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张子友在监控里面看到了情况。
这四个人恐怕要上演一场枪战大片。
当张子友进入房间时,一股没来由的烦躁愤怒让他极为不爽。
好在他的定力要远比其余人好很多。
至此,他倒是相信了迟美丫的一个说法。
鲍俊确实能够影响别人情绪。
那个自杀者跟他脱不了干系。
一声枪响,才让四个人稍稍冷静下来。
“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就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鲍俊扶着桌子,脸上还带着鲜血。
“只有柳居阳能帮我。找他!”鲍俊捂着头,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那两个值班警察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迟美丫心有余悸看着自己哆嗦的手。
子弹已经上膛。
要是张子友晚来一步,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休息,这事情暂时不要说出去。”张子友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已经开始相信迟美丫所说的事情。
能够让人隐身的剑,能够像病毒一样感染人的情绪。
他们面对的已经不是普通的案子了。
鲍俊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有警察值班看守。
根据CT显示,鲍俊的大脑异于常人。
他大脑的杏仁核,脑岛及外侧前额叶皮层区域异常活跃,并且很难受到控制。
“像是兴奋剂造成的,但是远比兴奋剂更加强大,这些区域都是大脑制造情绪的部分。他的情绪容易极端。”
医生的话印证了发生的事情。
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够点燃他的大脑。
进而他的大脑像是巨型发射器一般,影响周围人的大脑皮层。
现在他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这样看来,真的就只有柳居阳能帮忙了?”张子友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鲍俊似乎很早之前就很具有感染力。
身边的人都会被他影响。
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这要是人为的,那就太可怕了。
会不会有别的这样的人存在?
那将会给这个社会带来多大的危害?
柳居阳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迟美丫站在笼子外。正面无表情低头看着他。
“你准备这么一直躺着?”柳居阳双手抱胸,躺在脏兮兮的地上,好像很享受一般。
“是的,等过了时间就可以大摇大摆出去。洗个澡,吃顿大餐。”
“鲍俊他需要你帮忙。”迟美丫怎么都不会开口求。
“哦。”柳居阳不为所动,又闭上眼睛。
“他快死了。”迟美丫狠狠抓住笼门。
“嗯。”云淡风轻。
“柳居阳!”迟美丫一双凤目瞪圆。真的如此不可理喻吗?
“你就真的如此冷漠?一条人命,眼看就要死了。你只需要稍微稍微帮一下,就可以拯救一条人命!你怎么能如此冷血?”迟美丫咬牙切齿。
是个正常人,不对,是个人都不会如此混账!
“这世上濒死之人很多,只要我想,我就能救下很多。难道我要穷尽一生,散尽家财,去救他们?”
“你……”迟美丫被他的歪理说的气急,但就是无语。
“你是警察,你告诉我,我不救他犯法了吗?”
当然没有。
“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那当然。”
迟美丫叹息一声。
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她愤怒也无奈。
离开时,只留下一句。
“像你这样的人,没有朋友,没有牵挂,一定活的很难。”
柳居阳闭眼咧嘴。
鲍俊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的大脑自己运行着。
虽然有镇定剂,但是一样组织不了。
大脑皮层快速运算运转,每一个进入病房的护士,一旦带着些情绪,不管是高兴还是悲伤,都会被鲍俊快速放大。
而这个过程中,他的大脑消耗热量极快。
脸上的红晕显示着他大脑急速的供血。
“真是活见鬼了,我就没见过这种诡异的事情。”这位主治医生已经五十多岁。
鲍俊就是一个放大信号用的三极管一般。
他躺在那里,没有人进入房间之后可以幸免。
他们能做的就是等着鲍俊耗尽所有能量,然后死亡。
“还能坚持多久?”张子友虽不认识鲍俊,但是也不想眼睁睁看着鲍俊就这么没了。每个人都有同情心。
“不知道,不过这个速度来看,估计坚持不了八个小时,他的大脑实在太活跃了。”
看到迟美丫一个人黑着脸回到医院,张子友就明白了。
意料之中。
柳居阳这个人,真的称得上是薄情寡义了。
“他有个要求,要我穿的花里胡哨陪他吃顿饭。”迟美丫郁闷说着。
张子友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看你这个表情,是答应他了。”
迟美丫不说话,闷闷站在一边。
“那他人呢?”
话刚说完,就看到柳居阳穿着一身防辐射工作服走了过来。
那位主治大夫眼睛一亮。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大脑的极度活跃其实也只是辐射的一种。真是个天才。”
“他的本事你还没见过呢!”张子友哼了一声。
柳居阳没理会几个人,径直走进了病房。
这位医生急急忙忙去找防辐射服。他也要进去观察。
进入房间,柳居阳就看到鲍俊的情况。
很危险。
越来越难以控制。
就像是不知疲倦不停奔跑,终有一刻,会被自己累死。
没过一会儿,邹晓雯便提着箱子赶了过来。
“先生……”
“他的大脑已经被激活。普通的药物已经不足以抑制了。他的大脑就是铁轨。亢奋的情绪就是失去闸的火车。我们对火车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断开铁轨。”
“那切开哪里?”
“前额叶皮层。”
柳居阳戴上手套,显然不准备将鲍俊带到专业的手术台上。
他直接取出手术刀,用酒精消毒。
轻而易举便将鲍俊的脑壳掀了起来。
“大脑是处理疼痛感知的中心,但是大脑本身并没有痛感神经,就是说大脑本身感觉不到自己的疼,这是真的很有意思。”柳居阳一边切除着鲍俊的大脑,一边说着。
邹晓雯拿着接盘。
整个过程持续不过五分钟。
柳居阳便将鲍俊的一片脑叶切了下来。
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过手术。”
当那位大夫兴冲冲进来时,柳居阳已经结束了手术。
大夫惊恐地看着柳居阳。
就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手术?
还把大脑切了一片?
“医生,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还有下一步的事情要做。”柳居阳抿嘴,带着笑。
大夫愕然,不过还是按照柳居阳的吩咐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