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下班,等孟瑶收拾好东西,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公交车里宽敞得很。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看向窗外,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成群结伴,唯有自己形单影只。
公交车进站,站台旁有个蛋糕店。她看见后没有多想,车门一开就提步下去了。店里的蛋糕都很漂亮,她指着一个粉色桃心的蛋糕示意店员打包。
“请问寿星多少岁生日?”店员问。
孟瑶想了想说:“十八!”
店员挑了个数字蜡烛麻利地打包好,孟瑶付过钱,拎着蛋糕出门。
出了电梯,从包里摸出钥匙,头一抬,却看见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侧脸清晰分明,她手一松,啪的一响,蛋糕应声落地。
她以为以他的个性,她若不先低头,他是绝对不会再来找她的。毕竟从前她弄坏了他的模型、看坏了他的书时,他都会气呼呼地一副再也不理她、由着她自生自灭的架势。每一次,都是她按捺不住,厚着脸皮颠颠地去缠他,讨好、道歉、赔小心,费尽了心思之后,他冷着的那张脸才会慢慢有了温度。
门前的人听到动静,扭头看了过来。他的眸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接着低头掐灭了手上的烟,这才迈开步子朝她走来。
一步,一步,孟瑶听见自己的心配合着他步子的节奏,扑通,扑通,狠狠地砸着胸口。
“回来了?”孟一凡弯腰拾起地上的蛋糕,提在手里,“吃过晚饭没?”
“吃过了。”孟瑶答道。
“不请我进去坐坐?这么久没见,你都没什么话跟我说吗?”孟一凡问。
孟瑶想了想,“出去坐坐吧,屋里太乱了。”
“好。”孟一凡点点头,伸手按亮电梯。
这一次他开了辆SUV,车内空间宽敞,孟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坐好。她不说话,孟一凡也不出声。孟瑶心想,这样也好,要是说着说着冷了场,只怕更尴尬。她索性扭脸看向车外。路灯莹莹,明珠般悬在夜空里,闲着也是无聊,她干脆开始数路灯。一盏两盏三盏……数字越来越大,眼皮越重,灯柱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待她意识清醒时,车里只有顶灯幽幽地亮着。
身上盖着件外衣,她拿在手里,正要推门下车,车门却被先一步拉开,有人站在门外问:“醒了?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接着车顶就被人伸手护住。
“还好。”孟瑶弯腰下车,站定后一抬眸,眼前的建筑让她不自觉地吸了口气。
暮色,有多少年没有来过了?想着孟一凡才中标建这块地时,她就嚷嚷着要入会了。孟一凡根本没理会她,后来却冷不丁递给她一张卡,说是入会凭证。她欢喜地收好,结果那玩意儿后来就没派上什么用场。
“进去吧,外面冷。”孟一凡接过她手里的外衣挂在手臂上,又从后座里提出蛋糕,这才领着她朝前走。
“没带会员卡也能进吗?”暮色的一号包厢从不对外开放,只是孟一凡自己私用,招待朋友或者接待贵宾。她故作正经地说,“还有,这里消费可高了,我身上的钱可不多,先说好,真能进去,我只管吃喝啊。”
孟一凡眸光微闪,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捣什么蛋!”
“哎呦。”孟瑶捂住他敲的地方,痛苦道,“哥,你怎么就知道欺负我,我不管,今晚一号包厢归我,你说过的,谁当寿星谁最大,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难得气氛这么好,她不想又弄糟。
“好,都依你。”孟一凡抑住笑意,很认真地答应道。
“我就知道哥最好了。”孟瑶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边晃边催,“快走吧快走吧。”
她是真的高兴,就算要故作轻松,能这样待在他身边,她也满足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