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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投降派和对抗派

御林军金甲侍卫的搜捕行动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

雪界和花界大乱。

自碧婉执政之后,雪界的经济就受到重创,百姓民不聊生。如此大规模的搜捕行动展开后,

民间为了自保,频频出现互相揭发检举的事情。几乎有点才华的能人义士,都被当做疑似神师给抓了起来,一时间,雪界人人自危,哀嚎遍野。

因为龙飘飘在雪界高官中的关系,目前熙春楼里尚未有人被指证身份有神师之疑。

可即便危及不到她的安全,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被欺负,便终日以蒙面侠的方式出现在人群中,能救一个是一个。

正如龙飘飘之前所担心的,已有三个人自称自己是真正的神师,要求以自己坐牢为代价,换取对普通百姓的释放。

这个数量远远没有达到碧婉所期待的神师数量。民间传说神师有十多个,她认为只有主动供出自己神师身份,并且通过异能鉴定的人达到了二十多个,才有可能覆盖到所有神师。

如果神师尚是襁褓中的婴儿,没有行动的能力,这次自然会成为漏网之鱼。她的计划是十年之后,再来一次这样的行动,基本上可以肃清天下神师的战斗力。

因为数量不及预期,搜捕的行动并没有停止,还是有源源不断的百姓被送进雪界的大牢。

碧婉为了长期关押和观察这些被捕之人,命人在雪都东郊开建一座新的牢狱。

据说这个大牢将可以容纳一万人同时坐牢。

龙飘飘通过各种渠道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心里恨得痒痒。

而且又如预料中的事,主动投降的三名神师,联合发出了一份《告天下神师书》,由碧婉派出的队伍到处分发。

“诸位神师,如今百姓因为我等受难,若各位尚存神师之德,心系天下百姓,请主动表明自己身份,以神师之牢狱之灾,换取天下百姓安宁。神师之神力,本由天定,世道轮回,生生不息。切莫贪念今生之苟且,行大不义之举。”

落款是神师胡实枝、神师程独木、神师悦天城。

“愚蠢又天真。”龙飘飘心想。

他们犯了自己最早的认知误区,以为牺牲就能换来和平。

如果碧婉真得能做到所有神师都自投罗网就可以把百姓都释放,那么为什么又要建一个容纳万人的大牢呢。按照碧婉多疑的性格,必然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漏杀一个。而且趁机杀掉一批民间高人,也有利于她以后的统治。

龙飘飘再联想到之前暴风联盟发展人丁的宗旨,就更加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觉得眼下要紧的事,是要将碧婉的真实意图告知天下,避免再有新的神师白白丢失自由。

她也写了一封《天下神师警示书》,连夜找了冷禅、齐澜、花荣、上古风和所有徒弟。十个人抄写了近一千多份,写到熙春楼外都响起了鸡鸣声。

只见《天下神师警示书》内容如下:

“神师乃天命之人,自当为百姓分担苦楚,挽救大局,此教诲终生受用,从未有变。

实乃形势复杂,须计之深远,岂可听信摆布,步步受制于人。碧婉之辈,有狼子野心,已建万人大牢,以押民间能人义士,区区神师十多人,何须此等规模大牢?

神师一时妥协,尽入牢狱,谁为天下百姓求长久之光明?

牢底坐穿,不能拯救苍生,唯有主动抗争,才能取得长远之胜利。

吾在此号召天下神师,以己之力,招兵买马,自建军团,佑护百姓,为天下太平,为理想国度!”

几个人又趁着官兵尚未上街搜捕,将六百多份《天下神师警示书》,扔到大街小巷,人烟密集处。剩下四百多份,由花荣和上古风快马加鞭赶往花界和朗界分发。

对于这份警示书的效果,龙飘飘有很多担心。

三位神师的《告天下神师书》,道理朴素,思路简单,更因具有一种为民牺牲的壮志情怀,极容易被接受和传播,在民间反馈必然很好。

而她写的《天下神师警示书》,要表达的东西是为了长远胜利而做的抗争,也许神师尚能理解这其中的深意,可天下百姓短期内不见得能够接受。他们多数善良但愚昧,本性中又带着自私,碧婉说让神师全部入狱,就可以避免百姓的牢狱之灾,百姓自然会选择这种对己无害的方案,用神师的牺牲换取自己的安宁。

