配合。——我现在还有些别的事儿……
JACK说完欲回自己办公室。
钱程叫住了他,努力心平气和地说。
钱程:JACK,我想问你一句,你这么做有没有个人原因?
JACK半笑半认真地说。
JACK:——我做事向来公私分明。
第二十二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窦凝、吴胜飞、小李
钱程回到市场部办公区,看他精神不振,窦凝迎上前去,小声问。
窦凝:JACK没同意?
钱程点了点头。
钱程看了吴胜飞一眼,拿起桌上的水杯出去。
窦凝也看了看吴胜飞,对他说。
窦凝:哎,你把肉吃了也得让我们喝点汤吧?
吴胜飞笑了笑,没说话。
窦凝:JACK跟你关系好也不能这样吧,怎么能连续一个多月把你的数码放在首页,怎么也得给我们留块地吧,我们下周还有个培训活动呢。
小李得意地插嘴道。
小李:我们的交易额比你们高呀。
窦凝:连续把我们放在首页推广两个月试试,我们肯定会超过你们。
吴胜飞: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较劲的。——而且JACK并没有特别照顾我,公司下个月主推的是家电家居专题,我们的数码跟这个专题比较靠。
窦凝:这种说法太牵强,女性饰品里不也有家饰的内容吗?——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个月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吴胜飞:要不,你调我们这一组来算了。
小李:对呀,你调我们这边来吧,我们这边会员越来越多,真是忙不过来了。
窦凝看着他俩,摇了摇头。
窦凝:我那儿也不去。
吴胜飞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小李:我们是为你好,你不来以后可别后悔。——我看你趋势有点可疑,提醒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窦凝挑起眉毛。
窦凝:你什么意思?
小李: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
窦凝随手拿起手机欲朝小李砸过去。
窦凝:让你胡说!
小李缩起脖子,吴胜飞眼明手快伸手按住了,把手机还给窦凝。
吴胜飞:钱多也不能这样糟蹋东西,要扔也捡个不值钱的扔啊!
窦凝对小李说。
窦凝:——这次饶了你!
第二十三场
景:公司饮水间
时:日
人:钱程、窦凝
钱程捧着杯子在想着心事,窦凝进来。
窦凝走到他面前,看着他。
窦凝:不高兴了?
钱程叹了口气,不满地说。
钱程:JACK简直就是目光短浅,他就看到了数码产品的单笔交易额大,怎么就想不到女性饰品的潜在市场有多大,市场市场,不推广不培育,哪来的市场!——不行,我得找余总说说去。
窦凝看着他,叹了口气。
窦凝:不是JACK不了解市场,而是你不如吴胜飞有个好人缘。——全公司谁不知道现在是市场部的关键时刻,大家都在私下看着你和吴胜飞到底哪一个能上来,人家JACK就是明摆了要支持吴胜飞,你看不出来?
钱程:我当然看出来了,所以我要找余总说嘛。
窦凝:我老天,钱同学,你怎么还这么幼稚?你去找余总说?咱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理了你这茬,JACK肯定有一大堆理由说明推广数码产品的必要性,你的问题不能得到解决,反而跟JACK把仇给结上了。
钱程:又要把业绩弄上去,运营部又不支持,我怎么办?
窦凝:没有好办法就先忍一忍,该干嘛干嘛,别受他们影响。
第二十四场
景:钱程住处
时:夜
人:段锦、钱程
钱程坐在电脑前打游戏,游戏里的武士过关斩将,勇猛无匹。
段锦过来拎起钱程的耳朵。
段锦:到时间了!
钱程继续操作着。
钱程:别捣乱,再玩一会儿,一会儿这关就过了。
段锦:不是说一小时吗?都过了十分钟了,这么大的人怎么一点自控能力也没有呢?不提醒你,你玩起来就没完!——这叫玩物丧志!
钱程:别扣大帽子好不好?
段锦:怎么是我扣大帽子?——不知道看看书,学习学习,尽把时间花虚拟世界,还不叫玩物丧志?——就算在这里面当了天下第一大英雄,现实世界里你还是什么都不是!
段锦伸出手来在钱程的电脑健盘上乱拍一气,钱程急的要去拿开她的手,已经晚了,屏幕上的英雄在数人围攻下丧命。
钱程气得转过头来盯着段锦,段锦更厉害的目光盯着他。
钱程幻觉:段锦手里拿着一副鞭子,在他面前抖动着。
钱程泄了气,懒洋洋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沙发前的茶几上堆着一摞书。钱程一本本拿起那些书,念着书名。
钱程:高效能人士的九个习惯、白领手册、职场必读、摸透老板心、职场七十二计、什么样的员工最受欢迎、职场潜规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推销保险还得看这种书?
