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预想中一样,那一次的考试,秋默然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了个全年级第一,在表彰大会上,他和很多同学一起,由校领导亲自授予他们优秀学生的奖状,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鼓掌欢呼,好像没有了歧视和排挤,如果爸爸妈妈也在场,肯定会为他感到自豪吧,他们的儿子没有丢他们的脸。
秋默然一眼便望到了夹杂在众多人里的凌千,她比自己还要激动,不停的拍手叫好,看到自己望向她,还竖起了大拇指,甚至到了她上台领奖的时候还是被老师提醒才反应过来,这种暖暖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大会结束,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喜欢念书所以想和凌千在一起,后来才发现是只要和凌千在一起,什么事都喜欢做。
考试结束后,秋默然受到了李连庆的表扬,还送给他一双新的运动鞋,秋默然并没有打算收下,因为没有得到爸爸的允许,这个礼物太贵重了,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
李连庆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吓唬他,如果不收下老师这份礼物就不是他班上的学生,秋默然再也不想回原先的班级了,只能硬着头皮先接过来,想着如果爸爸不允许的话,再偷偷送回来就好了。
杨初扬因为考试作弊被凌千看到,想都没想就告了状,老师最痛恨正规考试上作弊的人,尤其是初三的学生,便把他所有成绩全部归零,我想如果凌千早能发现杨初扬不是好惹的主儿的话,她这次一定不会多管闲事,还是因为想替秋默然出口气,结果毁了自己半生,虽然如此,但已经二十三岁的自己再回忆现在的时候,仍旧不后悔,谁让那是为了秋默然呢。
当天晚自习,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严厉批评了杨初扬,打了电话请了家长,杨恩夜是公司总裁,就算再疼儿子也得要面子,况且还有这么多学生和老师看着,总不能继续维护他,平时还好,偏偏今天的客户还惹了他一肚子气,好不容易压制怒火想着早点儿睡,晚上就接到老师的电话,妻子还怪他宠儿子宠坏了,怎么所有事都这么不顺,想着想着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声,狠狠抽了杨初扬一耳光,同学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凌千也吓的肩膀一抖,毕竟是自己告的状,整个过程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如果时间能倒流,他真希望自己那时候可以看看杨初扬的父亲,哪怕就算记住一个大概也好,不至于后来见了杨恩夜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才使得自己羊入虎口送上门去。
教训一通后,杨恩夜声称公司有事得先走,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送他出了门,其实是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丢人现眼,随便找的借口罢了。
王振盯着杨初扬,脸上的红印子很是明显,他爸可真是下得去手啊。
“看什么看,滚”杨初扬现在瞧谁都不顺眼,特别是凌千,自己不帮他就算了,还告状,早晚有一天他会还回来的。
“杨哥,你爸怎么这么狠啊”王振都担心杨初扬在家是不是也经常挨打,不是说很疼他的吗,难道他说的疼不是心疼而是肉疼?
见杨初扬不说话,王振也就识趣不再问了。整个晚自习都心惊胆战的,因为杨初扬时不时会随便找个人发通火,不是踹一脚就是骂一句,你就是低头捡个东西不小心碰到他的桌子都会被吼一句滚别烦我,新来的女老师都因为点他回答问题被顶嘴拒绝气哭了,王振可不敢往火炮上冲,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好。
放学后,凌千还是照常先下楼等着秋默然,杨初扬又刚好撞到他俩笑莫呵呵的样子,真是生气的想立马冲上去打他一顿,实际上,他也确实冲上去了。
“凌千,你给我站住”
秋默然现在一看到杨初扬就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小小的手又握成拳头的模样了。
“干嘛”凌千自顾自的推她的自行车,眼睛瞟都没瞟的问。
“干嘛?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么?还是说你也想看看我的笑话好跟这混小子说说供他取乐?”杨初扬提到秋默然的时候用手指着他,语气都狠了几分。
“杨初扬,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儿都扯上我弟弟?你自己考试作弊怪得了谁?”
凌千一巴掌拍下杨初扬的手,她不会再允许有人去欺负秋默然,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放你的狗屁,弟弟?你真以为老子傻,你把他当弟弟,他有把你当姐姐吗,谁知道这小破孩儿脑瓜子里想的什么?”
