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感到“有了”这两个字非同一般。它应该
具有明亮、温暖、祥和的面容。就像久未
生育的女人某一天轻轻附你耳朵说:有了。
对,就是这种感觉。这一切皆有可能的美丽的
胚胎已着壁,而你是四代单传,已快成
朽木了。一根朽木独撑一座时间与血亲的危房。
只在这一瞬,你才明白所有的有都来自虚无。
你若虚无,又如何会惊喜于有?好比你屋前的
空地,因为空,才能长出花草,飞来彩蝶。
更形象的比喻是:你就如同一盏蒙了重重灰尘
的灯,你下决心彻底擦拭干净。那一刻,对灯
的灰尘而言是无,而对于灯的光亮,则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