而且因为这个社会的教育普及率比较低,更多人对消息的获取是靠别人讲述来获知的,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她想要真实表达的意思。

但是考虑不了太多了。

她唯有冒着被天下人误解的危险,才能避免神师们天真的冒险。

她也知道,一旦《天下神师警示书》发出去,就相当于在这个世界上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接下来,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

龙飘飘写的《天下神师警示书》刚发出去一日,投降的三个神师通过公告的方式作了回复。

“战争一起,必旷日持久,百姓一生,何其匆匆,奈何以有涯之生,投之于无涯之战,为神师者,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龙飘飘也毫不客气地作了回复:“尽负韶华,苟且偷生,此生又有何意;不负神力,与恶者争,乃争万代之福。”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这四封公告书传遍了雪界、花界和朗界的大街小巷。

神师内部也随之出现了两种派系。

一种是投降派。即主张向碧婉投降,答应碧婉的条件,通过自己坐牢的方式来拯救天下百姓。

继前面三个神师之后,后来又有两个神师表示支持这种立场。但他们目前只是支持这种立场,尚没有主动投降。

第二种就是对抗派。即认为不能因为短期蝇头之利,而陷入长期被动的状况,唯有团结起来,组织百姓进行反抗,才可以取得长远的胜利。

加上龙飘飘,一共有六个神师通过散播公告的方式,表明了自己会领导周围百姓,对抗碧婉搜捕行动的立场。但除龙飘飘神师之外的五名神师还不一样,他们强调自己对抗的目的仅仅是希望碧婉停止此次的搜捕行动,不再迫害天下神师。

而龙飘飘的最终目的显然是要推翻天降帝的统治。

她知道,神师们的身份一旦暴露,碧婉一定不会绕过他们。为了解救自己,也为了天下苍生能够在一个稳定祥和的环境中生活,必须推翻天降帝的统治,没有任何退路。

投降派痛恨对抗派的不配合,因为在投降派看来,只有所有神师都投降,才达到碧婉所要求的条件,天下百姓才会被得救,投降派神师所做的牺牲才有用处。可是只要有一个对抗派存在,投降派的行为就毫无意义。

对抗派则一直强调投降派行为的迂腐和思想的天真。认为即便他们所有神师都接受囚禁,碧婉还是会按照宁可错杀一万,不会放过一个的思维,屠杀她认为可疑的百姓。而且此次屠杀只是个开始,碧婉毫无治国之才,为人凶残无德,她的长期统治才是一场真正的噩梦。

这两派在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民间在碧婉的煽动下,掀起了一番讨伐对抗派神师的行动。

侍卫们引导百姓,做了无数只小旗子,旗子上写着“神师”、“懦弱者”、“不义者”、“不忠者”的标签。

民间也到处流传着神师自私、失职的言论。

甚至有民间童谣来表达对对抗派行为的讽刺:

“天帝降他做神师,派到人间持正义,待到百姓受苦时,他却缩头要起义。”

龙飘飘觉得即便百姓所受的教育程度不高,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辩证,总该有一部分人能明白对抗派的良苦用心,毕竟对抗派不是躲起来了,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艰难的战争的方式。

投降派才是真正的懦弱和缩头乌龟。

这些民间的义愤行为,立场如此一致,很明显就是官方派人组织民众做的。

龙飘飘恨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神师,没有天刹神师那样的威望。

只是眼下,她知道的天刹神师道一木,尚不足周岁,不能担负起引领神师的重任,另一个天刹神师,无人知道踪迹。

现在即便对抗派表达了立场,可是群龙无首,力量难以集中起来,每个地方的神师也不过是延续过去行侠仗义的行为方式。

龙飘飘感觉长期这样下去,两派神师必然都会筋疲力尽,不仅对于局势的改善不会有任何帮助,两派神师内部的矛盾也会愈演愈烈。只有在对抗派的神师中,确定一个领导,让对抗派的行动有组织有计划地开展起来,组建军队,让战争有胜利的希望,才可能让其他人支持和信服对抗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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