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曙光破晓,晨光透过洞门泄了进来。
山洞内,一众士兵都已转醒,只是谁也不敢第一个发出响动,俱是紧闭着眼,竖起了耳,紧张地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倒不是要躲避敌人的搜寻,只是角落里的一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鬼知道那个昨晚刚被扔出山洞的女人怎会又回来了?而且还躺靠在衣衫半褪的王爷怀里,正睡得香甜。
王爷看起来似乎也并无抵触,一条手臂自然地揽过她的香肩,倒当真是一副恩爱有加的模样,光是看上一眼便能料想昨夜是何等的翻云覆雨。
看样子,王爷丝毫未受伤势影响呐。
李效璘是知晓内情的,可眼下他又能说得了什么,除了与一众弟兄一同装睡,亦是别无他法......
就这么又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伏缨终于睁开惺忪睡眼,抻了抻懒腰坐起身来,只是抻懒腰的动作稍大了些,竟是一掌挥在了广骑王褚修的俊脸上。
褚修猛然睁眼,恐是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被人以这种方式叫醒!
“伏缨,你!”他忘了就这两日里自己是第几次说这话了,但他是真的说累了。
而随着他这一声爆喝,士兵们终于像是得了某种准赦,不约而同地打着夸张的哈欠坐了起来。
山洞内正巧就有处石潭,士兵们借机走开,掬了潭水洗面,伏缨则是东瞧瞧西望望,颇觉无趣,便朝着褚修问道:“我们何时动身?”
褚修懒得回她,波澜不兴的眸子从她面上扫过,头也不回地去了山洞外,伏缨悻悻,只得就近拉住李效璘问东问西。
“李大哥,褚修这破性子,你们平日里都是如何与他相处的?”
李效璘一惊,忙以眼神示意伏缨小点声儿,这话要是传进了自家王爷耳朵里,只怕会是要掉脑袋的。伏缨却是无所谓,又接着问道:“可是等大伙儿收拾好便可起身回程了?”
“一切仍须听王爷的安排。”李效璘如实道。
伏缨一听这话便有些气馁,她可不想在这冰天雪地里再多呆上一时半刻了,这会儿若是能有张小榻,再温上一壶好酒整俩小菜,酒足饭饱后合眼睡去,当真是再好不过。
这么想着便有些泛起了馋,伏缨不自知地舔了下嘴角,谁知一抬眼正瞧见褚修袒露着上身走了进来。褚修身形高大,宽肩阔背,肤色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手臂胸腹都因常年习武而覆着一层精壮肌肉。
伏缨看得眼睛发直,吞咽口水时喉头竟是发出了“咕叽”一声的响动,那模样任是谁看了都会自然而然地认为伏缨是对着褚修的身子犯起了馋。
好巧不巧,褚修也是这么认为。
只见他额上青筋跳了跳,两手握成拳,倏臾又垂放下,像是在努力压抑中心中怒火。片刻后他重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朝着伏缨走来。
“你那脑袋里除了这些龌龊淫秽之事可还有别的?”在经过伏缨身边时,褚修终是没忍住,满是讥讽地问道。
伏缨一怔,知道他准是又双叒叕误会了!
不过她可不想再解释了,睡了一夜本就口干舌燥的,还要同人解释个没完,这不纯属是浪费唾沫星子嘛。脑袋长他脖子上,他要凭空胡想可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的。
这么一想,伏缨心中随之好受了不少,故意重重地撞了下褚修的肩膀,仰着脖子去山洞外数雪花去了。
“金咕,别睡了,出来陪我说会儿话。”数到第九十九片雪花时,伏缨终于忍不住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朝着衣袖里说道。
金咕四仰八叉地躺着,睡得正香,听见伏缨的声音也只是翻了个身,便又继续睡着过去。
伏缨一见它那懒懒散散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同样是立志当条咸鱼,金咕就能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两眼一闭不管窗外事,自己则要操心这担心那。
瞧瞧师父之前说的都是什么话,此番差她下山来,一为辅佐褚修,二为斩妖除祟,福泽苍生百姓。可这盛世太平,哪来的妖孽邪祟?她很有点怀疑师父是看不惯她闲在阁中整日游手好闲,胡乱找了个理由将她打发来了人间。
“金咕!你若是再睡,我便就这么将你扔下了。”伏缨越想越气,却只得以金咕作出气筒。
原本还睡得几近昏死过去的金咕一听这话当即一弹而起,顺着丝滑的袖口坐滑梯般落到了雪地里。
“可真冷呀。”金咕被冷风一吹,不禁哆嗦了下,“你是不是忘了将玉翎珠带上了?平日里在你袖子里都是越睡越暖和,今儿个怎么越睡越是手脚冰凉?”
“你何时生出的手同脚?”伏缨嘁了一声,一手下意识去摸悬在胸前的玉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