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中邪吧?”
独孤月看田曼直愣愣看着他,手在田曼眼前晃了几下。
田曼伸手就给他扣下了,声音及其平静道,
“我正在思考。你说我那个账户多少钱都装得下吧。如果打仗,钱庄会不会跑路呀?”
不待独孤月回答,楼下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两人均是一愣。
楼下扎堆的人驻足仰望,口哨声不断。
“那就是邓公的闺女吧。”
“传言非虚,真是个浪荡货。”
“大白天大庭广众抓着男人的手,哥哥的手也给摸好了。”
哄笑着不绝。
独孤月抽回手的力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田曼就没有放开他的手,哪怕是才意识到有这个动作。
“堂主,你不怕跟我扯上关系,把你一袭白衣弄葬了呀?”
“不碍事......
你在发抖。”
田曼低头笑了一下,将帷帽摘下,踮起脚把帽子扣独孤月头上,顺手放下她觉得很碍事就没有全部放下的纱帘,将独孤月遮得严严实实。
独孤月没有动,楼下的人比他还懵逼。
楼上下来熟悉的脚步声,田曼知道逃不了,郑重地再次牵起了独孤月的手,道,
“在被我师傅打成重伤之前,请再让我牵一会儿。”
谢京江如期望地一样出现,狭长的丹凤眼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一扫,空气都滚烫起来。
他身后更是出现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这个洲的最高领导,左巍。
他的目光平静中带着暴虐,田曼一扫了他一眼就不敢看了,顺便把独孤月的手握的更紧了。
“田曼,你什么意思?”
谢京江在被气死之前,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可一双眼,以看死人般看田曼。
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为师之道,现在还公开侮辱师门。
有记录的门规责罚,压根降不住她,得丢天牢里去,但到底还是让她败坏了师门。
他需要一个解释。
“我喜欢他的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不发飙的谢京江看起来,也没有更加亲近一点,天生高岭之花么。
沉默,沉默到死寂的程度。
田曼挽起耳边的头发,看着楼下众人道,
“另外宣布一件关系诸位身家性命的小事。
想必诸位已经深知本洲义军兴起,搞得百姓民-不-聊-生。
州牧仁德,官署设立编制外刑巡司,敝人不才正是此属最高长官。”
楼下闹作一团,田曼答非所问,道,
“没错,你们敬爱的田大夫又回来了,不过这次,管的是刑狱。”
骆山冲震惊地看向左巍,左巍回以目光,他又不敢看地低下了头。
“我们不承认,从来没听过这个消息!”
“你信口雌黄,我们要拿你进官府对峙!”
各种污秽不堪的言语几乎要引爆房顶,田曼淡然看着楼下要往上涌的人被暗卫压了下去。
就是嘛,州牧出来怎么可能不带人。
另外骆家养来看场子的打手也到了,局面很快又仿佛度秒如年得被控制住了。
田曼声音很脆,很清楚,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提问。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一刹那,就那么安静。这话里权臣的意味太明显了,田曼又那么自信,晃眼的很。
“诸位到此要见谁来着,听说是位帮会头目,那么问题来了,诸位为何会与帮会头目如此攀交情?
明知道州牧很头疼帮会之间互相拉帮结派扰乱治安,诸位依然历经重重哨卡到此。
是不是说明,诸位中的某些人,身份很可疑呢?”
议论在人群中发酵。
田曼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对骆山冲道,“师弟啊,师姐今天没带兵,你有劳。”
骆山冲差点吐血,没想到田曼胆子能大到在教州牧做事,她这么一讲,她不愿意为官府做事只想安静在山上休息的谎言立即就穿帮了。
不敢看左巍的脸,骆山冲硬着头皮把田曼给的活承担下来,企图能得到点宽恕。
收来的孝敬银子堆积如山,田曼冷漠的看着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很快就能把账户撑爆,但然后呢?
当作军费的话,很快会花的分文不剩,然后又赚,没完没了没意思。
“好受点了么?”
独孤月抖了下胳膊,“很痛欸。”
田曼想要放手,但是手都麻了,掰起一根根指头才松开了手。
“你没伤着骨头吧,我最近练了点武功。”田曼很抱歉,但是不握着感觉都走不出这一步。
“我看起来有那么脆弱么,你怎么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田曼掐了一把僵硬的脸,苦笑道,
“叫嚣着赚钱让人很精神,但是得到了反而感觉很糟糕,因为这些压根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的东西买不到,用权力压迫更不可能,你知道是什么?”
独孤月揉着手想了一下,道,
“你会选谢京江当你师父不是没有道理,你们都很在乎义气亲情。”
“谢谢你,堂主。”
“举手之劳,别客气。”
田曼要说的不止是道谢,原话是‘赢家通吃’,
“另外,也谢谢你让我清楚意识到,我这一波把师傅当镇楼法器、危急关头最后的保命法宝、无线金币提款机,他不会不知道,我死定了。”
“有吗?他因该不会对晚辈下手。”独孤月想笑,没忍住。
田曼等他笑够了才扳着指头认真道,
“你看哈,你一连帮了我这么多、这么大的忙,已经参与了我生命中最关键的好几个阶段。
所以按照一般套路,我因该说句,‘恩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恩人若是不弃,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你看,可还行?”
田曼说话很逗比,但感情是认真的。
独孤月不得不慎重对待,但一正式起来,似乎就没有了在一起玩的轻松感。
“堂主,你想那么久?”
在田曼的逻辑里,没有立刻答应就连开始的勇气都没有,直接下一位正好。
但是重压下松懈的心脏还没恢复正常心率,脑子也有些供血不足,她道,
“这样好了,我们约个地方,你要是也同样喜欢我,你就去。
总之,我不会纠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