段锦:我是买来给你看的。
钱程:你饶了我吧,我不喜欢看这样的书。
段锦:在公司混当然得懂些办公室政治。
钱程:我们公司是业绩第一,一切都要靠业绩说话,搞这些玩意儿没用。
段锦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翻到一页,念道。
段锦:谦虚点。——针对你这种错误观念,书上说了,一个好汉三个帮,一根篱笆三个桩,业绩要搞上去光凭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也要懂办公室政治。
段锦又拿起一本,念道。
段锦:公司内的关系往往是错综复杂的,像特务接头似的单一关系不仅脆弱而且危险。一旦上游的关系链发生意外崩塌,你的职场生涯就不得不密布阴云。——你看这段,写的多好,可不就是这样吗?你想想,如果当初老周真被余总踢走,你会是什么命运?
钱程听着,没有说话,但坐正了一些。
段锦继续念道。
段锦:聪明的方法是学习爬墙虎的生长方式,爬墙虎从来不是沿着垂直向上的一条轨迹一直攀登,而是伸出大量倾斜向上的分枝来分解迅速增长的枝叶重量。如果没有这些横向的分枝,不仅爬墙虎的生长速度会受到制约,而且必定会大大增加一头栽下的可能性。
在段锦的念书声中,钱程想起吴胜飞和JACK在一起的样子。
(闪回)
吴胜飞和JACK谈笑风生的样子。
窦凝对他说:不是JACK不了解市场,而是你不如吴胜飞有个好人缘。
段锦继续念书。
段锦:——职场上重要的不仅是上下级之间的关系,老板很难提拔一个只有他自己说好的人,奸巨得道之处在于他构建的势力体系远比忠巨的强大——
钱程去拿段锦手里的书。
钱程:——你看的什么书?
段锦:怎么样,说的有道理吧?
段锦把书递给钱程。
段锦:《职场百宝囊》,给,好好看看。
钱程把书拿过来翻了两下,想了想,还是扔到了一边。
钱程: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没用。
段锦把他扔到一边的书又捡回来,塞到他手里。
段锦:任何时候想到做任何事都不晚。——我命令你看!——(段锦指了指茶几上的那一摞)一共是七本,一天一本。
钱程:我每天上班已经够辛苦了,你就不要折磨我了——
段锦:买这些书花了一百多,不看你对得起人民币吗?——每本看完后写一篇五百字以上的读后感,写得好的每篇奖励一百块,写得不好的扣一百。
钱程幻觉:他在灯下捧书夜读,段锦把他的头发系了个绳子吊在天花板上,手上还拿了个大锥子,对着他的大腿。
第二十五场
景:电梯内
时:日
人:钱程、窦凝
钱程刚进电梯,看见外面窦凝喊着“等等”往这边跑过来,钱程赶紧按住开门键让她进来。
电梯门一关上,窦凝就兴冲冲地说。
窦凝:JACK这家伙,让他跟我们为难,遭报应了!
钱程:JACK怎么了?
窦凝:他这次算是糗大了!运营部的人每年都分别在北京、上海、深圳三个地方搞一次员工培训,这一次轮到在北京这边组织。
钱程:员工培训这种事还能难倒JACK?
窦凝:不是培训难倒了他,是培训地点难倒了他。——JACK上个月就跟悦安酒店签好合同,租用他们的多功能厅做一个星期的培训,并交付了10%的定金,可今天悦安的人突然来电话,说要提高50%的租金,否则宁可按协议赔偿10%的违约金,也不租给他了。
钱程:为什么?
窦凝:JACK听说了这事当时就急了,后天培训就要开始,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如果重头再来,损失先不说,这脸先就没地儿搁了。
第二十六场
景:易宝办公室
时:日
人:钱程、窦凝
钱程和窦凝从电梯走出来,边往办公室走边继续议论JACK的事。
钱程:悦安怎么说也是一个四星级酒店,怎么能这么不讲信誉呢?跟他打官司啊!
窦凝:JACK那脾气,跟你想的差不多,当时就去找悦安的总经理,见面就指责人家违约,要求人家履行合约,否则法庭上见,可人家早有准备,他这么一说反而没有商量余地了,人家那总经理当场就说乐意奉陪。——JACK没办法,只好把这事汇报给了余总,可余总不管,让他自己解决,JACK正在办公室发脾气呢,——活该!发脾气有什么用!——运营部的人这几天惨了!
