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手机又响起声音,是一条短信。不管秦绥之怎么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就有一个人走向坐着的古清婉,与她交谈。
果不其然,秦绥之又收到了信息。
出于为古清婉的安全考虑,不得以,秦绥之走了回去。与古清婉交谈的那个人也走开了。
“姐夫,你怎么回来了?”古影寂放心不下,也打算跟出去看看,才一出门就遇上了返回的秦绥之。
“没事,一会儿就好,不用担心,回去吧。”
秦绥之让古影寂回去,自己却是留在楼道的窗户那里看着。
冬日的残阳,空有亮度而没有温度。
金色阳光下的古清婉像蜷伏在角落里独自疗伤的猫儿,走廊里身材修长的秦绥之若苦苦寻找出路的困兽。
从始至终,秦绥之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一辈子得不到古清婉的喜欢,离开她,从未想过!现在看来,事绝不会如人所愿。难道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出路?结局真的只能是悲剧吗?脑中闪过的是生活的点点滴滴,简单而深刻。得到了一段时间可能就是上天给予的最好的安排。
有人说得到了却不珍惜,是该遗憾;可珍惜了,还是要失去,又该如何?
人生遗恨,生而从憾!
黑暗浸染人心,无畏的挣扎,越发可笑。
古清婉回到家里时,一片黑暗。等灯光驱散阴霾,走廊角落里的秦绥之的身形慢慢显现。灯光刺进被黑暗环绕的眼瞳,秦绥之恍然回神。
“你回来了,我去给你做饭。”
长时间的站立,腿已经麻木,一抬脚,地板仿佛有电,从下而上,酥麻全身。身影一斜,地板近在眼前。在脸与地板亲密接触之前,秦绥之眼疾手快用手撑住了,向前踉跄两步,最终还是站稳在古清婉面前。
无动于衷的古清婉对秦绥之的一系列变现面无表情。“不用,你先进来吧。”
古影寂由于明天早上有课之前已经走了,往日的房间顿时有些空旷。
欲望产生的基础便是心有所念,无心便无望。
“吃一点可以吗?我下厨,平常大多都是你的主场,今天尝尝我的手艺可以吗?”秦绥之敲开主卧的门,说着略带恳求的话。秦绥之的背后,桌子上,是还停留在与王羲和的信息交流界面。
“好。”古清婉深深看了一眼秦绥之,应道。
“那你等一下,马上就好。”欣喜中夹杂着更多的是酸楚。
“出来坐,可以吗?”秦绥之提最后一个要求。
古清婉没说什么,人却是走了出来。
秦绥之热了一杯牛奶,端给坐在沙发上出神的古清婉。人影晃过,道谢的声音才想起。秦绥之苦笑一下,却是给予了他更多的勇气。
两个人吃饭,再加上夜已深,本来应该简单应付一下,秦绥之却选择做了最复杂的三盘菜。甚至在开始之前,还先做了一点饼干放进烤箱。
将要用的菜全部收一起,秦绥之挽起衣袖,慢慢清洗。
“清婉,你知道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古清婉之前就觉着秦绥之有些奇怪,现在应该开始了,只是这开始有点不一样。
没等古清婉回答,秦绥之自言自语。
“那是六年前了。我还记得那天,天有些热,你和萧兮清在一家奶茶店。她闹着要喝奶茶,死磨硬泡;你毫无反应,只给她点了一杯热牛奶。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坐在你们的后一桌。萧兮清我认识,可我从未见她有过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我当时好奇极了,我想能让她有不一样面孔的人恐怕更优秀吧。”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的那一次回头,应该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吧。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仿若花开的声音。”
“说到这,也不怕你笑话,当时已经21岁的男人对你一见钟情了。我的奶茶已经喝完了,可并我不想走。我就一直静静地坐着,听你们聊天,我听见了她叫你‘师父’。我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就觉得这个称呼像是为你量身定做一般,温婉大气,进退有度,一切一切美好的词语形容你都不为过。当时我想,如果说形容一个男孩子的最高赞誉是说他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那么形容一个女孩子的最高赞誉应该就是活在国画中吧。”
说到这里,秦绥之有些失笑。想起当初的那份美好,嘴角都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那天,为了多了解你,我做了我有生以来最猥琐的一件事,那就是跟踪。没错,就是跟踪,我当时跟了你们一天。直到最后,萧兮清送你上车,我才恍然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天南地北。我怕这只是简单的荷尔蒙作祟,为此我拼命压抑。”
菜全部清洗干净,秦绥之拿出菜板准备切菜。烤箱里的饼干也好了,带上手套,拿出饼干装盘放到古清婉面前。
“只是,你知道吗,有些东西,被时间洗练过后会更加坚韧,更加让人欲罢不能。所以,两年前,我来到之前听萧兮清提过的这个城。那时的我迷茫极了,我就只知道这个城,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幸好,萧兮清名气够大,我打听到她在哪里。我想,只要找到她,就能找到你了。”
许是过去太过于深刻,秦绥之的刀不小心切在了指甲上。像是没有发觉般,秦绥之没做丝毫停顿。
“苍天不负有心人,也是同样的场景,我又一次单方面邂逅了你。这两年,我一直在试图与你接触。可能是怪我太傻,仍旧没能在你眼里留下过一丝光彩。”秦绥之自嘲。
“想必萧兮清已经和你说过我当时是主动找的她的,当时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的那个方法。现在想想,也还真是有趣。其实,我也觉着还好当时做了那个决定,这几个月,大概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时候了。”
秦绥之已经开始炒菜,声音断断续续,古清婉只能在声音的空隙中觅得只言片语。
“之前我也在想,我们日后可以去桃花源建一座房子,那里的风景很美,你也会喜欢的。只是现在,罢了,不说那些了。”虽然在桃花源的那几年对于他来说有些艰难,可那地方于他而言,终究还是不一样。
“你知道吗,每当看到别人的孩子,我都会想,如果……”
尽管房间里还有其他的声音在欢笑,古清婉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秦绥之声音里的哽咽。
“如果有一天,老天真的如我所愿,我们也拥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时,我会让他坐在我的肩上,而我会驮着他走遍房间的每个角落。我会给他买很多东西,带他吃遍世间的的美食。他的童年,我会让他玩得开开心心。他会有疼爱他的父母,还会有疼爱他的舅舅、大姨、小姨、外祖父母。他不会颠沛流离,他会很幸福的。”
秦绥之将炒好的三盘菜端上饭桌,然后拿碗筷递给古清婉,示意可以吃饭了。
饭桌上一片沉闷,无人想打破这氛围。
看古清婉没有再动筷的欲望,秦绥之认真看着她,“清婉,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对我有愧疚或者其他的感情,而是想让你明白,你很好,很优秀,这世上有人喜欢你。他最后选择离开你,并不是不爱你了,而是你这汪清池不应该被打扰。”
停顿了一下,秦绥之继续道:“清婉,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