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瑶小丫头,你是否愿意留下,当薇娘的义女?若是愿意,就得尽儿女之孝,薇娘也得尽为母之责。”邱老爷看着吓得不敢动得邱瑶。
邱瑶稍稍缓过神来,说道:“瑶儿自然愿意,只是我娘亲不在,大事不敢自己做主。”
邱老爷点了点头,不经父母的意见就擅自认亲,确实是不孝之举,暗暗赞叹邱瑶懂事,对其更是喜爱,火气收了一半,说道:“无妨,你我也算同出一脉,我之言便是家长之言,我们可以先不摆认亲的宴席,等找到了你的亲娘,再行跪拜之礼,如何?”
邱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只要能找到娘亲,她树梅都愿意。
薇娘与邱旻自然是乐开了花,特别是薇娘,不仅仅是因为收了邱瑶作义女,还发泄出了多年的怨气。
邱老爷看着知书达理的邱瑶,又看了看比邱瑶年龄大好几岁的两个孙子,果然是没对比就没伤害,摇了摇头,对薇娘说道:“你也得好好管管你的两个儿子,十一二岁的人儿,诗书不习,礼节不熟,将来得丢了我们邱家的脸。”
这话明面上是责怪薇娘,实际上是说给周氏听的,薇娘也想管教好她的两个儿子,只是周氏一直护着,不让打不让骂,做错了事情还包庇纵容,薇娘也是无可奈何。
“薇娘定会好好管教,以尽儿媳的职责。”
邱老爷点了点头,说道:“他日先生来了,让瑶儿也跟着学习,你在旁督促.....”
还没等邱老爷的话音落地,两个孙子先嚷嚷了起来:“不要,我们才不要跟小乞丐一起读书。”
“成何体统!”邱大掌柜再次狠拍桌子,怒道:“你们两兄弟去后院面壁,罚你们今晚不得吃饭。”
周氏连忙拉偏架,说道:“小孩子懂什么,说两句就行了。”
“薇娘你领他们去后院。”邱老爷其意十分坚决。
邱旻有点心软,也帮忙求情,说道:“爹,我看还是算了吧,孩子还小。”
“不必多言!”邱老爷不接受任何求情。
薇娘只得带着两个哭泣的儿子前往后院,一边训诫一边安慰。
周氏却向邱瑶投去了凶恶得眼神,认为是这个野孩子害的两个孙子没饭吃还受罚。
午饭过后,薇娘与邱旻就争着要去宠邱瑶,薇娘准备了几套新衣裳,邱旻买了一些小玩意,但他们都晚了一步,邱瑶早就被邱老爷抱到书房,与他下棋。
老人虽然有着固执的庄重,但却是十分孤独的,特别是到了六十多岁的年纪,很多同龄的的朋友都已经相继去世,连下棋都找不到人,两个孙子又无心跟他学棋,如今邱瑶的出现,能排解他这几年的孤寂,在孩子面前又不需要假装庄重,自然心花怒放,特别是邱瑶又十分敏而好学,一点即明,虽然现在还远不足以与他对弈,但传承之乐,其乐无穷。
邱旻与薇娘看在眼里,相视一笑。
与邱瑶想比,林三娃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那天被士兵抓走以后,就被编入了新兵营,每天训练,由于是新兵营,伙食很差,有时还没有,只能饿着肚子出操,五夫长又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名叫阎荣,冀州人士,服役已有五载,没什么战功,于是被编排到新兵营带新兵,他心里是很郁闷的,因为新兵在接下来的战役中,一定是顶在最前冲锋,自然是九死一生,他是五夫长,他也不例外。
五夫长是军队最底层的管理,五夫长只是个官称,手下管的不一定只有五人,少则七八人,多则十数人,归阎荣管的,算上林三娃,一共有十二人。
林三娃几次想逃,他心里牵挂着邱瑶,这一别离,也不知道她的生死,但都被守卫发现,连同阎荣一起,被杖责了几次,所以阎荣对他没有好脸色看,动不动就是鞭打。
边境战事吃紧,羌人已经攻占了武威,兵锋直指关西,安定被围困,所以才会抓壮丁充军,13岁的林三娃本不在“壮丁”之列,朝廷对充军最低要求事16岁,可是因为林三娃长得健壮,又报不上本地户籍,便被“误认”为壮丁给编在了新兵营。
边防军统领是姚广,已有四十九岁,官拜安西将军,统领凉州防务,羌人进犯已一载有余,大少百余战,败多胜少,失了半个凉州,更要命的是军粮匮乏,所以只能苦苦支撑,向朝廷要了数次粮饷,最近终于有了回应,从青州调拨了军粮,虽然路途遥远,但也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安定城已被羌人围困三月,关西的咽喉之地,若再有失,羌人铁骑就能长驱直入,守军只能退回关内,整个凉州便在敌军的掌握,整个长安便在羌族的威胁下。
姚广很头疼,一方面是骑兵太弱,与弓马娴熟的羌人对比,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二方面就是军饷迟迟未到,大军又接连败退,士气薄弱。
为了振奋士气,姚广决定在全军举办一个弓骑比赛,获胜者将得到二十两黄金,官升一级。
这个消息发布后,确实振奋了士气,许多弓马娴熟者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报名者甚众。
比赛在关西城郊外举行,当天,姚广坐在将台上,两侧精壮的鼓手光着上半身,敲打着牛皮大鼓,伴随着鼓声,台下比赛愈战愈烈。
林三娃的新兵营也在其中,排列成队,观摩着这场激烈的比拼。
比赛场上,各能手施展才能,纵马翻越,引得阵阵喝彩,比赛到最后,校尉马沿箭无虚发,在疾速骑行中射中了十个靶心,连姚广都站了起来喝彩,军士们掌声经久不绝,只有林三娃不放在眼内,嘴角轻蔑一笑。
阎荣看到林三娃在偷笑,又想来找他的茬。
“你笑什么笑?”
“这样箭法没什么大不了的。”林三娃回答道,但由于喝彩与掌声太吵,阎荣听不清,指了指耳朵,让林三娃把声量提高。
林三娃只得鼓足了中气,大声说道:“我说这箭法没什么大不了的!”
恰巧,这时喝彩声间歇了下来,林三娃这一喊,连将台上的姚广都听到了,全军的目光就聚焦了在林三娃身上,一时间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