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犯了错误就要弥补,杀了不该杀的人就要赎罪。”
这话的意思是该杀的人就能随便杀了?
好一个快意恩仇。
可惜这不是小说里的江湖。
这家伙把自己当正义侠客了?
“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吗?现在还在跟我遮遮掩掩?赶快给我老实交代!”张子友一拍桌子,凶狠站了起来。
如迟美丫所料,柳居阳无动于衷。这个人连杀人都不怕,大摇大摆走进来自首,带着他们去了凶杀现场,怎么会被几句话吓到?
“为什么杀她?为什么她跟我一模一样?”
“第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她。我根本不认识她。第二个问题,你应该问自己,而不是问我。”
“你不认识她,你们两个会住一个房间?房间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肯定是她放你进入房间!你能老老实实交代?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我就要用手段让你交代了!”张子友一把脱了鞋,扬起手对着柳居阳就是一鞋底。
“我只知道我们两个进行了一场很和谐又很亲密的运动,然后我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掐死了她。我看着她那双绝望又无助的眼睛。没有半点犹豫就杀了她。至于其余的我不记得了。”
张子友差点被气乐了。
不记得了?
“你失忆了?不记得了自己怎么进房间的,不记得自己因为什么杀了她。就记得让自己爽?嗯?你是个弱智的畜生不成?”
“不打是不会说实话了。别拦着我!”张子友的鞋底冲着柳居阳那种淡然帅气的脸就去了。
撒谎。
这个小子,敢来自首,竟然还撒这种谎。这种傻子都未必相信的谎言。
张子友纳闷了。
这小子是脑子有病。
难道是想要用精神病的借口逃脱法律制裁?
“我没有失忆。”柳居阳并未躲闪。
“那就赶快说!”
“我在梦里只有这些,杀了她以后,我就醒了。”
张子友这回终于气乐了。
听听,这特么是人话嘛。
做梦?
做梦杀了人,然后醒了。
所以不记得别的事情了。
疯了。
没救了。
“你是说你杀人的时候在梦游?”迟美丫拦着了撸起袖子要大干一场的张子友。
“梦游是不会做梦的。我是做梦看到了自己杀了她。然后醒了。”
迟美丫记着笔录,听到柳居阳这么说,她只能摇头。
他来自首,确实是想要利用精神疾病逃脱法律制裁。
装的还挺像。
满嘴就没有一句真话。
两人不再多说,离开了审讯室。
看来收集证据之后,还得做一份精神评估。
不过那不是他们的事情,那是法院的事情。
他们只管抓人。
只留下一个柳居阳,孤孤单单,目视前方。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韩吉伟带回了监控录像,还有几个人的笔录。
“监控我看了,从始至终那个柳居阳就没出现在案发现场。”韩吉伟神色怪异,以为自己眼花了。不停找了半个小时也没发现柳居阳的人影。
1205那个房间除了死者自己与客房服务没人进去过。
他也问讯了进入房间的服务生,昨天晚上九点进入房间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异常。
尸检大致报告也出来了。
死亡时间大概是早晨四点到六点之间。
而柳居阳是六点半左右到的公安局。
“他确实有作案时间,即使监控没拍到他进入房间,也许他有别的门路进入或者他藏在哪里……”迟美丫皱着眉。她都觉得自己这个理论站不住脚。
“关键是你得看看这个。”韩吉伟又调出了另外一个监控。
“柳居阳当时不在别的地方,就在万鑫。”
韩吉伟没在12楼的监控找到柳居阳,还是前台主动告诉了他。
柳居阳昨天一直都住在十五楼。
“他为什么会在万鑫?正好与死者住在一家酒店,这肯定不是巧合。”迟美丫感觉这算是个不小的线索。
韩吉伟笑的有些尴尬。
“万鑫是他的产业,所以这半个月他一直都住在15楼。”韩吉伟从前台那里得到的消息。
怪不得当时这家伙毫不犹豫说出了万鑫的价格。
迟美丫也愣住了。
这么说这个嫌疑人还是个亿万富豪?
可是他在十五楼,死者在十二楼。
根据监控上显示,柳居阳从十二点就没出过门。
直到凌晨五点突然走出门。
根据万鑫到公安局的距离推断。
他是直接走出来就到了公安局自首。
这么说他确实知道被害人已经死了。
就算他不是凶手,他也对犯罪现场了解的清清楚楚。
现在还是云里雾里,但是柳居阳绝对不无辜!
迟美丫才不会相信他是做梦梦到的一切。
“韩吉伟你让技术查查录像真实性。然后等待尸检的具体报告。既然柳居阳不会说什么有用的,我们就得自己查了。调查组的人应该搜集到了不少证据,我们去看一下。”张子友安排了几人的工作。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她穿着职业套装,小西服,短裙黑丝袜。
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绉绉。
她对着几人展颜一笑。好像还有一些腼腆。
韩吉伟愣了一下。
瞅着陌生啊。这姑娘一看就是个羞涩内敛的好丫头。
“柳居阳的律师。”迟美丫看着这身打扮,再加上胸前挂着的那张灿边证件,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能雇佣的起那种律师事务所的人可不会简单。
正好这里就有一位亿万富翁。
等对方走进了,韩吉伟才看到她胸前牌子上的具体内容。
然后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丫头。
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进了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那个鼎盛事务所一群老不死,只认钱。怎么出了这么个水灵的丫头。
“我叫邹晓雯。我来接柳先生回去,想必你们已经有了他的不在场证明,至于他说了什么话都不重要。”邹晓雯俏生生伸出手。看着有些天然的低人一等,但是话语却不容置疑。
迟美丫咬咬牙。
那个柳居阳必然是其中关键。迟美丫甚至隐隐觉得,是柳居阳策划了一切。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惨遭杀害?
监控为什么也没有拍到任何一个外人进入房间。
这与住在十五楼的柳居阳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即使几个人都不想让那个讨人厌的柳居阳离开,也没办法。
张子友讨厌他,是因为这小子满嘴跑火车,一句真话没有。
迟美丫是因为他毫不在乎的态度。
死人了,他却无动于衷,甚至能够笑眯眯说着自己掐死了被害人。
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柳居阳走到了三人身边。
他还是云淡风轻地笑容。
“我真的很确定,自己用力掐死了她。但是我也确信我不在现场,所以我还是梦里杀的她。”
“滚。”迟美丫没有好脸色。
被冷冷吼了一句的柳居阳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仔细端详迟美丫。
两个人真的一模一样。
眉眼,腰臀。甚至那个大腿深处的文身似乎都是一样一样的。
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