窦凝有些幸灾乐祸,钱程却站住了在想着什么。
钱程:窦凝——
窦凝看着他。
钱程:你说如果我们能帮JACK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跟他缓和关系的好机会?
窦凝:当然!现在谁能给他摆平这件事,让他两肋插刀他也愿意。
窦凝已意识到钱程的用意,不再幸灾乐祸,等着他往下说。
钱程:你能不能找到关系,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悦安不愿意租给我们?
窦凝想了想。
窦凝:……打听消息应该不太难。
第二十七场
景:写字楼天台
时:日
人:钱程、窦凝
窦凝在打手机。
窦凝:……嗯,……哦,……是这样啊,……谢谢,……再见!
在她打电话时,钱程一直在关注地看着她。
窦凝放下电话,对钱程摇了摇头。
窦凝:是一家外资公司插了一杠子,他们想临时租用悦安的多功能厅,因为已经租给了JACK,悦安开出了比给我们公司报价高出100%的报价,本来是想把对方吓走,没想到对方完全接受,于是饭店就想毁约了。——看来让悦安改主意很难,我的朋友没办法。
窦凝看着钱程,钱程没有说话。
窦凝:算了吧,这忙我们帮不上,和JACK的关系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好好建立吧。
钱程想了会儿,对窦凝说。
钱程:……你先下去,让我再想想。
窦凝看了钱程一眼,走了。
钱程看着手里的手机,按下了几个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第二十八场
景:何生亮办公室
时:日
人:古静、何生亮
古静坐在何生亮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在与何生亮谈话。
何生亮:这事你怎么办我不管,我只要结果。
古静:恐怕得花点时间,还得花点钱。
何生亮:都没问题。
放在茶几上的古静的手机响了。
古静接手机。
古静:你好,……知道是你,……什么时候过来?
古静看了何生亮一眼,走到窗边去接听电话。
古静:……悦安饭店?……认识倒是认识,……有什么事吗?……这样吧,先让我想想,回头给你电话。
古静挂了手机,站在那儿想着什么事。
何生亮走过来。
何生亮:谁的电话?
古静:原来易宝的同事,在市场部负责买卖街,就是我跟你说过想把他挖过来的那个。
何生亮:很好,他如果过来,我们对易宝现在的情况就更情楚了。
古静摇了摇头。
古静:他不来。
何生亮有些意外。
何生亮:是嫌我们给的薪水不够吗?
古静摇了摇头。
古静:不是。我给他开的价比他在易宝拿的多30%,这对他已有足够诱惑力。
何生亮:那是为什么?
古静:他说舍不得走。
何生亮笑了笑。
何生亮:一个小职员,能抵挡得住多30%薪金的诱惑,很不容易啊。
古静:他让我给他帮一个忙,我帮不帮呢?
何生亮:对咱们有损失吗?
古静摇摇头。
何生亮:帮。——正因为他拒绝了我们,我们更应该帮他,他会永远记着欠我们的情,说不定那一天我们会需要他。
第二十九场
景:悦安总经理办公室
时:日
人:古静、范总、钱程
古静、钱程坐在范总办公室的沙发上。
范总:古小姐,咱们是老熟人了,过去咱们合作的一直都不错,你不是去SKY了吗?我这跟易宝的事,跟你没关系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们经营压力很大啊,不能放着钱不去挣吧,请你理解我的难处啊。
古静:我理解。换了我,或许也会这样做。你是饭店的老总,当然要为饭店着想,在商言商嘛。——不过,我今天来,虽说主要是帮我这小兄弟做个说客,另外也想跟您提几点建议,希望您能考虑。
范总:请指教。
古静淡淡一笑。
古静:首先,您涨幅这么大,超出了易宝的预算,他们很难接受,肯定不租,您不仅要赔偿违约金,而且永远失去了易宝这个客户;其次,这事如果上法庭,虽然您在经济上不会有什么损失,但对一个星级宾馆来说,可能不是一件好事;最主要的是最后一点,我听说这次易宝的培训,已经邀请了各地的许多媒体,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如果因为你们的违约造成了易宝对培训地点时间的另行安排,他们在向媒体解释时,可能会对你们不利。
范总听着陷入思考,没有说话。古静停顿了一会儿,观察着范总的表情,继续说。
古静:相反,如果易宝的这个培训继续在你这里办,对你们可能是个很好的广告宣传机会,你们平时花再多的钱,也不一定能取得这样的广告效果。
范总:正因为易宝是我们的老客户,我们当初给的报价实在是太低了。
古静对范总说。
古静:今天我该说的话都说了,当着您的面,对我这位小兄弟也有个交待,决定还是您来拿。——你放心,不管您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都不影响我和您的关系,我们SKY有什么活动,我还是会先考虑您这里。
范总看着钱程说。
范总:你把名片放到我这里,今天下班以前,我给你答复。
钱程欣喜地看了眼古静,古静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钱程拿出名片来,双手递给范总。
第三十场
景:悦安饭店大堂
时:日
人:古静、钱程
古静和钱程从电梯出来,往外面走去。
古静:范总九成已接受我的意见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当时就答应你。
钱程显然也很有信心。
钱程:我看范总的态度也觉得他会同意的。——古静姐,你刚才跟范总说的真好,如果我是他也一定会被你说服了,其实想想你说的都是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JACK就跟他谈崩了呢?