“杨初扬你真是够了,别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自己一样恶心好吗”
恶心?他杨初扬在凌千眼里的整个定义就是这两个字?“行,我恶心,凌千你记住了,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人”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后,杨初扬头也不回的走了,凌千只觉得他可能被自己爸爸打傻了,还有仇必报?真是笑人。
“默然,你别怕他,这次考试很不错哎,你不知道我白天在台下看你上去领奖激动死了”凌千骑上了车,还是跟以前的每一天一样,丝毫不受杨初扬的影响,在路上说着当天发生的小事,学校门口的包子铺又涨了五毛钱,她们班上来了一个新老师,还有数学课的时候有人迟到被罚站一学期,她就像哄孩子一样的跟秋默然讲着小故事。
秋默然也爱听,他会问涨价的包子会不会比以前大,猜测新老师肯定没有凌千好看,觉得罚站一个学期的人真是可怜。
有时候凌千也会要秋默然说说自己,他每回都要想很久很久,久到凌千以为他没有听到,准备再开口的时候,秋默然就轻声讲起了爸爸妈妈,她们很相爱,相互支持,陪伴,牵挂,不是很有趣,但是很幸福,温馨的画面让凌千嘴角上扬,她希望很多年以后,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的人陪着自己过一辈子。
路过一个小摊,凌千觉得有些饿了,扭过头问“默然,你饿吗,要不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吧”
秋默然有些犹豫,不好意思的说“我身上,没钱”
“又不用你出钱,我这个星期的零花钱还有六块呢,足够了,快来”
说着就把车停下,拖着秋默然往摊位上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凌千拉秋默然的手成为了习惯性动作的呢?想不起来,只记得那种感觉,很温暖。
“哎闺女,来看看吃点啥”小摊的女老板有些胖,很和蔼,很热情,凌千特别喜欢她,高中的时候每次放假回来都要在这儿简单吃上一顿,和秋默然。
“阿姨,来两串火腿肠,两碗小土豆”
“好勒闺女,阿姨这儿的土豆特别好吃,都是自家种的,又新鲜”店老板熟练的从大堆土豆里推出一小堆,加热搅拌放佐料,装了两小碗,又拿了两串火腿肠给他们。“来闺女,一共四块钱。”
“好,谢谢阿姨”凌千接过,转身全部递给秋默然,从口袋里掏出四块的纸币给了老板,接着跟秋默然说“你在这儿等我吧,我去把车推过来”
“嗯”秋默然点点头,店老板瞧见,心想骑着车不方便,等凌千把车推来便开始招手“闺女,你们家远吗,要不就在阿姨这儿吃吧,这东西冷了吃容易肚儿疼”
生生把二人拉了过去,店老板在自己的小三轮车上找出两个凳子,凌千和秋默然便坐在上面吃着。
“阿姨,我们平时放学怎么没见你啊”凌千觉得疑惑,这个小摊儿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之前我都是在小学高中附近摆摊儿,刚开始还能赚点儿钱,后来孩子们可能是觉得腻了,买的人就少了,今天才从那边搬过来的”店老板收拾着,又有人来买土豆,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和凌千搭话。
“怪不得,那阿姨以后能不能常来啊”
“现在也没地方去,暂时会待在这儿了,闺女喜欢阿姨做的土豆不”
“美味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聊的很欢快,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才几分钟就要走了,也确实不敢再停留,凌千怕爸爸妈妈又该着急了。
“秋默然,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啊?”再次骑上车,凌千又开始和秋默然说话了,她希望自己能把他带的活泼一点儿,男孩子嘛,总是这么沉闷可不好。
“我......”事实上,秋默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有和凌千在一起才能觉得很轻松,遇到陌生人,他是头也不敢抬。
“你要学会和大家交流沟通,再这样下去可不好”
“没人会理我”
“谁说的,你也太不自信了吧,看看你今天表现得多出色,要不要给秋叔叔看看你的奖状啊,他肯定开心”
是的,秋默然也觉得他一定会开心,但是他不想现在就给,他要留着,加倍努力,拿更多的好成绩,到时候一次性全部给她们看。
“凌千姐,你能继续帮我补习功课嘛”秋默然有些不好意思,总是这么麻烦人家,不太好吧,要不还是算了?
“h......”
“当然可以啊,那就以后的中午吧,我们还是在之前的地方”秋默然刚张嘴,一个还字都没有说完就听到凌千同意了,不禁又抿起嘴笑了,幸好自己开口慢。
高兴也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何必让自己不愉快,你生活时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劝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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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凌千,我们今天去你家包饺子吧,食材都买好了”电话对面还隐约充斥着男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王恒。
“不是我说,你是不是跟王恒搞一块儿去了”
凌千答所非问的反调戏着唐念,可能她开着阔音吧,周围的人全都起哄的“哦--------”着,唐念假装生气的冲他们吼着不准笑,然后跑到稍微安静的地方重新把手机拿回耳边,带些责怪的语气说,
“凌千你说什么呢,想着你今年一个人过节,我这才找了伙伴们去陪你的,你居然这样说我”凌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唐念现在肯定脸红了,那个样子一定很可爱,毕竟唐念婴儿肥的脸总让她忍不住想掐,怎么上学的时候没这个想法呢。“好好好我错了,那你们赶紧来吧”
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就听到门铃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吵的凌千真是头疼,边去开门边抱怨着“来了来了,我又没聋你们怎么这么猴急啊”
打开门就看见唐念穿的跟个企鹅似的,厚厚的羽绒服上面还有淡淡的一滴油渍,肯定又是什么时候吃饭不小心弄上的,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啊凌千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要是自己还能跟她一样保持小孩子的脾性和心态该多好。
“凌千姐”王恒开口,
又是凌千姐,之前他也是这么叫自己的,从一开始的不说话,到后来的活泼,开心,幸福,和她们打闹,以及他伤心落泪崩溃的样子,凌千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和他过的第一个春节,寒假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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