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而暮日西沉,蓬莱馆里蒙上里一层大地的灰色。萧洒练习了一日的体典,如今有些疲倦,趿拉的坐在门槛上。
“小胖哥,来陪我玩捉迷藏。”萧烟柔这个可爱的疯丫头又找萧洒来了。萧洒还未看到她的身影,扭头就往屋子里跑。每次她来都没有什么好事,萧洒不是从假山上摔下来就是掉到泥坑里。
有一次萧洒正站在池塘边吹风,这丫头悄悄的一下子从后面推过来,萧洒差点一脑袋扎进水里。不过那次这丫头也吓坏了,萧洒装晕在河边晕了好久,小丫头趴在萧洒身上又是哭又是闹,不停地摇着萧洒的身子,嘴里哭喊着“哥哥,哥哥快醒醒,快醒醒,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哭的眼睛都肿了。
萧洒这才慢慢的醒过来,再不醒,身子骨都要给她摇散架了,也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外表看似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蕴含的能量就如此之大,难道遗传了二叔的优秀基因?所以以后萧烟柔来找萧洒玩,萧洒选择性的避开,也不是不想和她玩,只是真经不起折腾。
“老妹啊,哥哥正在做二叔布置的作业,明天再找你玩。”这个理由萧洒是屡用不爽。
“哼,小胖哥,反正明天你就是必须得陪我玩。”烟柔在院子里插着腰,气鼓鼓的喊道。
萧洒无奈的耸了耸肩,便坐到床上,从墙里的暗格掏出了那本神秘秘籍。
还是熟悉的味道,一股草药的清香慢悠悠的从书籍中淌露出来。结合后面的体典练习术,萧洒下子进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书中的知识经过引导缓缓的流入萧洒的脑海,大脑顶端的灵光也在不断的扩大。萧洒心想,既然体典练的是内力,那么前半部分汇聚的灵光就叫他灵力吧。
慢慢的,萧洒似乎能感觉到这灵光能照亮自己的周围,便努力加快灵光的凝聚。这灵光就像是火把一样,自己吸收的知识越多,燃烧的便越发厉害。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照亮了,有些凌乱的被子,落有些许食物碎渣的床单,方方正正的凳子,残留几道墨印的书桌,书桌旁半开的窗户,透进几缕月光。再往上,瓦缝间的几点星光,和横亘的屋檐。只是屋顶的中间怎么会有一片黑影,看不清楚。
萧洒努力的聚集自己的灵光,好让它能照亮这个黑影。但自己感觉鼻子又有点湿润了,怕是又要用力过度,便不在强求。
难道是刺客,不会吧,我这样一个小孩也有人来刺杀我?莫不是和父亲的死亡有关?不过这可是蓬莱馆,守卫森严,何况二叔对我房间周围加强了守卫,再说我二叔是五品武者,怎么会发现不了。
如果不是刺客,那这团黑影又会是什么,难道会是什么机缘,或者虫洞空间?萧洒凭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想象把各种可能都假设了一边。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兴奋与紧张,要是刺客,那么可以反刺杀一下,体验下这个世界的武者实力,自己是带有主角光环的,怎么会死;要是机缘,自己怕又是要发了。
他故作认真修炼的样子,不紧不慢从袜子内侧拔出了一把狼头匕首。这匕首是刚来蓬莱馆萧木给他准备的防身武器,其它的武器太重,不适合这个年纪的萧洒,只有这匕首用来防身最不错。
“呼,今晚好热啊,就练到这吧,出去吹吹风”萧洒装作修炼结束的样子趁势把狼头匕首藏在了袖子里。
屋外偶尔飘过几片乌云,不过今晚的月色还是非常美丽的。
萧洒慢慢走出房门,感叹了一句,“今晚的月色真美啊。”便走到了假山附近坐了下来。
天空中的乌云似乎能理解萧洒的意图,乖乖的遮上了月光。
萧洒身形一闪,便一下子趁着夜色窜到了假山后面,再借助植物的遮挡,爬到屋子另一面的屋檐上。
“嗯?”那个黑影发出了声音,这让萧洒汗毛直立,心中的那根弦绷得更紧了,今天怕是要迎来自己这辈子第一次战斗,也许是第一次杀人。
这时,萧洒已经悄悄爬上了屋顶,让狼头匕首紧贴着小臂,绷紧全身的肌肉,一切力量都汇聚于小腿蓄势待发。只见那黑影正准备面对着假山张望,似乎是在寻找萧洒的身影,看来目标大概率是萧洒了。不过这会儿他的后背刚好露出空档。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萧洒含了一口气在舌根,双腿一蹬便无声的向黑影刺去。
“哼,何方宵小!”不料黑影已经察觉了萧洒的敌意,将后背的披风一撩,重重地甩在了萧洒的手臂上,萧洒便整个人从屋檐上滚了下来。
萧洒大惊,看来还是大意了,自己终究只是个小孩子,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练了一天的体典和稍稍的灵力,就想着刺杀他人。不过他内心也认识到了这个世界武者的强大,自己今天的练习成果已是能用匕首刺进一抱之粗的屋柱,面对这黑影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在滚落的同时一边在努力思考如何应对当前的窘况。自己父亲已经被神秘人刺杀了,书房又被烧了,自己被二叔带到这里也是为了躲避危险,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这样一个信息——这黑影,十有八九是朝自己来的。
看这情形,自己肯定不是对手,而且敌人极有可能在自己二叔和护卫赶来之前就杀了自己。
萧洒飞速的转动自己的脑袋,看来只能拖延时间了,刚一落在地上,便将匕首藏在了袖子里,嚎啕大哭起来,“啊,好疼啊,妈妈,妈妈,我要找妈妈,妈妈你在哪啊……”
他一面哭,一面观察着黑影的动向。
“喂,小子,你哭什么?”黑影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传递到萧洒的耳里,充满了威严,像是在命令他停止哭泣。
“哇呜!妈妈,妈妈……”萧洒哭的更加大声了。
“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知羞耻。难道你二叔都没有教你大丈夫顶天立地,只有站着生,没有跪着死吗”黑影的语气越发显得严厉,但感觉没有什么危险。
“我哭关你什么事?”萧洒奶声奶气的抽噎着,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生怕黑影不吃自己这套,被自己哭烦了一下就解决自己。
“萧洒,在我面前不用装傻,我知道你在装哭。不过不错,有点小聪明。”黑影一下子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软软的站在自己面前,身上飘着淡淡的酒气,大概是从腰间的酒壶飘出来的。
“你,给我站起来!”黑衣人指着萧洒忽然变得严肃,“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你掉眼泪了。”
“你是谁,你别靠近我。”萧洒抽噎道,手里的匕首拽的更紧了,但双腿却已经有些不听使唤,毕竟第一次面对人生生死。
黑衣人一把拽住了萧洒了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