古静站住。
古静:看来JACK的脾气一点都没改,我都能想得出来,他一听说租金要涨50%,一定是当时就火冒三丈,而且还是对方毁约亏着理,JACK一定就去直来直去跟人斗,没给人家留余地,结果把自己也弄得很被动。——在职场上,就算自己完全占着理,有时还是免不了会发生冲突。对待冲突,有人不管自己对不对,总是先妥协退让,这叫没有原则性,这种人很难在事业上取得成功;有人宁折不弯,总是与人斗,结果很容易弄得两败俱伤。
钱程想着古静的话。
钱程:这两种做法都不可取。像你刚才那样,处处站在范总的立场分析问题,以退为进,让他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你的建议,才是聪明的做法。——这就是“以柔克刚”,“不战而屈人之兵”。
古静对他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古静:记住,没有不能交流沟通的客户,只有不正确的交流与沟通方式。——回去准备让JACK领你的情吧。
钱程不好意思地说。
钱程: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古静:以后我有事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不要推哦!
钱程:肯定的肯定的,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尽管说。——我欠了你这么多情,就怕没有还情的机会。
古静:别着急,会有机会的。
第三十一场
景:悦安饭店大门外
时:日
人:钱程、古静、门僮
钱程和古静一起走出大门,在门口等候出租车。
古静:——说真的,你不愿意来SKY,我很失望。
钱程:对不起。
古静:别这么说,工作的事必竟是大事。
钱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其实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工作,可……
古静:人各有志,我不能强求你。
一辆出租车开到,门僮给古静拉开车门。
古静上车后,还是补了一句。
古静:——什么时候你改变主意了,还是可以随时找我。
钱程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场
景:JACK办公室
时:日
人:JACK、小马、钱程、职员甲
JACK正在对小马说。
JACK:——时间地点另行安排,今天一定要确定培训延期的事情通知到每个人,别让大家白跑一趟,看我们的笑话。
JACK又对职员甲说。
JACK:你,马上联系律师,向悦安提出起诉。
职员甲:我已经跟公司法律顾问咨询过了,对方已同意按合约付给我们赔偿,打官司对咱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JACK生气地说。
JACK:那点赔偿算个屁!——打!这帮不讲信誉的孙子,这官司我跟他们打定了!
门被敲响。JACK没有搭理,门又被敲了几下。
JACK不耐烦地说。
JACK:门没关,进来!
钱程推门进来,JACK看着他,不客气地问。
JACK:——你来干嘛?
钱程:JACK,悦安的范总来电话,同意按原合同执行,请你明天派人过去一起布置会场。
屋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钱程:我的话带到了,具体的事你跟范总沟通吧。
钱程说完离开了JACK的办公室。
第三十三场
景:JACK办公室外
时:日
人:钱程
钱程从JACK办公室出来,给JACK带上办公室门。
钱程脸上露出笑容。
第三十四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窦凝
钱程和窦凝坐在一起吃饭。
钱程:我觉得这件事最有收获的是我,一是帮了同事的忙,二是跟古静又学到了不少东西。只要交流和沟通得当,许多看上去不容易解决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古静今天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
窦凝:哪句话?
钱程:她说“没有不能交流沟通的客户,只有不正确的交流与沟通方式”。不止是客户,和同事之间也是一样的道理,我平时就光想着自己手头上的那点事,没注意跟别的部门建立关系,所以在关键时刻也不容易得到别人的支持。——这事也给我提了个醒,以后得多跟其他部门的人走动走动。——你也是,以后注意点。
窦凝有些酸溜溜地说。
窦凝:行了行了,别拿古静的话来教育我,你崇拜她,我可一点都不。——你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感觉吧?
