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慕鹤林和林阆苑吵架,仅仅是因为慕鹤林偷看了林阆苑的首饰盒。
虽然之后慕鹤林解释说,自己只是好奇,像林阆苑这种女汉子的首饰盒里,会有什么?
但是还是被林阆苑揍了一顿,赶了出去。
慕鹤林只当林阆苑不喜欢别人看她东西,在门口好声好气的哄,“苑苑,好苑苑,你就开开门吧,是我不对,绝对没有下次了,好不好嘛?”
他哪里知道,林阆苑不是生气,是害怕。
主人给她的密令就在首饰盒的第二层,她还没来得及焚毁,若是被他看到了,后果……
她不敢想。
黑暗里呆的久了,见不得光;淋雨淋得久了,最见不得伞。
林阆苑把头埋在膝盖之间,敲门的声音清脆的落进耳朵里,慕鹤林还在门外喊她,听着他的说辞,像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也是……万一,他真的没看到呢?
林阆苑下意识的说服着自己。
“苑苑,我的好苑苑,你就开开门吧,你看看我呀,我饭都没吃好,你就看看我吧,苑苑……”慕鹤林脸贴在门上,一边听着屋里的动静,一边敲门。
他心想着,要不然就闯进去,死乞白赖的缠着林阆苑,苑苑那么心软,总会原谅他的。
对于林阆苑,慕鹤林总是那么了如指掌。
林阆苑最终还是开了门,慕鹤林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向前栽去,被林阆苑躲开,和林阆苑擦肩而过,摔在地上,疼得咬牙切齿。
“呜呜呜,苑苑,你开门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好疼啊。”
林阆苑本想着扶他起来,手伸了一半停住了,强行收回来换作抱胸,冷笑一声。
“疼?疼就不要来敲我的门!”
慕鹤林坐起来,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林阆苑,一瞬间有些相距甚远的错觉。
林阆苑就那么看着慕鹤林,慕鹤林迎着林阆苑的目光,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笑容收了收。
也只是一瞬,慕鹤林就又死乞白赖的抱住林阆苑的腿,“苑苑,苑苑,我疼,你呼呼好不好?”
林阆苑心里忍不住的喜悦,面上却更加冷淡,“呼呼?我呼你一巴掌行不行?疼?你还知道疼啊,慕鹤林,疼你就放手啊!我又没有求着你看看我,我也没有求着你跟着我,你自己来看的!你自己跟着来的!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慕鹤林愣住了,缓缓伸手接过一滴,他拍了拍林阆苑的腿,颇有些安抚之意,然后他低头舔了舔那滴泪,又抬起头。
慕大少爷一向嬉皮笑脸,很少这么严肃,他说,“苑苑,苦的。”
林阆苑本来还隐忍着,可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一落入耳中,就像叛徒打开了城门,敌人一拥而入一样——泪水彻底决了堤。
慕鹤林叹口气,站起来,伸手把人拉进怀里,字里行间尽是无奈,“苑苑,我这才发现,你怎么这么爱哭啊?以前那个意气风发,肆意潇洒的女侠哪儿去了?是不是你给藏起来了。”
林阆苑哭到失声,说不出话来。
慕鹤林也不再说什么,就这么抱着她站在门口处,悄咪咪伸出手关上了门,直到肩膀感觉到湿意,才再开口,“好了好了,苑苑,再哭的话,你今天就睁不开眼睛了,叶成帷他们肯定又要说我欺负你了,你也不想看我挨打吧?”
林阆苑莫名其妙的被他逗笑了,她有些留恋这把伞,这把伞太温暖了,雨里太冷。
林阆苑的心里这才如拨云见雾,一片清晰明了。
“慕鹤林。”
“嗯?”
“你说过的话作数吗?”
“自然作数。”
“……好。”
慕鹤林,等我,等我了了这些事儿,我做你的压网夫人。
……
花如饰百无聊赖的端详着茶杯,“主子,你说,他们能和好吗?”
叶成帷两眼盯着书,想也不想,“能。”
“这么肯定?”
叶成帷视线离开书,光明正大的盯着花如饰看,抛出个能拉长交流时长的句子,“你不这么觉得?”
“虽然我也同意……”
花如饰的话戛然而止,她思索了一下,“主子,有些话我要说。”
叶成帷点头示意。
“我觉得这个江光阳绝对不是真正的幕后操线之人,真正的幕后人,心思缜密,杀伐果断,定不是江光阳,江光阳虽是丞相独子,但是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若是被真正的幕后人知道江光阳已经暴露,怕是会鱼死网破,这个消息一定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叶成帷完全同意他的说法,“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花如饰又沉默了,开始思考对策,“我们目前好像只能放长线钓大鱼。”
花如饰皱眉,他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了,这对他们很不利。
上一辈子叶成帷虽然也被赶到北御来,可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花如饰一点也不知道。
她那个时候好像在……
叶成帷看着花如饰脸色变了。
“怎么了?”
花如饰没有听进去。
那个时候她在手刃余府,手刃余晚秋。
花府如今还在破败着,虽然叶成帷可能不知道这么个府衙,也不知道她身后到底有什么故事。
毕竟她师父为了抹去她的背景,也是费尽心思。
可是,花如饰想不起来这幕后之人会是谁。
叶迟度,现在也没有出场几次,但是以他的脑子,断不可能会有这般谋略。
叶成锦,就是一个只会窝里横的料,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当然,除了为非作歹方面。
夕大人……
夕大人也只是一个棋子。
碧泯郡主,彩衣,在这个棋盘里,都不算是个角色。
还有谁?
还会是谁?
“小花儿!花如饰!花如饰!醒醒!”
花如饰回过神来,就见叶成帷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
花如饰愣愣的问道,“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忽然之间好像被魇住了一样,怎么喊你都没反应,还止不住的哭,怎么回事儿!”
叶成帷边凶他,边用衣袖擦去花如饰的泪痕。
哭?
花如饰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想起一个话本里的故事了,很是感人。”
叶成帷冷哼一声,花如饰刚才的话里,他一个字儿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