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但现在不方便,改日时疫褪去,我再登门拜访。”
天生第六感觉得不该去,田曼为了舒服了点,拒绝了这个邀请。
李肆脸色微变,还未等说话,骆山冲远远地走回来。
“田大夫,告辞。”李肆抱拳,态度谦逊,离开的步伐略快。
田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有事,但稍微松了一口气。
骆山冲提着鱼回来,“这个给谢先生补补身体。”
“哦,”田曼半眯起眼睛,一手握拳指结顶下巴,单手环住自己的腰。
“哦什么哦,你什么意思?”骆山冲咋看她都不爽,气氛忽然需要解释起来。
可田曼没把人逼迫很急,伸手接过了鱼,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
“没啥意思。就是你是是不是还要问一下他近况,比如身体健康?”
“你说呀。”骆山冲理所应当地催促道。
“想知道,跟姐回家,你亲自问他。”
田曼迈步就走,管他后来如何。
没想到骆山冲还真跟来了,谢京江看到他也不说不高兴,但总觉得多了个人。
骆山冲的问话很热情,让人没法赶他走。
“请问先生可有意愿收徒?”
田曼的深情微妙起来。没跟骆山冲说过,他这么问,难道他自己这个意思?
要是单传弟子就麻烦了,但还是看谢京江什么态度。
谢京江一副了然模样,
“师门是有收徒的最低数量,但我出师门已久,没这个意愿。”
骆山冲不死心道,“谢先生远道而来,有个熟悉本地民情的徒弟善也,我为骆家九子,青州商会会长是我养父。
我自小仰慕谢先生学问......”巴拉巴拉。
田曼仔细端详他的脸,怎么看都四十好几了,自小仰慕从何说起?
拼爹、堆人设这么早就开始了,让咱这种老实巴交、勤勤恳恳的普通人如何是好。
谢京江听他一通背景,拒绝起来也很困难,道,
“这样吧,收下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请先生指教。”骆山冲谦逊地拱手,给人以胜券在握的既视感。
他这身份,州牧都拒绝不了,更何况如今的谢京江。
谢京江睨了他一眼,回道,
“吾宗门乃是国教,对仪容仪表讲究颇高,我为三代尊长,更需要维护师门颜面。
你何时有仙人之姿,何时为我门中人。”
丑拒。
田曼喝水都给噎了一下。太惨绝人寰了,竟然因为颜值拒绝一个富二代。
骆山冲的威风被杀去大半,剩下点星星之火,忽明忽暗,
“谢先生,仙人之姿是否要求过高?晚生不才,愿赠师门黄金千两以弥补损失,社祭不求跟随先生左右,如得入师门便心满意足。”
吃瓜的田曼愣住了。
知道师门很厉害,但没有这么高门槛的吧。
掐指一算,黄金千两,老娘有这些得换别人拜我。
谢京江不为所动,没再说话。
骆山冲饭也吃不下去,拜了便出观门。
田曼尾随而至。
“少年,你真愿出黄金千两?”谢京江不在乎,她有点在乎。
骆山冲一脸怒过的阴郁,就差把‘生人勿近’刻脸上了。
“少年,说实话,我看你这样貌也不信你才十六岁,花儿一般的年纪可惜了。
自打见到你,我就觉得咱们分外有缘。
我对改换面目有些经验,你要愿意,仙人之姿不是问题呀。”
什么都挡不住一个初始战力为五的渣渣膜拜大佬。
骆山冲对田曼突然的殷勤表示怀疑,
“州牧交给你的治愈时疫的任务,你可用了半分心思,我不信你的人品,自然连带不会接受你的医术。”
说罢,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飘柳絮。
田曼忽然意识到,人生老病死一块地,对人的品质要求奇高。
喃喃道,“大意了。”
就跟复习了英语,发现考数学一样。
次日。
施药属。
门口至街道上全是人,来往牲口车堵塞不堪。持械巡卫正在‘热火朝天’地疏导交通。
“要来这么多么?”田曼单眉一压。
学医术就巴望着用不到的时候,现在一呼百应,心情很矛盾。
对治疗病患有心理阴影,但看在现在需要钱挺直腰板的份上,忍忍也就过去了。
“田大夫,有人在门口大小便。”
侍女甲经过一课语言培训后说话文明了点,但依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爱打小报告。
“让人去扫,顺便准备便桶......”
深知侍女心直口快,想必也是吩咐多少做多少。
田曼点点头,“得,
腾间屋子出来,告诉所有侍卫便所位置,让人忍不住都去哪里。男女分开,八岁以上孩童,女的跟娘,男的跟爹。走失的孩子经过审批才可以带走。
通知附近的人家,有空房间的腾出来,病例上红叉的都给住,对价钱有异议的晚些时候跟我直接说。”
侍女掰着手指,很努力地在记,猛地点头就要往外窜。
田曼哭笑不得,又叫了个人跟过去督促。
她这样子就很有问题,以前带新手时老遇到这样的‘哑巴’徒弟。
解决大量病患如厕的问题,田曼在本子上记下一笔:这个城市需要厕所。
然后听脉象,沉默了一下。
患者什么都没说,但身子颤抖地不能自己。
田曼收回诊脉的手,“你这问题不大,把药吃了就好了。”患者才呼出一口大气。
“领三斗米,回去加餐。”
“好好。”就是听说这看病就得粮的好处,才顶着病痛赶早来排队。
这位喜笑颜开抱着米袋出去,队伍磨磨蹭蹭又往前走了一步。
新一位患者将手腕放在枕上,田曼并没有立即治疗。
太劳神了,在这儿坐一整天都看不了几个,治疗时疫的时限只有三天了。
满打满算能出现第一批治愈的患者。
“田大夫,我天没亮就在排队了,现在晌午都过去了,我家住山弯弯里,来去五十里路,你看能不能快点。”患者催促道。
“你去找了没?”田曼眼神凌厉如鹰,仆人浑身一抖。
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他,压根没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