钱程正色道。
钱程:——不许瞎说啊,她是我姐!
窦凝撇了撇嘴。
窦凝:——现在流行姐弟恋。
钱程端起自己的餐盘站起来欲离开。
窦凝赶紧拉住他。
窦凝:没劲了吧?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吗?——你还是个男的不是,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钱程:你拿我开玩笑没关系,拿别人开玩笑绝对不允许!
窦凝看他很认真的样儿,赶快转弯。
窦凝:我错了我错了,我向你认错,以后再不拿你姐开玩笑了。——(冲钱程狠狠地低声威胁道)还不给我乖乖坐下来,我就喊非礼了!
钱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重又坐下来。
第三十五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窦凝、驴小妹、王老板
钱程和窦凝继续边吃饭边交谈。
窦凝:你帮JACK把这么棘手的事搞定了,怎么不顺便跟他提出一下在主页给咱们找个地儿呢?
钱程:刚给人帮了忙马上就让人回报,我成什么了?
窦凝:这种事有什么好羞答答的,一报还一报不是很正常吗?——不然,你凭什么帮他呀?
钱程:交情在那儿就行了。——你吃完了吗?
窦凝扯过桌上插着的纸巾擦了擦嘴。
窦凝:——吃完了。
钱程招手叫来驴小妹。
钱程:小妹,买单!
驴小妹跑过来。
钱程:多少钱?
驴小妹摇了摇手。
驴小妹:不用了。
钱程和窦凝都奇怪地看着她。驴小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驴小妹:这一顿我请你们吃。
窦凝:别,我们怎么能让你请呢?
钱程已掏出钱包。小妹眼明手快地上前按住他还没打开的钱包,急切地说。
驴小妹:你们就让我请你们吃一顿饭吧,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钱程和窦凝都愣住了。窦凝小心地问。
窦凝:小妹,出什么事了?
驴小妹笑了。
驴小妹:我辞职了!
钱程:辞职了?为什么?
王老板走过来。
王老板:托你俩的福,易宝网多了个创业小妹,我失去了一个优秀员工。
小妹接下话头说。
驴小妹:你们帮我在网上开的那个小店,除了卖工艺品我又进了一些老家的土特产,现在生意越来越好,我想干脆好好做一做。——反正做这个只要有台电脑,在哪儿都无所谓,我准备回家去了,一是方便准备货源,二来也不用离开家一个人在外面漂着了。
王老板:虽然我是舍不得小妹走,但说句实在话,既然哪儿都能挣着钱,干嘛要背景离乡啊?
窦凝握住小妹的手。
窦凝:祝你成功!
小妹红着脸,有些兴奋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用力点了点头。
驴小妹:等我做出名堂了,当上老板了,请你们去我老家玩。
王老板:小妹,你现在已经是老板了,在网上你不也有店了吗?
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
第三十六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JACK、周家庆
余永利把窗边摆着的一盆绿植的黄叶摘下来,对站在他身后的JACK说。
余永利:——是吗?钱程把这件事解决了?——这我倒没想到。
JACK:现在培训可以按原计划进行了。
余永利点了点头。
余永利:挺好。就这样吧。——他没跟你提什么要求?
JACK怔了一下,一时没有明白余永利的意思。
余永利笑着说。
余永利:他这个月的业绩不太好呀——
JACK明白过来,摇了摇头,正色说。
JACK:他没有提任何要求,提了我也不会同意,下个月的页面计划都已做好了,不能改变。他帮助了我,我很感激,但我不会用工作来做交易。
周家庆突然推门进来,看到JACK在余永利办公室。
周家庆:对不起,不知道你们在谈事,我一会儿再来。
JACK:我的事已经说完了,马上走,你们谈——
JACK离开余永利办公室。
余永利:什么事儿?
周家庆:我下个月想抽时间到上海和深圳的分公司巡检一遍,这次出去最少也得十多天,技术部这边的事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我想走之前,把市场部下个季度的推广计划定下来,你觉得这个计划交给谁来做比较合适?
余永利想了想,低声自语了一句。
余永利:市场部经理的人选问题,不能再拖了。
余永利转过头来对周家庆说。
余永利:让钱程和吴胜飞,每人做一个方案。——公平、公开竞争,输赢谁都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